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弥陀佛！事到如今，贫僧也就不隐瞒了！”
  “当年的草庙村惨案，其实是我们天音寺所为！”
  “轰”
  一言惊起千层浪！
  片刻之间，殿内顿时寂静了。
  除了早知真相的秦宙和法相二人，其余人等，全都不可思议地看着普泓大师。
  就连苍松道人，也是震惊地看着普泓大师。
  当年，他为夺噬血珠，扮成黑衣人，重伤了天音寺的普智大师，但他自己也负伤败退，后来听说草庙村全村村民被杀，他也很是震惊，却没想到竟是天音寺的人所为！
  那天夜里，草庙村只有一个天音寺的人，就是普智大师，那岂不是说，这件事，也和他有关？
  ……
  殿内久久无语。
  过了许久，普泓大师后方，普空面色难看，涩声道：“师兄，你在说什么？”
  其余众人，也是紧紧地盯着普泓大师，他们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天音寺属佛教一派，向来讲究慈悲为怀，怎么做下如此惨无人寰之事？
  “唉！”普泓大师面色惨白，也不知是身体的伤，还是心里的愧疚，只见他闭目垂眉，低声道：“法相！”
  闻言，天音寺众人前方，自从秦宙提起普泓大师时就面色难看的法相，身子震了震，涩声道：“弟子在！”
  普泓大师缓缓道：“种下恶因，便得恶果！阿弥陀佛！不必隐瞒了，你来讲给他们听吧！”
  法相慢慢走上前来，向殿内无数不可置信的众人看去，最后目光落在秦宙身旁张小凡和林惊羽二人身上，然后又落在张小凡身上。
  缓缓道：“当年，杀害青云山脚下草庙村全村村民的，确实是我们天音寺的人！”
  “什么！”
  片刻之间，无数惊骇、震惊、不信、愤怒的声音如爆裂一般，在玉清殿上爆发出来！就连道玄真人、田不易这等修养的得道高人，也忍不住变了脸色。
  站在秦宙身旁的林惊羽，更是一把拔出了斩龙剑，牙关紧咬，面色难看地盯着法相。
  而同样站在秦宙身旁的张小凡，虽也是死死地盯着法相和天音寺一行人，一言不发，但身上却隐约腾起了丝丝黑气，手中的烧火棍更是泛着丝丝红光，双眼同样渐渐变得血红……
  渐渐的，愤怒的责骂声，终于渐渐平息下去。
  法相却是根本不管其他人，甚至连狂怒的林惊羽手持杀气腾腾的斩龙剑也不看上一眼，一双眼睛只望在张小凡的身上，担心、自责、痛惜、自责、愧疚……表情丰富多彩！
  待众人完全安静下来，法相才缓缓又讲了下去：“那个凶手，是我的三师叔，位列四大神僧之一的普智大师！”
  此言一出，又是一阵耸动，众人已经完全被惊呆了。
  张小凡的身子，忽地晃了一下，又晃了一下，似乎什么都感觉不到了，仿佛整个的天空，都塌了下来……
  那个凶手，竟然是自己视为师父的人，而自己，不过是个很可笑，很可悲的人啊……
  烧火棍上，渐渐亮了起来，微微泛亮的青光，夹杂著淡淡金色，但这一切都掩盖不住那层冰凉的红色血光！
  ……
  众人中间，苍松道人也是面色一变，眼里闪过莫名光彩，仿佛惊讶，又仿佛早有预料。
  而在这纷乱之时，法相清晰的声音继续响在宽阔的玉清殿上：“当年，普智师叔来青云面见道玄掌门，劝说道玄真人将佛道两家真法一起修习，或有可能参破长生之谜，不料却被掌门真人婉言拒绝……”
  三清神像前，道玄真人怔了一下，随即点头道：“不错，确有此事。”
  法相继续道：“被道玄掌门婉拒之后，普智师叔失望至极，当日便徒步下山，途径草庙村，见天色已晚，就夜宿在村里破庙之内，也就是在那一晚……”
  法相声音忽然停顿一下，大殿之上一片寂静，没有一点声音，只听到张小凡越来越粗重的喘息之声。
  法相理了理情绪，镇定心神，但眼光一直看着张小凡，缓缓道：“就在那个晚上，普智师叔突然发现有个黑衣人夜闯草庙村，想要掳走这位林惊羽师弟。”
  林惊羽一怔，众人顿时都向他看去，法相却是接着道：“普智师叔遂立刻出手相救，不料那黑衣人居心叵测，表面看来是掳人，其实竟是为了对付普智师叔，意图染指普智师叔身上所藏的魔教邪物噬血珠！”
  众人顿时哗然。
  法相却是继续道：“噬血珠是普智师叔多年前在西方大沼泽无意找到，他老人家为使其不再祸害世间生灵，便用佛门真法将这邪珠封起，并用天音寺重宝‘翡翠念珠’加以镇压。只是不知道那个神秘的黑衣人如何知道了这事，提前在林师弟身上藏了邪毒的七尾蜈蚣，咬伤普智师叔……”
  “什么！”
  “七尾蜈蚣！”
  众人顿时震惊，目光下意识地看向大殿中央的苍松道人。
  之前在玉清殿上，苍松道人便是操控七尾蜈蚣偷袭，才重伤了道玄真人！
  面对众人的目光，苍松道人却是脸色平静，桀桀冷笑道：“没错！是我！”
  众人再次哗然。
  而这一次，却是轮到林惊羽脸色更加惨白了，他死死地盯着苍松道人，眼里满是不可置信。
  其余人等，除了秦宙，包括法相和普泓大师二人，同样都是震惊地看着苍松道人。
  哪怕是当年的普智大师，也不知道那黑衣人的身份，法相和普泓大师二人自然也不知道，只是听普智所说，那黑衣人曾使出了青云门的至高奇术“神剑御雷真诀”。
  因此他们也只是猜测，那黑衣人可能是青云门的人，却是没想到，黑衣人不但是青云门的人，还是这个在青云门德高望重的苍松道人！
  这时，苍松道人却是上前一步，看着殿内众人，冷笑道：“那日，我虽然重伤了普智那秃驴，但最后杀草庙村全村的人，可不是我，而是这所谓的天音寺四大神僧的普智啊！正道？呵呵！这就是你们所谓的正道……”
  众人顿时一怔，这才想起来，确实普智才是杀了草庙村二百多人的凶手啊！
  众人不禁又是向法相和普泓大师二人看去。
  却见普泓大师低眉垂目，面色似乎更为惨白了几分，口中低声念着佛号。
  但法相却是面色激愤地看着苍松道人，喝道：“若不是你使那等下作手段，重伤了普智师叔，导致普智师叔被嗜血珠邪力所侵，普智师叔又如何会生出那等邪恶的想法！”
  苍松道人冷笑一声，却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