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66)
  不是,他刚刚说错什么了?
  我们小江棠明在心里冷笑,呵,还真是流年匆匆。
  他觉得心里那些压抑很久的怨恨烦闷几乎要炸裂开来,突然抬腿走到江初月身边,隔开他和室友,直直盯着他:玩么?
  哎,他过敏
  玩。
  江初月眼里只能放下一个棠明,他微红着眼点头,来吧。
  酒过三巡。
  游戏的最后一名很快出现是一开始起哄要玩游戏的那名学姐。
  有些心细的人看出她抱着什么想法,中途退出几个,最后一圈下来,真正坚持到最后的,居然是棠明和江初月。
  室友有点迷糊地靠在沙发上,心里日了狗。
  特么说好的过敏呢??
  赵泽远没喝多,可也知道棠明今天铁定心里波涛汹涌,就不去掺和了。
  只是站在一边虚虚靠着桌子看俩人拼酒,觉得真像。
  像那年明哥为了赢游戏,和个妹子红的啤的喝了两堆,一杯一杯往里灌,眼睛都发红。
  只是他在意的人兜兜转转,从当年那个垫底的成了这个坐到对面的。江初月也没有当年的妹子能喝,能撑到现在全靠意志。
  匆匆又灌一杯,有些酒水洒出去,落在衣襟上,显得有些狼狈。江初月也顾不上这些,他只有一个念头:
  棠明不能赢。
  艰难地压下翻涌的呕吐感,强行用酒水盖下去,胃里一阵灼烧的难受,眼神发虚,头上也都是细密的汗。
  可对面的棠明却游刃有余,拿起酒杯的姿势都慢条斯理,一滴没洒地优雅干了,面无表情地盯着江初月,又缓缓推过去一杯。
  只是借着推酒杯的距离靠近时轻到不能再轻地说了句:还喝?
  江初月一愣,几乎就要被蛊惑着停下。
  但一想到游戏的惩罚,又抿着唇,半分不犹豫地拿起酒杯。
  周围哄声一片,还有几个围过来,大声调侃。
  棠明眼神一暗,无意识地用力摩挲手指。
  终于,在江初月的唇接触到酒杯的一刹那忍无可忍,猛地站起来,夺过他的酒杯
  自己替他把这杯酒灌了下去。
  哎
  这什么情况!!
  周围人都傻了,直到棠明喉结停止滚动,把那杯酒结结实实喝完,江初月才回过神。
  可也没等他清醒几秒,棠明肉眼可见地烦躁,把玻璃杯甩在桌上,发出清脆的哐当声,下一秒就粗暴地扯过江初月的手腕。
  把人带出了包厢。
  棠明很用力,江初月手腕都发疼,可他却觉得这几年来,再也没有比现在更让他安心的时刻。
  越疼,越能确定棠明的存在。
  棠明带他来了洗手间,轻甩开他,皱着眉下命令:去吐会儿!
  江初月有些呆愣地看着手腕,下意识抚上棠明刚刚抓过的地方,我不想吐
  说完,恶心感猛地翻涌,下一秒就打了脸。
  江初月吐完简直头都抬不起来,十分自觉地洗漱。
  棠明万分不耐烦地叫人拿了牙膏毛巾,面无表情地递过去。
  等他收拾好,薄荷味扑面而来。
  从前的记忆又要袭来,棠明烦躁得直皱眉,又扯过江初月把他带离洗手间。可身后的人不知道用了多少牙膏,薄荷味一直萦绕。
  棠明忍无可忍,突然改了方向,拉着他去了应急通道。
  厚重的门被扯开关上,哐当声音唤起了声控开关,楼梯平台上的空间骤然明亮,江初月一愣,想趁着这里的灯光好好看看棠明
  可棠明没给他这个机会。
  下一秒,就压着江初月把人抵在墙上。
  为什么喝这么多?
