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只有这一个愿望
  跑下门口的台阶。
  绮岁就被赶过来的顾也拦腰拉住。
  怕伤了绮岁又怕她冲动,顾也劝阻着说:“你别冲动,师哥说让你不要出去,等他回来会来跟你解释。”
  “解释什么?”
  怀着愤恨的情绪,绮岁始终无法冷静下来。
  策划带梁佳人逃跑,是她回京都之前就想好的,整整一年,她等的就是陈飒回国这个机会。
  现在全部都烟消云散了。
  顾也拉扯着绮岁,“你现在出去也找不到他们的,不如等师哥回来,好好跟他说,或许还有转圜的余地。”
  “我从来都不指望他那么冷血的人能体谅我。”
  嗓子又哑又堵,绮岁出声艰难,她反手,指尖在顾也手背上拉出一条血痕,指缝中残留的皮屑和血液混合。
  绮岁退出几步,瞳孔氤氲起淡淡的雾气,“我只有这一个愿望而已,过分吗?”
  顾也捂着手背,无话可说。
  跟谁诉苦也不应该是顾也,绮岁长长拖出一口气,输了就是输了,斗不过梁涉川就是斗不过。
  她再也没有办法了。
  在梁涉川带梁佳人回来之前,绮岁一直坐在房间的阳台上,看着夕阳在天边滑落,霞光明火,多么美丽的风景,也抵不过日夜交替的变更。
  公馆内的佣人都被顾也撤走,晚上梁佳人会被带回来,不能让太多人看到。
  诺大的房子空空荡荡,只剩老管家一人,弯着腰,站在后院,仿佛在祈祷什么。
  几个小时都只有一个姿势,绮岁坐的肩膀僵硬,她试着低下头,无意看到了指甲缝里的血,那是顾也的。
  她缓慢走到洗手间,手放在清澈的水下,一点点抠掉指缝里的残血。
  水声绕耳,镜子里的人憔悴不堪。
  公馆门口车子停下,顾也上前替梁涉川将门打开,弯腰向里看。
  和梁涉川并排坐在一起的女人帽子遮脸,春天时节还带了根厚重的素色围巾,将半张脸包裹,她穿着黑色外套,外套上有些精致的手工刺绣。
  刺绣不知被什么都东西破坏过,张牙舞爪的冒出几根线头。
  “喻医生给梁姨用了药,暂时不会醒过来。”梁涉川下车,正了正领带,“你先把她抱进去吧。”
  顾也弓了弓脖子,“好。”
  他半个身子伸进车里,手穿过梁佳人的背和腰,她没有重量,毫不费力就能抱起。
  那张脸上仔细看已经有了些皱纹,皮肤和嘴唇都很干燥,冒着白色的皮屑,除了五官,已经没有半点年轻时的风采。
  顾也收起那些叹息,从梁涉川身边走过,他看到他的手,“手怎么伤了?”
  两个人不约而同都走的很慢。
  “岁岁,有点激动。”
  梁涉川低头,看着自己沾着灰的鞋尖,“料到了,我会想办法安抚她。”
  小路两旁的树影落下来,覆盖在梁涉川的影子上,原本明朗的轮廓,怎么都看不清。
  一条不长不短的路,却走了很久。
  一想到待会要面对绮岁,终归还是怕的。
  绮岁关掉水龙头,敏感的捕捉这公馆内的风吹草动,梁涉川和顾也上楼,只有很轻微的声音,她听得清清楚楚。
  冲出去将门打开,顾也刚从楼梯走上来,打横抱起的女人处于昏厥中,脑袋后垂,绑着的头发很乱,糊了一脸。
  顾也的脚步僵硬,却不得不从绮岁面前走过。
  她看到梁佳人身上被毁坏弄脏的那件衣服,她曾经说过自己很喜欢衣服上的刺绣,所以走的时候就穿了这一件。
  那些灰土,被拉扯坏掉的地方,都是她拼命挣扎的痕迹。
  尽管这样,梁涉川还是没有放过她。
  绮岁忽然拉住顾也的手臂,想上前一步再看一眼梁佳人。
  晚了两步跟上来的梁涉川将她拉回去,“你又想干什么?”
  顾也在一旁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梁涉川交代他,“你先上去。”
  连看一眼的权利都没有,寒意蔓延绮岁全身,脚下虚浮,又被梁涉川拉了几把,推进房间。
  他们相互凌迟似的望着对方。
  绮岁满眼失望,冷淡道:“你赢了。”
  梁涉川心口一沉,上前用双臂紧箍着绮岁,吻胡乱落在她的鬓角和耳垂,弯下脖子一下下亲吻着她的唇。
  紊乱的呼吸落在绮岁耳朵上,他越抱越紧,越吻越急,甚至咬破了绮岁的嘴巴。
  她还是无动于衷,面无表情,眼睛偶尔眨几下。
  这样的任由摆布是激怒梁涉川的利器。
  他掐着绮岁的肩膀,弯腰喘了几口气,心口依然堵的要命,“你用不着这样给我摆脸子,你昨晚给我吃药,跑去找陈飒的事,我都没有计较。”
  “哦?”绮岁表情茫然,“他还告诉你什么了?”
  “不是他告诉我的。”
  记忆回潮,梁涉川想起在陈飒手机上看到的所有内容,“陈飒比你聪明,他发现我在找人跟他,就把梁姨送出机场,改去坐船。”
  在陈飒发来信息说有人在跟踪他时,绮岁就已经想到了这样的结果。
  “如果不是我看到你们的聊天内容,还真要在机场傻找了。”
  梁涉川继续在绮岁的伤口上撒盐,嫌她清醒的不够彻底。
  “那还真是遗憾。”绮岁眼眸冷艳,“陈飒恐怕没有告诉你吧,我昨晚不光去找了他,还亲了他。”
  心跳变得没有规律,她得逞了,说完她就在梁涉川眼里看到了愠怒。
  他不是很得意吗?
  那就让他的得意见鬼去吧。
  绮岁勾勾唇,“可笑吗?睡在你身边的女人其实每晚都在想着要怎么偷人,然后再悄无声息地回来和你躺在一起,听到这些,还高兴吗?”
  捏着她肩头的手掌滑了下去。
  梁涉川欣长的身影在绮岁面前打直,脸白的像张纸一样,漆黑的瞳孔全凉了下去。
  “怎么?想听过程?反正跟你也差不多。”
  堆积成羞辱的话将梁涉川气的发狂,他扬高了手臂,“啪”的一巴掌,掌风狠辣准确,打在绮岁脸上。
  他的心脏也跟着颤抖。
  那一掌将绮岁打的耳朵嗡嗡失聪,后槽牙溢出了血腥气,在口腔内淡开。
  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红肿,半边脸都失去了知觉,麻木的疼痛遍布。
  绮岁先动了动半边嘴角,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