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她要了 第23节
  自从陪妹妹作桃花诗以来,连续半月至少帮妹妹点评了上百首桃花诗,别说品诗,就是看着这满园子的桃花,他都阵阵泛着恶心。
  全靠一杯杯下肚的酒麻醉自己才能坚持坐在这里。
  上一个贵女吟诗的时候他已经刻意没有去听,更别说这个贵女吟诗时,他是靠听殿下和殷大姑娘讨论阵法才让自己舒服一些。
  于述面色微僵。
  下一瞬,楼时安又起了身,含笑优雅地做了点评。
  于述递过去一个感激的神色。
  楼时安摇摇扇子:“下一回有好货别忘了给我留。”
  于述略惭愧:“我那还有一幅绝笔老人的墨宝……”
  “一言为定。”楼时安眼睛一亮,啪地收了纸扇。
  于悠拉住了于述的袖子,低声问道:“哥哥,你可是身体不适?”
  于述摇头:“哥哥没事。”
  “可哥哥饮了好多杯酒。”于悠困惑。
  平日里于述从不是贪杯之人。
  于述捏了捏酒杯,笑得温文儒雅:“妹妹备得桃花酿清醇宜人,不自觉就多饮了两杯。”
  他默默放下了杯子。
  于悠这才释然一笑。
  曲水流觞的酒杯随着河水到了尽头,许多未被选中的贵女满面遗憾,于悠将众贵女神情看在眼底,又招来仆人开启了第二轮曲水流觞。
  众贵女皆盈盈而笑。
  目光随着那酒杯挪移,不自觉又看见了坐在上首的殷语。
  这一回的曲水流觞,那酒杯可是要先把殷大姑娘给选中才是!
  好让殿下瞧瞧,殷大姑娘和她们这些自幼娇养在京城闺阁的女子的差别。
  彼时燕煜和殷语的讨论已经告一段落,燕煜揉了揉眉心,意欲离座。
  殷语觑了眼于悠满意的神色,心想为了龙萝草,她已经尽力了。
  而曲水流觞的游戏又开始了。
  无数贵女心中暗自期盼着酒杯落在殷语面前,许是因为众志成城,酒杯路过燕煜的座位后,果真在殷语跟前停了下来。
  “不知殷大姑娘会给我们表演什么样的才艺?”有贵女迫不及待地开了口。
  瞬间就有人笑盈盈回应:“听闻早前在兴永侯府作了一副惊才绝艳的画,不知今日是否要就小桃源作画一幅?”
  兴永侯府那幅画听说可是把侯府景致画得一塌糊涂,气得胡嫣嫣够呛,殷大姑娘要是再来一幅小桃源的画,说不定立即就成为国公府的拒绝往来户!
  那厢又有人含笑道:“我倒是听说桃花诗集上殷大姑娘亦是作了好诗,说不定想要吟诗一首呢!”
  这是不巧听说殷语不会作诗,还是由白娉婷提点过才勉强赋了一首七言诗离开园子的贵女提的建议。
  一时四下贵女纷纷带着好奇看向殷语。
  就连起身欲走的燕煜也顿了顿脚步,重新撩袍坐下。
  殷语不解地扬起了好看的柳叶眉,望了过去:这位爷你怎的不走了?
  燕煜视若无睹地捧起酒杯,慢慢饮。
  “殷大姑娘,快些儿表演呀!”
  场下是一声接连一声的催促。
  觉得京城贵女们真是热情的殷语含笑站起身来,将身前桌上的酒杯举起,一口满饮。
  随后第二杯、第三杯,皆是一口饮尽。
  她嘎巴了下嘴儿,镇国公府的桃花酿还真的是香醇清甜,好喝。
  众贵女皆愣住。
  有贵女讷讷:“殷大姑娘怎的不表演才艺?”
  殷语笑应:“县主不是说了,不表演才艺的话亦可饮酒三杯?”
  桃花酿不香吗?
  为何非要劳心劳力地表演给人看呢?
  燕煜眉锋微抽,这次是真的起身离去了。
  没有来得及表演的贵女暗恨错失了机会,后续的曲水流觞里,八成以上的贵女都选择了饮酒而过。
  只余寥寥数人弹琴赋诗,场面全然不如早前热闹。
  待结束了这一轮曲水流觞,四下便各自赏玩,殷语起身去了姚蓁蓁和白娉婷那一桌。
  刚坐下,隔壁就传来了阴阳怪气的问询声:“不知刚才殷大姑娘和殿下在说什么呢?”
