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女子茶话会
  二姐凤熙彤拍了拍胸脯:“这下好了,三妹没受伤,我的脂粉也保住了,皆大欢喜!”
  “是啊。”凤轻彤微弯朱唇,露出一个浅浅的笑意。
  她开脂粉铺子的初衷,已经初现端倪。
  大姐凤淑彤安抚地拍了拍凤轻彤的手,低声道:“难为你了。”
  她以为三妹开个脂粉铺子一是为了补贴王府开销;二是刺探各家情报。
  不想三妹竟还有第三重目的:让朝臣官员无声无息地帮衬着穆王府。
  “好了,我得先走了。几位官家小姐还在等我呢。”凤轻彤挥挥手,便打了个哈欠下马车了。
  玲珑跟宝萝忙不迭跟上。
  “小姐,你真的没受刑啊?”宝萝犹自不死心,总觉得祁大人狼子野心,不会松松地放过小姐的。
  “没。”
  “那你一身疲惫……”
  “练武了。”
  “黑眼圈?”
  “熬了一夜练武了。”凤轻彤侧头看向宝萝:“师父来操练了我一整晚。”
  会累会困才正常吧?
  “……”宝萝觉得自己的三观崩了。
  祁大人非但没摸摸小姐的小手,还处心积虑帮小姐圆谎。
  有病?!
  玲珑捂着嘴巴偷笑,一双弯弯的眼睛被脸上的肉挤成了一条缝。
  石子街。
  “来盒脂粉”没有开门营业,但店铺里所有人都在。
  凤轻彤走进后院,坐在她的特定位置:摇椅上,笑着冲几位准备行礼的姑娘摆摆手。
  “别行虚礼了,都坐吧。”随着摇摇椅轻轻晃动,锐利的凤眸划过一道精光。
  “这一次,多谢几位小姐相助。穆王府欠你们大恩,未来必还。”
  礼部尚书之女罗玉清、户部尚书之女周诗雅,还有这一次最大的功臣,左都御史的独女,宁丹晴。
  “郡主严重了,是宁姑娘出力最多。”周诗雅微微一笑,谦逊地道。
  方才凤轻彤没来的时候,几位小姐们已经谈笑了片刻,知晓了左都御史府上的趣事。
  “不敢当不敢当。此事本就是我爹引起来的,也该着她收尾。倒是苦了周小姐,听说为了说情,熬了半宿呢!”
  宁丹晴快人快语,赶紧为周家姐姐邀功。
  “那也不及罗夫人,早早便去穆王府给华淑郡主报平安,安了整个王府的心。”
  周诗雅笑着夸奖罗夫人大气雍容,真不愧是书香门第之人。
  “啧啧,你们在我面前互夸,是想多讨点不要银子的脂粉吗?”
  漂亮的丹凤眼调笑般眯起:“玲珑快去,让金蝉带些新货过来,堵住她们的嘴。”
  难得金蝉有喜欢的官家小姐,凤轻彤乐得做顺水人情。
  几个姑娘被凤轻彤这般调侃,都忍不住笑出了声。
  虽然都是差不多的年岁,一身素白孝服的凤轻彤气场清冽、眉宇坚毅冷凝,偶尔明眸温和,口气却淡然从容。
  金蝉性格内敛、老练事故,仿佛泰山崩于前而不变色。
  她们二人都逢遭家族巨变,凤轻彤死而重生,金蝉带着弟弟摸爬滚打,皆有不同于十几岁少女的沉稳之风。
  只有宁丹晴更像个十几岁的少女,心怀善意、秉性纯良,就算面对根本没说过几句话的安平郡主,也愿意伸出援手。
  姑娘家坐在一起其乐融融地说着话,一时对比一下手中的脂粉,一时又说起家中趣事,在座的都变得熟稔起来。
  金蝉算数的水平无人能敌,几个姑娘连连惊叹,收获了宁丹晴崇拜的眼神。
  “天啊,郡主,您这是哪儿找的奇女子啊!”
  “街上捡到的。”凤轻彤半真半假地道。
  金蝉煞有介事地点点头,其他几个姑娘反而不信了。
  既然对方不便透露,她们也不刨根问底。
  宁丹晴从一开始的不自在,察觉到罗家、周家姐姐都是极好相处的人,便打开了话匣子,将家中琐事一一道来。
  当听说宁家很想要个子嗣承袭家业,凤轻彤明眸微闪。
  投之以桃、报之以李,这种事情,她倒是能帮上点忙。
  “当真?”宁丹晴还没听说此事尚有可为,她眸光一亮,又立刻黯淡下去:“可是,就连妇科圣手都说我娘恐怕……”
  “你救了我,也是变相救了整个穆王府。若信我的话,便交由我来办。”
  凤轻彤比任何人都清楚,若宁大人执意上奏,以狗皇帝的秉性,店铺关门大吉是肯定的。
  许是老天也不想让“来盒脂粉”关门大吉,宁丹晴倒算得上是“天降神兵”了。
  “好。”宁丹晴双眼亮晶晶地,笑着起身行礼:“那就有劳郡主了!”
  日落西山,今日的茶话会也到了尾声。
  事情圆满解决,凤轻彤承诺的脂粉还是要送的。
  三位小姐推拒不过,本想照着脂粉价格留下银钱,凤轻彤一句“以后有得是机会花”给挡了回去。
  金蝉闻言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这般耿直的东家,她还是第一次见。
  “是呀是呀,宁小姐、罗小姐,周小姐,三位可千万别给我家小姐省银子。毕竟,从你们这里省下来的,还会从旁的夫人小姐手里赚回来呢!”
  玲珑一边嗑瓜子,一边调侃着缓解三位官家小姐的尴尬。
  “别老说实话。”凤轻彤一本正经地纠正玲珑。
  胖嘟嘟的玲珑吐了吐舌头,再不敢接话了。
  送离宁丹晴三人,凤轻彤歪头瞟金蝉,见小姑娘难得眉眼含笑,少了几分疏离的冷静。
  她突然调皮地抬手揪住金蝉的嘴角,轻轻上扬:“嗯,笑起来的金蝉最好看了。”
  猝不及防被偷袭,金蝉一脸哭笑不得,赶紧扒开郡主的手,无奈地道:“郡主笑起来更好看,令日月星辉都黯然无光。可惜了,属下只见过一次。”
  笑?
  仇人当道、穆王府上空日日悬挂着名曰“满门抄斩”的利刃。
  凤轻彤没有笑的心情。
  “拍什么马屁。”她朝天翻了个白眼:“有话直说。”
  金蝉才不是那么无聊爱奉承的人。
  应该说,凤轻彤所见之人中,金蝉是最没有阿谀之气的人,也从没有因为二人身份不同而对她有丝毫谄媚恭敬。
  金蝉平常心地对待每个人,不管对方是达官贵人、还是京中显赫,在金蝉眼里,皆一视同仁。
  “我什么时候能去看看金铭?”
  月余不见弟弟,金蝉十分想念。
  凤轻彤想了想,说道:“十五日后,我弟的毒就能解了,到时候一并将人接过回来,如何?”
  “十五日后?”还有那么久。
  金蝉姐弟二人从未像现在一样,分开月余之久。
  “或者明日关店之后,我们坐马车先过去看一眼,只是得留在洪庄过夜。”十来里路,夜里一来一回定然不够的。
  念及金蝉思念幼弟,凤轻彤体贴地提出第二个方案。
  金蝉稍一犹豫,便点头应了:“好,明日先去看一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