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在你面前哭哭啼啼
  秦绻先听懂了绮岁的话外音。
  她坐在后座,噗嗤一声没忍住笑出声来,惹的梁涉川用余光瞥了她一眼。
  目光淡淡收回来后,依然面不改色地开着车。
  梁涉川自认没错也坦荡,“我是去接你才看到她的。”
  “你不去接我,早晚也会看到她。”绮岁打算先主动交代了冯芷摔伤腿的事情。
  她侧回头,看了眼秦绻,“她会捧着自己那条受伤的腿到你面前哭哭啼啼地诉苦。”
  在冯芷面前,绮岁威风凛凛,把她逼到要发毒誓。
  可到了梁涉川面前,绮岁也只能像个受了委屈的女人,嘀咕两句,博取他的关怀而已。
  秦绻听完绮岁的话,忙着跳出来解释澄清,“川哥,冯芷摔下马是我太冲动跑去吓她,跟岁岁没什么关系。”
  “她摔不摔的,跟我也没有关系。”
  梁涉川太冷血,这话在绮岁听来也不觉得太痛快。
  无非是他对冯芷没有感情才会这样。
  可如果有一天,他没有感情的对象是绮岁自己,她大约也会被他这样对待。
  绕路将秦绻送回家,车子停在门口。
  秦绻拉开车门,要下车时又想起什么,回身叫着绮岁,“岁岁,你跟我一块进去,把你上次让我带回来的香薰机拿走。”
  在马场玩了一天,绮岁躺在车座椅上,腰软绵绵的陷了下去,根本就直不起来。
  她拽了拽梁涉川的手,“你去帮我拿一下。”
  秦绻正往车下走,脚步一顿,梁涉川的抵触也很短暂。
  秦家别墅门前有一片规模不大的园林建筑,听说是十几年前,京都一位有名的建筑师设计出来的。
  后来没有经常维护修缮,慢慢破损了不少。
  路过那片园林,还需要走很久才能到别墅前。
  周边寂静,黄昏被黑夜替代。
  梁涉川走得慢,像是随口问,又像是早有疑问,“今天岁岁是和陈飒一起去的马场吗?”
  秦绻答得也很快,“我们三个一起去的。”
  “他人呢?”
  出来的只有绮岁和秦绻。
  梁涉川连陈飒的头发都没有瞧见。
  “我把冯芷吓到之后,陪她去验伤,陈飒中途接了个家里的电话,好像是说老太太生了病,就急匆匆走了。”
  “他们下午也在骑马?”
  “没有,在一边聊天。”
  秦绻没见过顾也向梁涉川汇报绮岁动向的模样。
  但大概也就是她这个样子了,不受控制的就想要回答他的问题。
  陈飒的威胁可比之前的唐昭强的多,梁涉川不能不提防。
  在楼下等秦绻将香薰机拿下来,天黑的越发厉害,路上都有些看不清。
  梁涉川托着盒子底部,机器不沉,他拿起来没有什么负担。
  “跟岁岁说有弄不明白的地方再给我打电话。”秦绻站在台阶上和梁涉川齐头。
  不用再仰望着他时,能将他的眉眼看的很清楚,是冷淡的,漠然的。
  没有跟绮岁在一起时的温柔。
  梁涉川点了下头,“知道了。”
  他强压下心底泛起的不舒服,刚抬脚,秦绻又叫住他。
  房子里的光芒照亮秦绻背后,她的身影轮廓有些朦胧不清,连表情也奇怪。
  可惜梁涉川并不想多分析,他冷声冷语的,“还有什么事?”
  “也没什么,”秦绻双手环抱身前,端着笑,“就是想问问,你跟岁岁什么时候结婚?”
  梁涉川没有说话。
  淡淡的月光铺肩,眼中的疑惑显露。
  “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最近家里给我说好了婚事,最晚秋天吧,我就要结婚了,想问问你跟岁岁,还想一起结呢。”
  这么大的事哪有强行凑在一起结的。
  秦绻另外一层深意,梁涉川洋装不知,他散去眼中的不解,转成平淡,“我们还没有商量。”
  “这样啊。”
  “怎么突然要结婚?绮岁知道吗?”
  以前的梁涉川不会三句不离绮岁。
  他那个时候也爱她,却不把她摆在第一位,现在爱的烈,没有半点隐藏。
  夜晚的春风格外冷了,秦绻缩紧了肩,苦笑道:“没办法,再拖下去好男人都被挑完了。”
  “这样也好。”梁涉川轻松了口吻,“先祝你新婚快乐。”
  透露完要结婚的事情,秦绻便没有什么理由再跟梁涉川说话。
  她点点头,看着他的背影走远,心口的酸涩涌到了眼睛里。
  在秦家逗留的那段时间有点长。
  梁涉川回到车上时,绮岁已经睡着了,是开车的声音将她惊醒。
  迷茫地睁开眼,绮岁将手放在梁涉的冰冷的手背上,音色细碎,”怎么去这么久?”
  梁涉川将车子上背着的毛毯拿过来给绮岁盖上。
  他边开车边问:“秦绻说她要结婚了,你知道吗?”
  “结婚?”
  睡意瞬间消散。
  绮岁从座椅上直起腰,毛毯一路滑到了膝盖,她惊愕地瞪大双眼,“她跟你说的她要结婚。”
  “嗯,还问我们什么时候结婚,要一起呢。”
  梁涉川除了刚听闻时那片刻的惊讶外,反应平平,“她没有告诉你,应该是想给你个惊喜吧。”
  “一点也不惊喜。”
  这段时间,秦绻除了在陈飒接风宴那次为避风头,出了一次国,剩余大部分时间都跟绮岁黏在一起,有了结婚对象,她竟然不知道。
  当下绮岁便急得要给秦绻打个电话。
  梁涉川呵斥住她,“你别这么快就打电话问她,等她主动跟你说再问。”
  “可她还没说跟谁结婚呢。”
  “你现在就问,她会觉得我藏不住事。”
  这话在绮岁听来很怪,可当下又没有听出是哪里怪,一心扑在秦绻的事上。
  放下手机,她唉声叹气一番,反而将矛头对准梁涉川,“那你就不该告诉我。”
  “我说了两句话,你只听进去了前半句。”
  “有后半句吗?”
  车子寻了个安全的位置停下。
  夜色茫茫,车身熄火,唯一的声音就落了下来。
  梁涉川一只手架着方向盘,转头对绮岁笑,“我们是不是也该考虑考虑结婚的事了?”
  这一问致命。
  绮岁的眼神下意识呆滞又涣散。
  她是应该攀附着梁涉川安身立命,他们也有感情,提起结婚应该高兴。
  可此时此刻,一切都很不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