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入门
  江凌越听越觉得糊涂,不解地问道:“怎么会这样?”
  吴老头沉默了一阵,随后说道:“既然你是我们的族人,这些事情也不能瞒你,其实穿青人世代守护在岑王老山之中,是在守护着一个秘密,这个秘密究竟是什么,我因为身份的原因也不是非常清楚,不过我知道这个秘密十分特殊,甚至让整个族人都受到了诅咒,以至于无法生儿育女,每一个族人到了四十五岁的时候就可以离开岑王老山,到外面寻找一个合适的孩童带回山中,作为自己的传承,所以说,每一个穿青人中并没有任何的血缘关系。”
  没想到还有这样一层缘故,江凌不由瞪大了双眼,望着吴老头。
  “没错,我当年也是被人从外面捡回来的孤儿,至于我自己的身世,连我也并不清楚。”
  吴老头又解释了一句,继续说道:“早些年间兵荒马乱,外面流离失所的孤儿大把都是,可这些年天下太平,家家户户又只生一个,再想要和以前那样寻找孩童就没那么容易了,甚至有不少族人在外出的过程中差点被人当成人贩子抓了起来,正是因为这些,以至于穿青人人丁日益稀少,到了你们这一代,找回来的孩童更是寥寥无几,你更是这一代中第一个男孩。”
  一边说着,吴老头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了两本书册,一新一旧,交到了江凌的手中。
  “这两本是关于傀儡术的记载,一本是当年从山中带出,深奥一些,另外一本是我自己总结,就是简介和入门,相对浅显,你拿去自己琢磨。至于诡纹术,你跟着我慢慢学习便好。原本在穿青人中,每人只修习一种秘术,你这一代就你这么一个男孩,也应该是下一任的族长,就从我这破例一次吧。”
  江凌把两本书收好,吴老头也不耽搁,立刻便开始了讲解。
  摊开了一张牛皮纸,手中一翻,一枚外形奇特的小针便出现在了吴老头手中,随后见他在手心抹了一些什么东西,用针在纸面之上飞速轻点,不多时,一朵鲜艳的牡丹花图样便跃然于纸上。
  亲见这般神乎其技,江凌惊讶的合不拢嘴。
  吴老头说道:“这就是我说的诡纹术,可通阴阳,趋吉避凶,纸面乃是死物,做起来并不算难,但刺青毕竟是绣在身上,远比这纸面功夫难了许多,需要勤加练习才行。”
  江凌想要亲自尝试,吴老头却将一本厚厚的图谱交到他的手中。
  “你先看看这些,每一种刺青图案都有着专门的样式和特别的作用,学习诡纹术,先得将这些烂熟于心才行。”
  江凌有些好奇地问道:“这些图案完全是靠针绣上去的么?现在的纹身不都是用纹身枪么?我之前听一个纹身师傅说起过纹身的各种讲究,这些和您说的诡纹术是一回事么?”
  吴老头嗤之以鼻说道:“那些东西怎么能跟诡纹术相比,纹身枪做出来的也就是好看而已,每一种刺青都有着其特殊的作用,现在市面上出现的那些纹身不能说全无作用,但绝对没法和我说的这些相比。”
  随手翻开一页,吴老头指着其中的图案说道:“你来看看这个。”
  “这个是唐三藏!”
  西游记谁都看过,江凌一眼就认了出来,继续说道:“这个我也听说过,都说唐三藏不能纹,纹了就会有八十一难,一辈子坎坷。”
  吴老头点了点头说道:“这个说法的确没错,不过这唐三藏的图谱确实存在,自然也有它存在的道理,纹了唐三藏虽然多灾多难,但却有清心明智,延年益寿的功效,俗话说天降大任必经磨难,还是有不少人会选择这样的纹身图案。另外,你说的那些传言并不准确,市面上的纹身有不少唐三藏的图案,那些尽管纹就是了,真正有效果的则是这副西出长安图。每一种的纹身,都有其固定的图案,并不是随便随便纹什么样式都有用的,稍有偏差,就变成了普通的装饰品。”
  江凌虚心地点了点头,没想到纹身里还有这些讲究,吴老头继续介绍道:“另外,诡纹术所用的染料也非常特殊,我们常用的分为三主色和七辅色,这些染料都是有固定的提取之处,且需要经过特殊的处理,绝不是那些纹身店里使用的那么简单。”
  讲述的同时,吴老头又取来了一大堆瓶瓶罐罐,正是刺青所使用的各种颜料,为江凌一一介绍了一番。
  其中有朱砂、雄黄、胭脂等熟知的染料,也有江凌并不了解的苏方,青黛,蓝花,草汁等等,最让他感到好奇和印象深刻的是其中还包含了几种特殊的血液。
  不知不觉间已到了深夜,吴老头的讲授便告一段落,随后在他那破旧的二层小楼中给江凌收拾了一个房间,就休息去了。
  清晨起来,吴老头已准备好了一张不知名的特制皮革拿到了江凌的房间之中,随后将一枚小针交到江凌的手中,传授了一些手法之后,便让江凌试着在那皮革上扎扎点点绘制图案。
  那皮革较为特殊,每一处的坚韧程度并不相同,想要平稳地绘制图案并不容易,起初江凌也不得要领,但不大的功夫,竟逐渐掌握了吴老头所传授的手法。
  见江凌进境如此之快,吴老头面带欣慰之色,自言自语说道:“你小子果然是有些天分,原本打算先让你学上几个月的诡纹术再接触傀儡术,现在看来或许能一起学习了。”
  这样想着,吴老头也来了兴致,取来了一罐墨汁说道:“你用两个手指沾墨,一手画圆一手画方给我看看。”
  江凌照着做了,竟是毫无障碍,轻而易举地在纸上画出方圆,圆形饱满,方形规整。
  吴老头满意地点了点头说道:“你试着各用两只手指沾墨,分别画出四个方圆出来。”
  这一次却是把江凌难住,同时用四指画方圆尝试了半天,根本无从下笔,一个指头刚刚画出,另外三个已乱的不知所措。
  “这些也太难了吧?练这个有什么用么?”
  江凌好奇地询问了一句,吴老头解释道:“修习傀儡术,全靠你这十指灵活,这些便是基础。”
  一边说着,吴老头伸出一手,将四指伸入墨水之中,随后在纸面上上下翻飞,行云流水地同时写出了“天道酬勤”四个大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