  这话一出,四周就静了一瞬,才又慢慢起了说话声。
  但声音明显比早前小了许多,人人都心不在焉地说着话,实则悄悄竖起了耳朵,想要听殷语的回应。
  殷语转头看去,又是何碧茹。
  她扬了扬好看的柳叶眉,只回了四个字:“探讨阵法。”
  探讨阵法是什么鬼?
  那四个字在无数人脑海里转了数圈,甚至有小半人没听明白是什么意思。
  一双双眼睛带着猜疑看向殷语。
  “殷大姑娘不愿意说便罢了,”何碧茹捏紧帕子,“何须如此忽悠姐妹们?”
  殷语嘴角一抽,冲她淡淡一笑:“哦?是吗?”
  第29章 莫名有些怵
  “何姑娘莫不是自幼被人骗着长大的,”殷语似笑非笑,“才会对人这般不信任?若是不信,可以去问问殿下呀。”
  何碧茹气结。
  且不说殿下已经离开了,就算是还在园子里,谁有那个胆子去问?
  哪怕是有胆子去问了,殿下会搭理吗?
  早前那个请殿下点评诗作的贵女,可是已经寻了借口回去了。
  因为没脸见人。
  有了何碧茹这个碰钉子的,后来旁的贵女顶多也只是悄悄偷看殷语几眼,没有谁再送上去找不自在了。
  反倒是殷淑被不少贵女围着,一通追问着关于殷语的事。
  回府的路上,殷淑一改来时小嘴叭叭叭个不停的模样,闷声不吭地瞅着窗外,也不知道在生什么闷气。
  两人回了侯府,相偕去沉香院给侯夫人请安。
  侯夫人扫了眼殷淑:“今儿个在国公府可还好?”
  殷淑扁嘴接了话:“一点儿也不好!因为姐姐,女儿被人缠得都快烦死了!”
  侯夫人不解地扬了扬眉,望向殷语。
  殷语一脸无辜。
  这事儿路上殷淑可没说。
  在小桃源里她是有看见不少贵女围着殷淑说话,还想着是因为二妹妹的好人缘。
  合着,和她有关?
  殷淑一股脑儿地倒出来:“因为大姐在小桃源里坐在太子身边,全程都和太子有说有笑,待太子走后,各家各府的贵女们都凑到淑儿跟前,打听大姐的事。”
  打听便罢了,大姐的事情也不是不能说。
  就按着爹娘吩咐的,说大姐三个月大时不小心在外遗失,后又被找到回了京城。
  至于大姐自幼有些什么经历,她本就不清楚,贵女们问起的话,只能囫囵以对。
  可贵女们感兴趣正是殷语那些不为人知的经历。
  究竟是在哪些地方周游过,又擅长些什么,才能得殿下青睐,在这请宴上一直和她不停说话?
  这些……殷淑哪里晓得?
  她的支支吾吾,就引来了不少在殷语那边找不到痛快的贵女的闲言碎语。
  总之,殷淑觉得今天为了大姐真是受尽了委屈。
  明明是大姐的问题,结果最后被折腾的人是她。
  侯夫人沉默片刻,安抚了殷淑几句,把殷语独自留下了。
  殷淑噘着嘴看了殷语一眼,抬脚走了。
  走出沉香院不远,就见侯夫人身边的嬷嬷领着一行人走了过来。
  “嬷嬷,这是什么?”
  殷淑拦下人,看着后头捧着布匹和珠宝匣子的人问道。
  嬷嬷忙恭敬禀道:“回二姑娘,夫人让霓裳坊和六福楼送了布匹和钗环首饰来给两位姑娘挑选。”
  “母亲正在和大姐说话,”殷淑的目光在鲜亮明艳的布匹上扫了一眼,“先送去我院子里,待我先选罢。”
  嬷嬷沉吟片刻,应声道:“是,二姑娘。”
  殷淑的心情总算恢复了些,扬着下巴领人回去。
  那厢侯夫人正琢磨着要怎么从殷语嘴里问和太子相关的事。
  自打上回春日宴太子府送来一小车药草后,她就觉得太子似乎对她家语儿另眼相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