  棠明有很多想问的,有很多要抱怨的,有很多能捅人心窝子的话,可他真正做了想做的,真正覆上江初月,跟他贴得严丝合缝,熟悉的渴望猛地袭来。
  他咬着牙,只能问出最无关紧要的这一句。
  棠明离得很近,江初月抬眼也只能看清他的额发,他明亮又深沉的眼。
  江初月又失神沉溺,心甘情愿把心剖开来:因为我不想你亲别人。
  棠明只盯了他一瞬,猛地低下头,像从前无数次做过的那样,狠狠吻了上去。
  第88章 送礼物
  身体从未忘记这样熟悉的感受, 唇齿相依的一刹那,棠明就本能地按上江初月的后脑勺。
  唯有不同的一点,就是他从前从来没有这样凶狠粗暴过。
  说是接吻不如说是啃咬, 几乎把江初月红润的嘴唇吮吸舔舐得咬破出血。
  可即使江初月全身都在微微颤抖, 他也半点不推开, 甚至紧紧抓住棠明的手臂, 急切地往上凑, 迫不及待地让人把自己吃拆入腹。
  隐秘粗重的喘息灼热滚烫,两人不自觉地越贴越近,棠明把江初月抱紧得几乎要擦出火来。
  声控灯到时间突然熄灭,光亮抽离的最后一秒,棠明扫到江初月两侧锁骨之间的湿润,心头一颤。
  黑暗笼罩, 棠明按着怀里人的肩抽离唇舌,低头贴着他的脖子一路粗暴地向下, 呼吸越来越沉重地停留在锁骨中间,动作急切地拉下他的衣物,对着锁骨狠狠咬了一口。
  唔江初月仰头咬紧下嘴唇,嘴唇上传来丝丝麻痒。
  棠明又向上,重新抵开他的牙齿, 含上他的嘴唇。
  重新亲上,厚重的门却突然被推开。
  明操!!
  赵泽远声调骤然拔高的同时,棠明猛地把江初月的脑袋按进自己怀里,利落转身背对门。
  同一秒,赵泽远闪电般退了出去,脑子里不断浮现刚刚那幕
  直男恨不得自己立刻瞎了好。
  妈的,这他妈, 是不是就叫天雷勾地火??
  勾得这么凶?!这合理嘛!!
  赵泽远钢铁直男搞出来的动静成功再次激起声控开关,楼梯间的应急通道内灯火通明。
  与这样敞亮环境不符的,是棠明和江初月还没缓过来的沉重喘息,带着极高温度的那种。
  江初月比棠明冷静得快一点,等他胸膛起伏动作不再那么剧烈,从棠明怀里支起脑袋来,棠
  闭嘴!
  灯光很亮,棠明轻易就能看清总是出现在他梦里的人。
  还是那个样,白皙,好看,清冷的五官被自己染上潮红,特别是嘴唇,红润饱满。眼尾也红,里头蓄满了水,像是被人欺负恨了,可怜见儿的。
  纯情又艳情。
  他几乎忍不住要再欺身而上,实在再听不得这把清冷又微抖的嗓子说出来的任何一句话了。
  江初月被棠明堵住话头,就乖乖闭了嘴。
  正好,他能好好看看棠明。
  真好看朝思夜想的人几乎和自己鼻尖挨着鼻尖。他出色的五官更加成熟,眼眸深邃得要把人吸进去。
  江初月看着入了迷,不由地伸出手,想要抚上去。
  却猛地被棠明扣住手腕。
  愣了一秒,江初月才想起他怎么忘记了,棠明现在,不是他的了。
  巨大的失落突然笼罩,江初月好像此刻才意识过来,那些年缺席的时光化成大江大河,正横亘在他们之间嘶吼奔涌。
  而自己,还没跨过去。
  棠明似乎也被他眼里暗下去的光猛地一烫,侧开脸就拉着他出去。
  赵泽远,开车。
  啊哦哦本来还在自闭的赵泽远被叫到也很懵,神都还没回过来又被安排着做了车夫。
  你帮我跟弟妹说声不好意思,我先走了对,还有江初月。
  棠明在旁边打电话,话语中提到自己,江初月才从刚刚的失落中暂时抽离。
  他被棠明扣着上了车,两人坐在后座,中间隔着不小的车座间隙,像他们还没高考前一样。
  酸意直逼鼻尖,江初月觉得自己实在没出息。
  但棠明的任何一个动作都在狠狠扯动心神,他控制不住地往那边挪。
  直到挪到棠明身边,衣物挨着衣物,用身体遮住那条间隙,他才停下来。
  棠明已经挂了电话,本来看着窗外,意识到江初月的动作后,看了他一眼。
  最终还是什么话都没说。
  车上虽然沉默,赵泽远却一直记着刚刚两人旧情复燃的一幕,抓狂地想重金求一双干净的眼睛,几乎用了保证安全下最快的速度,把这俩人送到了棠明家楼下。
  那个我送到
  啪!
