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古代种田养夫 第21节
  虽不知道顾三郎所说的孛娄是何意,但如今她也没有好办法,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为此,顾三郎去央求了顾云郎,对方自然是满口答应,没有丝毫推辞。
  转眼间,时间就到了三月初八。
  这一天,村里无论是大人还是孩子,全都穿上了自己最新的衣服。因着这段时间各家女人嘛们在沈楠这儿都挣了钱,所以都下了狠心给家里德玛每个人做了身新衣服,所以今年的新衣服是真新,没有一个补丁,没有一丝线头。
  “呵呵呵!”村长捋着胡子,笑嘻嘻地看着村里人来来去去的忙活。
  “那上平村和坑原村还说是我顾家村拖了他们的后退,如今看来,拖后腿的分明是他们。”
  虽然这一切都是因着沈楠,可顾福作为村长,见自己的村民这般,也是自豪的不行。
  三根硕.大的,足有小孩儿手臂粗的红香被点燃,插在祠堂里头的空地上。男人们抬来桌子摆在祠堂门口,上面放着顾云郎编的竹篾,里头放着三牲。
  在离门口不远处,是早前用泥糊的一个炉子,此时正围着一堆人在点火,而炉子旁边,还放着一个新打的大鏊子。
  沈楠不明白祭个祀为何要燃火拿锅,难不成他们是要做饭?
  “那个是爆孛娄用的。”顾三郎似乎是看出来她的疑惑,给她解释道:“孛娄爆得最好的人,便是村里最有福气的人。”
  他不说还好,一说沈楠更好奇了,这孛娄,到底是个啥东西。
  因着春祭(村祭)的习俗,所以每年一到这个时节,寺庙里的大师们都变得炙手可热。
  白虎县只有灵山寺一个寺庙,所以每年去各处做法事的师父都是寺里主持提前安排好的。
  顾家村今年与其他两个村分开了,但灵山寺并没有多余的大师父分给他们,最后只能请大主持掐了个吉利的时辰,将两波法事错开。
  很不幸,顾家村是排在后面的那一个。
  静安师父主持完那边的法事便匆匆赶来,看见顾家村人的穿戴,也是一愣。
  “我佛慈悲。”他双手合十,突然朝着沈楠所在的方向一拜。
  沈楠也不知他是不是在拜自己,但出于礼貌,她也学着他的样子双手合十朝他拜了拜。
  静安师父又看了她一眼,随即吩咐跟着自己来的小沙弥将自己的东西拿出来。
  祭祀的过程颇为无聊,村里所有人站在静安师父后面,随着他的话语或跪或拜,亦或者扣头,起来跪下差不多有一个时辰。
  而在这个间隙,其他两村春祭的最后环节也完了,一个个不怕路远的跑来顾家村,也不知是来看热闹还是看笑话的。
  笑话自然是没有的,毕竟顾家村的祭祀并没有他们想象中的寒碜,就连三牲,用的也是大三牲。
  反而是他们,穿着自认为最好的衣服,在他们这一众新衣服的衬托下,显得寒酸得紧。
  有一部分人拉不下那个脸,觉得丢人,趁人不注意偷偷溜了,剩下的,都是好事的在村里没啥好名声的。
  譬如陈翠。
  心里满是羡慕嫉妒,却还要假装自己毫不在意。
  等静安师父做完法事,村长上前道谢,给了供养后送他们离开。
  如今总算是到了村祭的第二个环节,沈楠早早地找了个好位置,就等着看顾三郎所说的孛娄是个啥玩意儿。
  然后她就看见,村长拿出厚厚的族谱,念着每家当家人的名字。而念到名字的人,要请自个儿的家里人帮烧火。
  等火烧得差不多了,掏出他一早准备好的大米或糯米,放进已经烧热的鏊子里进行炒制。
  所谓的孛娄,其实就是爆米花。
  哪家的米花爆的最多最好,哪家今年就是最有福气的,而爆地不好的人,众人也要说句吉祥话,帮着赶走霉运。
  但因着今年祭祀用的鏊子是新打的,许多人抓不住它的薄厚,掌握不来火候,爆出来的米花不是因为鏊子太热焦了,就是太凉,哑了。
  那些好事的人前头没机会,此时总算是到了自己的主场,此起彼伏的唏嘘声不绝于耳,让人听得不由得想将他们丢出去。
  轮到顾云郎的时候,是顾大嫂帮忙烧得火,整个过程看下来,后面的人多多少少是掌握了些火候。相较来说,顾云郎是最好的那一个。
  “看来也不过如此嘛!”
