第308章 :严重后果
  然而,成冲和陈正两人这番如此轻松的辩论,很显然是低估了这件事情的严重性,以及这一次情况的严峻性,所以才会有如此若无其事的辩论雅兴。他们俩完全没有意识到,这件事情已经足够让大队领导头疼,甚至还会心疼很长一段时间了!
  就在这两人被关在禁闭室里,天空海阔,胡侃乱扯,激烈的辩论争执之时,为了这件事情而忧心忡忡的大队的主要领导们,则齐刷刷聚集在大队部的会议室里,连夜开会,紧急商量处理这三人的确切方案,或者说,是在紧急研究如何更好的保护这三人的具体方案。
  大队的主要领导们,在仔细研究了成冲以及陈正这两人交上来的作战报告之后,又经过一系列的仔细商量,同时,广泛征求与会领导们的综合意见。在天亮之前,这才商量出了一个切实可行的方案来,最后由大队长石锐一锤定音确定了下来。并且由他本人亲自向这三人宣布,并监督执行。
  而与此同时,在禁闭室里的架子床上,睡得很是踏实甚至可以说睡得很是惬意的成冲和陈正两人,做梦也没有想到,他们所干下的“好事”,所闯下来的祸事,居然已经将大队里的上下领导,大小校官给整整折腾了一个晚上了。
  第二天一早,当睡眼惺忪,颇为疲倦,但是依旧硬挺着胸膛,精神尚可的石锐,大踏步走进禁闭室时,成冲和陈正两人居然还依旧酣睡未醒。
  “我给你们两人三分钟的时间,三分钟之后,我再进来的时候,我希望看到另一番景象。”见此状况,眉头微微一皱的石锐,也没有再继续啰嗦什么,也没有什么兴致去逐一叫这两人起床,而是低沉着声音,异常严肃地如此说道。
  睡梦中的两人,这才从梦中仓惶惊醒,迅速恢复意识之后,立刻以精锐特种兵那雷厉风行的行事风格,即刻从各自的床上一跃而起,继而,极快地着装,同时,极其迅捷利索地整理禁闭室里的内务。
  三分钟之后,当掐着表算时间的石锐,再次走进禁闭室之时,禁闭室里,果然已经是另一番模样儿了。两人的被子叠得方方正正,床铺铺的平平整整不说,两人还戴帽子扎腰带,老老实实军姿严整地站立在床前,恭恭敬敬地等待着大队长的再次检验。
  再次走进禁闭室的石锐,先是来回走了一圈,这里看看,那里瞅瞅,像是专门来检查这 两人的内务似的。
  “你们两个小兔崽子,勉强还过得去,还像那么回事儿,还有那么点兵样子,这些年的兵总算也没有白当。”双眼疲倦的石锐,似笑非笑地在禁闭室里扫视了一眼,继而像是不经意似地继续说道:“以后无论走到了那里,都应该保持这种良好的军人作风,无论到了什么时候,都别他妈的忘记了,你们都曾经是一名军人,一名堂堂华夏的军人,明白吗?”
  石锐这看似不经意的话,其实是为了给后面即将说的话儿做铺垫。可这些话儿,在此刻成冲和陈正两人听来,却着实有点莫名其妙,甚至大惑不解。
  什么叫做以后无论走到了那里,而什么又叫做无论到了什么时候呀?现在自己这两人不是都在部队里好好待着吗?
  这大队长到底想说什么呀?他到底是什么意思呀?
  见石锐手里正拿着一个淡蓝色的硬皮文件夹,机灵的成冲,抬了抬眼皮子,身子微微向前一侧,试探性地问道:“大队长!上级对我们三人的处理意见是不是已经出来了,你手中捧的那个文件夹里,是不是就有对我们三人的处理结果呀?我就说嘛!这次我们三人闯下的祸,应该不会太大,我们的陈大组长,昨晚还红着脸跟我争论半宿呢……”
  “去!去!去!成冲,严肃点!你以为大队长是来跟我们扯淡开玩笑的,你以为这是平时呀?也不注意场合……”站在一旁的陈正,见成冲这小子居然这副模样儿,便立刻胳膊怼了怼身旁的成冲,压低声音,如此恭敬地说道。
  成冲立刻会意,继而闭嘴噤声,全神贯注地挺立在原地,抬头挺胸,含胸收腹,似乎是在跟陈正,比赛拔军姿一般。
  石锐并没有立刻开口说完,他那死鹰隼般的双眼,虽然一夜没有休息,一夜没有合眼,但是依旧迸发出犀利逼人的锋芒。他一声不吭地死死地盯着眼前的这两名宝贝疙瘩般的心腹爱将,一时竟气不打一处来。
  恨铁不成钢的他,恨不能当场狠抽这两人一番。
  石锐背着手,来回踱着步,仿佛不认识眼前的成冲和陈正两人似的,双眼来回在两人身上扫视,好几次欲言又止,想说点什么,一时却又没有立即开口。
  可见,此刻的他,也感到颇为为难,颇为的纠结。
  时间就是在他来回踱步的情况之下,极其缓慢地流淌着。就连现场的空气时候都已经凝固了一般,气氛很是压抑,几乎令人窒息。
  好半天,石锐这才停下来回踱步的脚步,微微地摇了摇头,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沉声说道:“你们这两个小兔崽子,让我说你们两人什么好呢?现在都什么时候了?昨天夜里你们两人居然还睡得那么香甜,你们还有没有心,你们还有没有肺,你们还有没有一点畏惧感或者紧迫性呢?”
