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晕了?
  说着也不顾自己是不是吃得下,舀了一大勺塞进嘴里,嚼都没嚼直接吞了,如饿虎扑食。
  年轻人忽然大笑起来,眼角沁出泪,擦掉泪,笑得上气不接下气,“不错不错不错,这才是我认识的太子殿下,有魄力,我果然没看错。”起身,微微弯了腰,漫不经心的作辑,“在下叶瑞钦愿为殿下效犬马之劳。”
  名为“春花”的李彦穿着女装经常肆无忌惮的进入杨淳的屋子,杨淳的生活起居一切经由他手,外人没了下手的机会,杨淳是安全了,可这样下去也抓不到凶手啊。
  木桃梳子雕刻精美,乌黑的秀发如绸缎般柔滑,男人的手指细心且用心的打理,然而还是弄疼了。
  “嘶!你到底会不会梳头?要是不会便叫小荷进来。”真是要疼死了。
  李彦梗着脖子,硬气道,“那不行,万一有人在梳子上淬了毒,你岂不是要一命呜呼?”
  杨淳扯动嘴角,那我还是真的谢谢你了。
  “罢了,我自己来呗,你不要每天在我面前晃悠,有些事,我不能做,你就抓紧点,别每天无所事事,我花了钱可不是请你来白吃白喝的。”你既然打扮的是女子,能不能吃饭的时候收敛点,小荷不止一次抱怨,和他吃饭就和打仗一样,秋风扫落叶般架势谁受得了。
  “真是,吃你们几顿饭都要说,你们杨府家大业大还不能管饱啊。”他扯过一张椅子坐下,神神秘秘的说,“再说了,我这几天根本没闲着,我已经发现你这院子里有内鬼。”
  杨淳实在不想打击他的自信心,可若是不点破让他这般得意,自己心里又觉得对不起自己,“那人你可找出来了?”
  说的这,李彦的表情突然变得烦躁起来,“那人实在是狡猾,他隐藏的很好,至今一无所获。”接着李彦又有点得意,“你放心,只要我在你身边,你就是安全的。”
  这有什么好得意的?难道我要养你一辈子?想想这种可能就可怕,就算自己付的钱少,织连坊也不能派这种对内宅斗一窍不通的人来啊,难道要自己教他?果然,织连坊的人就是会做生意,交给自己的人是傻乎乎的,还回去的时候不说能撑起一片天,起码不会心如白纸。
  杨淳对颇为头疼,“附耳过来。”
  将自己的计划告诉他,李彦眼神一亮,赞同的称赞,“大小姐果然老谋深算。”
  杨淳嘴角抽搐,啥玩意?
  李彦去办了,杨淳亲自动手梳了一个简单头发,仅仅用一翠玉簪子束起,不施粉黛。
  小荷风风火火的撞进来,脚下不慎,竟直接趴在低声,哀叫不止。
  “你这是做什么?冒冒失失的。”
  小荷爬起来,来不及打掉身上的尘土,张口道,“小姐,宫里来了人,老爷叫您去前厅接旨。”
  御前伺候的刘公公老神在在的喝着杨府上品好茶,杨侍郎和他说着话,杨侍郎清正廉直,心底是瞧不上这些装腔作势的阉人,只是刘公公在他这里是不一样的,因为是故人之子,更是曾与杨淳定下娃娃亲之人。
  刘公公全名叫刘似轩,曾今是元州知州之子,当年他小小年纪便已展露风骨,因贪污一案受牵连,杨侍郎力谏才保住他一条性命,只不过被有心人送进宫里,可怜他当时只有十岁,而现在他已经成为陛下跟前的红人,当年欺辱他的人都落得家破人亡的下场。
  “似轩啊,如今在宫里过得可好?”
  刘似轩淡淡一笑,深邃的眸子让人看不出他的心思,“劳杨大人挂念,奴才一切都好,只是杨大人还是称呼奴才刘公公吧,免得让有心人听去,在陛下面前嘴碎几句,奴才倒是不打紧,就恐污了陛下圣耳。”
  他自称奴才,一身傲骨全无,神情桀骜,世间万物皆不放在眼中,即便面对的是亲近之人,疏离也不减分毫,到底他经历了什么才长成如今的恶鬼模样。
  杨淳款款而来,刘似轩死寂般的眼神有了一丝动容,时隔多年,她出落得越发动人,真……真美啊。
  “淳儿见过父亲。”
  轻柔的声音如同温柔的月,刘似轩嘴角露出一丝笑,仅仅一瞬间,仿若错觉。
  杨侍郎道,“这位是刘公公。”
  “刘公公。”
  杨淳叫了一声,没有见到自己时的欣喜,更没有看见自己时的悲伤,语气平淡客套,如同眼前人只是一个普通人,她不会怯懦的拽着自己衣角,叫着轩哥哥,更不会对自己露出腼腆而又羞涩的笑,心底的阴暗缠住刘似轩,疯狂的念头在脑子里飞转。
  杨淳敏锐的感受到刘似轩的目光,那种眼神她再熟悉不过,那是猎人看猎物的眼神,呵,有趣,这名不经传的杨家小姐和御前红人刘似轩竟然还有段不为人知的过往,唐云昭几次想收拢他,刘似轩狡诈油滑,愣是油盐不进,唐云昭也不敢逼急,而自己竟然没查出刘似轩和杨家的关系,他倒是藏的好。
  屋子里一干人跪下听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杨固之女娴熟大方,温良敦厚,品貌出众,今册封为太子妃,择日完婚。”
  一道圣旨犹如晴天霹雳,杨淳傻愣的跪着,什么?!!嫁给太子?我?不不不,不是我,是杨淳,我是白啊,可白就是杨淳啊,若是白没死,那嫁给他不就是真的杨家小姐?即便唐云昭要杀自己,可她的心里仍然放不下那段长达十年的追逐,这样一想自己不知该笑还是哭,一段死去,一段重生,自己的过去该向谁讨要,太子吗,自己可配?叶吗?她又做错什么?即便是自己最好的姐妹,可她还不听命太子,太子没下命令,她如何敢私自行动?
  可笑,真可笑,自己重活一世到底是为了什么?仅仅是作为杨淳而活吗?那么白呢,谁还记得她?难道自己活得那二十多年只是一场镜中花,水中月?
  一时悲怒交集,杨淳竟口吐鲜血,双眼一黑,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