  “可不是,他们这最好的孛娄,在我们村看来,根本就不算啥。”
  “要我说啊,就是他们乱和死人抢人,所以才得这个下场。”陈翠耐不住性子开始挑事,阴阳怪气的内涵沈楠。
  她最近听见上平村不少人说后悔听她的话,和顾家村断了联系,否则顾家村今日的富贵,他们多多少少也能沾上些边。
  若只是这样也就罢了,可她方才分明听见有人骂她头发长,见识短,说他男人不担事,让一个女人骑到头上拉屎。
  她嫁到上平村这么些年,因着村长夫人德玛名头,是处处受人爱戴,何时被人如此指着鼻子的骂。
  而造成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就是沈楠那个扫把星。
  她看着沈楠笑了笑,继续阴阳怪气,“要我说啊,你们就该让顾老三她媳妇来试一试,她可是祭司嘴里的福星,想来福气定是最好的,到时候爆了孛娄你们抢一抢,也能沾沾她福气赶走自家的晦气,你们说是不是?”
  第23章 “抢福了!”……
  这话可就是捧杀了,若是沈楠爆不出好的孛娄来,那岂不是坐实了之前她说的顾母买通祭司的话。
  到时候,怕她还会拿沈楠结过冥婚说事,说是她克了整个顾家村的气运。
  顾家村人这段时间和沈楠接触的多了,都知道她是个啥样的人,而且自家能有现在生活,大多半都是因为她,听着陈翠这般阴阳怪气,心里自然是不得劲,尤其是顾母,恨不得冲过去撕了陈翠的嘴。
  村祭这一日是十分忌讳生气的,若是谁在这天生了气发了火,这一年家里都会乌烟瘴气,纷争不断。
  但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人家都快要骑到头上来了,谁还能惦记着这些,眼瞧顾五婶她们要开骂了,沈楠开了口。
  “这位大娘这般说,莫不是也想要沾沾我的福气去去你满身的晦气?”
  “呸,你才晦气。”陈翠啐了一口,冷笑着对沈楠翻了个白眼,“就你那福气,我可不敢沾。”
  “是吗?”沈楠冲她笑了笑,也不恼,转头对顾福道:“村长叔,既然人家都这么说了,我要是不照做,是不是有点太不给人家面子了。”
  顾福看着她脸上那狡黠的笑,便知道她这是怀着什么鬼呢。捋了捋胡子,漫不经心道:“其实也没必要,又不是什么大人物,犯不着特地给她面子。”
  “你……”陈翠气结,指着顾福半天说不出话来。
  陈翠的男人是村长,所以在村里众人向来敬着她,出了村,别人看在她是女人的份上,也会给她三分薄面。高傲了一辈子,顾福如今的这句犯不着,着实是有些下她的面子,尤其是是顾家村人那毫不掩饰的笑声。
  但惦记着今日不能生气,她又不好发作,只得装着不在意,笑得比哭还难看。
  见自己想要的目的达到了,沈楠抿唇轻笑,随即向顾三郎眨了眨眼,示意他跟自己过去。
  女子的桃花眼里潋滟着一片笑意,眨眼睛的动作尽显俏皮,如今天气稍热了,她换了一身淡青色的薄衣裙,在这荒芜的春日里如同一抹绿芽,细柳扶摇,愈发娇俏美艳。
  别说是男人,就是女人,一时之间,看得也有些痴了。
  “三郎哥,走啊。”沈楠见顾三郎迟迟没反应,又喊了一句。
  “狐狸精。”陈翠被沈楠的笑晃了眼,回过神来低声嘟囔,却在对上顾三郎那骇人的眼神时,心下一惊。
  这煞神一般的脸面,真是看一眼晚上就睡不着觉。
  果然,扫把星就该配煞星,天生一对。
  沈楠带着顾三郎也没回家,走了几步在一个没人的地方让顾三郎把着风,自己从空间里取出了玉米和食用油。
  爆孛娄,她今日就来给他们爆个爆米花瞧瞧。
  顾三郎虽然已经知道沈楠能凭空取物,可亲眼看见还是觉得神奇,这手不过就是随意放在个口袋里,这东西她就凭空出现了,而且明显要比那口袋大好几倍。
  “好了,走吧,让她看看什么叫做福星。”
  沈楠偏了偏头,那略显嘚瑟的小神情让顾三郎不由得勾了勾唇,随即去接过她手里的小布包和小袋子,“我来拿吧!”