  赵泽远一句囫囵话都没说完,车身猛地一颤,棠明早拉着江初月关门下车了。
  赵.工具人.泽远:
  进了电梯,上了楼,棠明一路沉默。
  江初月被失落包围,找不到打破时光隔阂的办法,有些不知所措。
  电梯到了,发出叮的一声响,棠明重新扣上江初月的手,牵着他出去。
  从前棠明去哪儿也牵着他,不过不是如今这样不上不下地扣着手腕,而是温温柔柔地,十指紧扣。
  江初月知道,他怪不到别人头上。
  是他自以为是,是他觉得棠明没了软肋就会活得潇洒自在,是他急功近利想要保护太阳,反而打翻一盆冰水,尽数淋了上去。
  巨大的愧疚自责与痛苦失落一同袭来,他几乎就在崩溃的边缘,麻木地被棠明牵着进了门,关上门,再打下暗锁,开了灯。
  棠明嗓子有点哑,想要接杯水,可走开的一刻突然顿住。
  他对江初月一个人待着这事儿几乎有阴影,又面色不虞地扣上人手腕,把他牵着进了厨房。
  倒好的温水推到江初月手边,江初月微微低头,接过水之后小口小口地抿,和在一中的时候一样。
  棠明也不说话,沉默地看着他喝水。
  其实他们之间有太多要解释的,有太多要好好谈谈的。
  但棠明觉得自己没法单刀直入,从前无数遍想问的问题现在都难以开口,随便问一个,好像就能炸一片。
  况且棠明看着眼前的江初月,现在满脑子想到的,都不是些正经问题。
  江初月表现得太软了,不仅软,他好像没有变,对别人清冷,对自己予求予给。
  还是棠明印象中的样子,轻易就勾起棠明的欲望。
  可棠明又想,那自己呢?在他眼里,自己应该变了很多吧?
  又气又怨,又忍不住反复琢磨,自己和他刚离开那时候还有相像的地方吗?还讨他喜欢吗?
  这么久了,他有没有遇到更好的人?
  有没有过除自己以外的心动?
  那副乖顺的模样,有别人见过吗?
  屋里亮堂堂的,白水的温度也刚好,十月份的天,穿堂风吹过,人就容易犯困。
  或许是心里难受,又急又找不到跟棠明开口打破僵局的方法,脑子里更乱。
  江初月被压下去的醉意好像又重新翻涌上来,意识开始犯迷糊,脸上覆上层薄红。
  沉默蔓延,棠明这几年酒量比之前又更好,可现在脑袋却还是有点疼,想得一多,就更混乱。
  他想,要不就明天再说吧。
  其实棠明自己心里清楚,是有些问题,他暂时不想问。
  去洗个澡。话一说出口,才惊觉自己嗓子哑得厉害。
  江初月眼眸稍动,下意识就把手里的水递给他。
  棠明不渴,摇了摇头。
  江初月心里一沉,垂下手,把水放在桌上,好浴室在?
  我带你去。棠明说,这里没客房,可能要在沙发上凑合一晚。
  江初月愣了下,停下脚步看他。
  棠明感受到江初月的动作,回过头来,压下的怒气又轻易翻滚而上,皱眉,不想留下,想走?
  就在他又要上去扣人手腕的时候,江初月摇了摇头。
  棠明看了他好一会儿,才带着他继续往前走,开了房间里的灯,没有多的睡衣,自己去衣柜里找一套。
  江初月沉默着胡乱找了件T恤,一条家居裤。棠明张口想说点什么,最后还是同样沉默,带着他去了浴室。
  江初月进去关上门,才终于不再绷着,一下就卸了力。
  弯下腰双手撑着膝盖,蝴蝶骨顶在衣服上形成个凸出的弧,硬质单薄的骨感微微颤抖。
  他眼眶发红,总也忍不住鼻尖酸意,竭力才能忍住泪腺分泌的液体。
  从前在一中怎么都想不到,他和棠明有朝一日会疏离至此。
  胡乱洗了一通,热水一淌,本就带着醉意的脸更红。棠明在外头等着,看见他出来眼神都发暗,终究还是沉默,自己进了浴室。
  江初月坐上棠明刚刚坐过的沙发,双手交叉着搭在膝盖上,脑袋好像越来越晕了。
  棠明出来的时候,他还维持着这个姿势。听见开门声抬头,看见棠明裹个浴袍就出来了。
  江初月顿时脑子就空白,呼吸忽然起伏急促,眼睛微微睁大。
  我没多的睡衣。棠明解释:你身上穿的就是我平时的睡衣
  不知道酒精有没有点作用,反正江初月觉得自己是真疯了。
  他像身在绮梦中,棠明的嘴还在开开合合,他就双手撑上沙发,俯身过去,轻舔了下棠明的喉结。
  !!
  完成了在酒吧里就想做的事,江初月下一秒就被棠明扑在沙发上,不由分说地抵着口腔亲吻。
  什么都不想管了,自己已经和眼前这人蹉跎太多岁月,刻骨难熬的思念又把俩人推到欲念那一边。
  江初月被亲得缺氧,本就被酒精麻痹的大脑更加混沌,头顶上的灯太亮,刺眼睛,他忽然呜咽出声:关关灯
  棠明连停顿都没有,一把将他抱起走过去,一边亲一边说:自己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