  成冲和陈正两人听大队长居然这么说,两人这才隐约感到一丝不好意思起来,两人在保持军姿不变的情况之下,彼此微微地转动了一下眼珠子,互相心有灵犀地对了一眼之后,什么也没有说,继而,两人军姿站得越发的挺拔了,胸膛更是挺到无以复加的地步。
  “是啊!成冲同志,你说的对,你们这次闯下的祸确实也不够大,毕竟,你们并没有把天给捅破了嘛!在你小子眼里,是不是只要天没有塌下来,所有事,就都不是个事,对不对?”石锐继而语气一变,说这番话时,故意摆出一副若无其事的口吻来。
  而此刻的成冲和陈正两人这么一听,非但没有感到丝毫的羞愧,反而还有的忍俊不住地想发笑。而机灵的成冲更是试探性地向前探了探身子,对着石锐赔笑着说道:“大,大队长,我,我不是那意思,我真不是那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笑!笑!还好意思笑,这时候,我要是你们俩,现在恐怕连哭都找不着地儿了!”石锐的脸色继而又是一肃,粗暴地打断了成冲的话儿,接着说道:“战场抗命!违反战场纪律!擅自行动!这几条,任何一条,安在你们身上,都不会轻松的,我的同志哥呀!更何况,还有后面一系列的事情,这个就先不说了。”
  见大队长已经严肃起来了,没有丝毫开玩笑的意思了,成冲和陈正两人,也立刻识趣儿地异常认真严肃起来,两人下意识地咽了咽吐沫,目光极为期待地望着眼前的大队长。似乎正在等待着他对自己两人的审判一般。
  见成冲和陈正两人这般模样儿,石锐这才缓缓打开了手中的那个淡蓝色的硬皮文件夹,目光瞟了一眼眼前的两人,继而低声咳嗽了一声,郑重地说道:“你们两个,都好好的竖起各自的耳朵,一字一句,好好地给老子听着。处分——”
  念完“处分”这两个字之后,石锐有意停顿了一下,观察了一眼眼前两人的细微表情,继而继续郑重地念道:“鉴于陈正,成冲以及孟浪三名同志,未经上级同意,擅自行动,严重违反了战场纪律,影响恶劣……为了严肃军纪,严正作风,本该对这三名同志进行严格的处理。但是,鉴于这三名同志平时的表现,以及这三名同志擅自行动时的出发点,并且,也没有造成严重的伤亡,没有给国家和军队造成严重的损失……经大队所有领导慎重地研究决定,遂决定给这三位同志以下处分——”
  念到这里,石锐再一次稍稍地抬了抬眼睛,快速扫视了一眼眼前两人的细微表情,继而郑重地念道:“开除这三名同志的军籍,勒令这三名同志立即退出现役,令到即行!不得延误!而这三名同志犯下的其它错误,则不再追究……猎鹰特种大队领导委员会!”