  沈楠楞了一下,闪过身摇了摇头,“不用了,又不重。”
  顾三郎手接了个空,一时有些无措。
  两人去的时间并不长,但众人也并未怀疑,陈翠还在等着看她笑话呢,看见她手里的东西,首先就笑出了声。
  “哟,这是打算整一锅,以多充多啊!”
  旁人爆孛娄都是一两把米,她倒好,拿着一小袋子来,足够有个一二斤,这是想从数量上取胜?
  “到底如何,你看着便是。”沈楠瞅了她一眼,走到鏊子前,顾三郎默契配合,坐在一旁帮她烧火。
  待锅七分热,沈楠往里头加了食用油和白砂糖进行搅拌,等到白糖炒出焦糖色,她把提前准备好的玉米粒放进去。
  “哟,那是什么,没见过啊!”
  “就是,瞧着颜色挺艳,长得还挺奇怪。”
  他们种的稻米和小麦都是瘦长型的,沈楠拿出来的那玩意儿却是胖嘟嘟偏圆的。他们种了一辈子的地,着实没见过这么奇怪的粮食啊。
  “那玩意儿也是能吃的?”
  “估计是能吧,你没闻见香味吗?”
  各种惊讶讨论的声音传来,沈楠却丝毫未受到干扰,专心忙活着自己手里的事。
  玉米受热后,开始爆开来,发出“噼啪”的声音,沈楠让顾三郎抽出两根柴,转为小火,盖上了立在一旁的草盖。
  锅里的“噼啪”声不断,不一会儿,那草做的盖子便被顶开来,锅沿太浅,里面的爆米花太多,便一个劲儿地往外出溜,有不少都已经掉在了地上。
  “抢福了!”
  不知是谁喊了一声,围观的村民瞬间炸开了锅一哄而上,也顾不得那爆米花还烫手,抓着就往口袋里塞。而且自己抓一把还不够,还要给自家的小娃娃带一把。
  因着分量多,各人两把之后鏊子里其实还剩了不少,可村里人也都晓得分寸,宁肯捡地下的,也不再沾鏊子里的分毫。
  抢福胜在一个意头,可不能将人家给抢光了。
  在场的顾家村人都嚼着香甜可口的爆米花,空气中尽是焦香味,他们一个个得意的看着陈翠,气得她连今日的忌讳都忘了,歇斯底里道“这不算,这……”
  “你想说这不算顾家村自己种的粮食,所以这福气也做不得数?”沈楠适时打断了她的话,看着她铁青的脸,勾了勾唇,“那我告诉你,这叫玉米,是顾家村马上要种的粮食。”
  “不但有玉米,还有稻米,小麦,菜籽,这都是我相公从外面走商带回来的,都是高产量的作物。”
  沈楠指了指鏊子里面金黄色的爆米花,“而那,就是天神的圣意。”
  沈楠看着她气得脸红脖子粗,挑了挑眉,“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不是她咄咄逼人,而是这陈翠欺人太甚,这顾家村和其他两个村闹成这样,她可在其中出了不少力,如今还跑来冷嘲热讽,给她惯的。
  “你们少得意,谁知道这东西能不能种,小心被她给骗了。”
  众人此时哪里还管陈翠说什么,一个个围过来,将挡道的陈翠扒拉到一边,问沈楠说的这些东西。
  这玉米方才已经见过了,也尝过了,稻米,小麦也是他们常种的作物,可这菜籽又是何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