  石锐的这番话儿,当真是晴天的一个炸雷一般,狠狠地抽在成冲和陈正两人的身上。震惊之下的两人,直直地愣怔了好一会儿之后,这才缓缓地回过神来。
  但是,无论如何,他们两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更不敢相信大队领导居然会给他们三人这样一个严重的处分:开除军籍,勒令退伍。当真就差直接上军事法庭,直接被关进军人监狱了。
  惊疑不定的两人,再三向跟前的大队长确认,直到再三得到大队长的确认,确定这是雷打不动的事实,绝非大队长的玩笑戏虐之辞时,两人这才极其不甘地接受了这个几乎令他们无法接受的事实。
  “还愣着干什么,赶快收拾各自的物件行李去呀!到时候统一点验,该上交的一律上交,能够带着的,你们也都可以带走!这处分上面写得清清楚楚,令到即行,不得延误。这样吧!给你们两人一上午的时间,下午之前,必须离开大队,明白吗?”见此状况,神情上似乎有点过意不去,但是语气上依旧十分坚定的石锐,如此交代道。
  交代完这些之后,似乎很是有点心疼,甚至还有点不忍的石锐,皱了皱眉头,一甩手,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转身大踏步便往门外走去,用背影向两人作别。
  此刻的石锐,心里几乎在滴血,但是此刻的他,也无能为力呀!最起码,不管以后怎么样,怎么样来做换回,但是,这时候,他必须要这么做,别无选择。
  “还愣着干什么!”出生于军人家庭,并且服从意识极强的陈正,仿佛复读机似的,复读了一遍大队长刚才的话儿,接着继续说道:“既然上级给咱们的处分已经下来了,那就说明一切都已经定下来了,那咱们也就没有什么好说的了,咱们严格执行就是了!走吧!咱们回宿舍立刻收拾咱们的东西吧!一上午的时间,可并不充裕!革命军人是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吧!需要咱们留在部队,咱们就好好干,如果部队不需要咱们了,那咱们走就是了!这没什么好说的!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嘛!”
  说罢,陈正便摇晃着身子,大踏步往门外走去!
  而还没有完全反应过来的成冲,则呆呆地跟在他的后面。
  就这样,两人一前一后,径直往他们的宿舍走去。
  回到宿舍,陈正丝毫也没有停顿,即刻收拾起自己的物件和行李来。
  而紧随其后的成冲,则将憋了一路的话儿,终于鼓起勇气说了出来:“说真的!我压根也没有想到,上级给我们的处分居然会这么严重。说起来,这都是我一个人的错误,并且还因此连累了你跟孟浪两人,现在想想,我他娘的就是一个妥妥的混蛋。你说,我要是犯错误,一个人去犯就好了,为什么还要拉扯上你们两人呢?这下好了,直接开除军籍,而孟浪还因此废了一条腿呢!说真的,陈正,咱们兄弟俩实话实说,你在心里,有没有怪我?”
  “怪!当然怪!要不是你小子,老子好好的一个少尉,好好的一个猎鹰a组的组长,怎么会沦落到今天这个地步呢?开除军籍,退出现役,这他娘的,老子该找谁说理去呀?”陈正随即打开自己的床头柜,开始往自己的床上一件一件的拿衣服,同时,口吻极为随便地如此说道。
  成冲一愣,继而快速靠过去,认真地问道:“难道你真是这么想啊?那你现在可以去向大队长把话儿说清楚,就说这事儿跟你和孟浪两人全无关系,这件事情全是我一个人提出来的,而你们两人则是受了我的胁迫,不得已才跟着我这么做的。如果上级要严肃处理的话,就让上级严肃处理我一个人就好了,哪怕是豁出去这条性命,我也认了!”
  “还是这么倔强!还是这么较真,跟你小子开玩笑呢!这话儿都听不出来!”陈正回头冲成冲苦笑一声,继而仿佛如释重负一般,说道:“老实说,我从小就是一个乖乖子,按部就班,听话懂事,连小错误都很少犯。在家里,我是一个听话的好孩子,在学校里,我是听话的好学生,当兵以后,我又是一个听话的好大头兵。嘿!不怕你小子笑话,这一次违反战场纪律,擅自行动,刚开始,我确实十分反感,不过,现在想想,还真他娘的刺激,简直回味无穷。这种奇妙的感觉,可是我之前从来都没有经历过的。老实说,我现在不但不怪你,甚至还有些感谢你呢!如果不是你,我根本做不出这样的事情来,更不会有这种奇妙的感觉了!”
  成冲一时竟被陈正的这番言辞给弄得有点糊涂了,他一时根本就无法理解,这个出生于军人家庭,受过极为严格的家庭教育的陈正,此刻这很不寻常的思维或者说逻辑。
  这小子是不是在说反话呀?还是专门为了安慰自己,而编排出来这些蹩足的理由呀
  “你又在胡说八道什么呀?你小子就算是想安慰我,也该找些说得过去的理由吧!照你这么一说,我不但无过,反而还好像有功似的,是不是呀?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我可就有点儿受宠若惊了!”很是有些不理解的成冲,翘着嘴巴,摊摊手如此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