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25、是你父亲做的
  江呦呦打醒来后就当起了“瘫痪“人士。
  江岚不知道从哪里搞来一位长得黑黑的护工,一问是越南人,中文说的可顺溜。
  护理水准也是细致专业。
  一度让江呦呦觉得自己真瘫痪了。
  可是江岚爱女心切,还时不时挑挑毛病,说着就要亲自上手。
  “这外国人也不兴褥子,就这么点薄床垫怎么睡人?弄点棉花,我给你做一床。”
  江岚要在时尚之都米兰,制作一床手工定制的褥子?
  今时不同往日,哪儿有富太太干这种活的。
  况且,真的很土。
  江呦呦当即拒绝。
  江岚还想絮叨,被越洋电话打断了。
  是她的继父,陆严远。
  江岚少女心泛滥,给近四十才有的第一任丈夫陆严远设置了单独的铃声,不怪江呦呦一听就知道是谁。
  江呦呦其实是一位非婚子。
  江岚当年并没有结婚,又生得貌美,一个人带着独女,自然受了不少奚落和口舌。
  好在母女俩对人言并无太多在意,江呦呦脑袋里天马行空的东西也太多,童年总体过得贫苦且快乐。
  但不在意自己非婚生子几十年的江岚在嫁给陆严远时,还是有所隐瞒。
  说辞是改嫁。
  江呦呦也能想来为何。
  江岚一心想让她靠着豪门洒下的一点碎屑过得更好,也就不愿再让她落下这样的话柄。
  至于陆严远知不知道。
  江呦呦想
  大抵是知道的。
  这种小事迁就江岚,但他对江岚到底有几分感情……
  江呦呦不敢肯定。
  毕竟……
  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了。
  江岚就站在病床边接电话,可能有几分故意的意思。
  陆严远也配合,听筒里他语气焦急,说着来米兰看江呦呦的“鬼话”。
  江岚很是感动,然后连连拒绝。
  成年人的剧场表演十分腻味,江呦呦连翻了好几个白眼。
  被站在门口,正抬手敲门的章绛抓了个正着。
  江呦呦转过身,留下一个一动不动的背影,企图自我蒙蔽。
  江岚看到了章绛。
  她对电话那头的丈夫言语了一番,又叮嘱不用他过来后挂断电话。
  向还站在半开着的门旁的章绛招了招手,示意他进来。
  章绛手里拿着一个包装精美的厚本子。
  江呦呦瞄了一眼
  ……
  感觉腹部更痛了
  头也痛。
  “病人现在不适合用脑。”
  江呦呦用手遮住眼睛,作出痛苦状。
  江岚拍了拍江呦呦的手背:“不是习题。”
  透过指缝,江呦呦分明看见章绛轻笑了下。
  天大的误会!
  她只是看到字就头疼,不论是不是习题册。
  “我找了一位营养学博士,根据呦呦病历制定了一套康复方案,伯母看看。”章绛解释道。
  江岚听闻眉眼间已有喜色,拿过翻了几页,连说了几声好。
  江呦呦好奇心大发,梗着脖子要看个明白。
  牵动了伤口,痛的小脸皱缩。
  江岚轻嗔:“又不是不给你看。”
  将本子递给了江呦呦。
  要江呦呦说,章绛这个人是真的包袱重。
  就一个册子,搞这么富丽堂皇。
  牛皮的封装,烫金的外国语,摸上去和皮肤的触感一样。
  不过内容也确实好。
  用了两种语言方便查阅,一些特殊的药品和物品的购买地也被标注的明明白白。
  甚至……
  还有回国后靠谱代购的信息。
  江呦呦心生佩服。
  这是什么机器人物种……
  江岚的埋怨是有少一些的。
  能拿出这种东西,说明对方是个知冷知热的人,还会照顾人,就是年纪有些大。
  想到这里,江岚那点心思也放了放,对章绛道谢。
  章绛摇摇头,语气颇为郑重。
  “该是我道谢,是呦呦救了我,我也做不了更多事,想着呦呦早点康复才是最紧要的,希望伯母见谅。”
  江岚客套起来:“怎么会呢,太见外了,你有心了。”
  又掐了把江呦呦嫩白的小胳膊:“怎么都不跟你朋友说说话。”
  “睡了,勿扰。”
  江呦呦没礼貌的回答道。
  江岚尴尬看了看章绛,章绛看了眼江呦呦,声音放低对江岚说:“她累了,我也该走了,伯母好好休息。”
  章绛今天回国。
  他来米兰本也是和意大利一家华人连锁超市谈合作,国内事务很多,逗留不了太久。
  和江岚告别后,他走到门口,又停下。
  转过身,对着眼睛滴溜溜转的江呦呦颔首,轻声说了句:“再见。”
  有些暧昧。
  待人走远,江岚的话匣子也打开了。
  “这谁家的?是个细心孩子。”
  江呦呦阴阳怪气:“那是谁一大早讲迷信,说人家不吉利,搞得我受伤。”
  江岚仰了仰头:“一码归一码,这孩子,是不吉利。”
  江呦呦点点头,竖起大拇指,给母亲点了个赞:“有原则!”
  受伤的事情 ,江呦呦没打算告诉陆鸣。
  山高水远,他知道了也没用。
  没成想,还是让他知道了。
  “伤哪里了?伤的重不重?”
  “不重,我明天出院。”
  “嗯?”
  陆鸣好似不是很相信。
  “真的不重!”江呦呦大声强调,又有些疑惑:“你怎么知道的?”
  “欧洲治安不好,你去米兰后,我一直在关注米兰的情况,要不是媒体报道,你不打算告诉我吗?”
  江呦呦心里甜滋滋的。
  开始扭捏起来:“我这不是知道你肯定会知道吗?”
  绕口令似地。
  不过陆鸣听懂了,微叹了句:“好玩吗?”
  江呦呦拿乔:“你不就喜欢我这样子吗?”
  “是,喜欢。”
  “上了贼船你就别想跑了。”
  电话那头的女声娇俏调皮,话语里充满了得意的小心思。
  陆鸣手里捏着江呦呦的内裤。
  上次冰天雪地里做完,江呦呦的内裤已经不能穿了。
  被陆鸣塞到兜里带了回去,第二天她走得早,衣服还没有干,是时候物归原主了。
  “怎么会爆炸呢?”
  男朋友陆鸣也是个敏锐的人,关心完伤势后的第一个问题,直击根本。
  江呦呦思忖了会儿,突然神秘兮兮地笑了几声。
  她放低声音:“如果是你爹干的呢?”
  “怎么会?想什么呢?”
  陆鸣觉得太荒诞,几乎是立即否认,觉得江呦呦在开玩笑。
  是以否认的语气也轻松。
  可是江呦呦不这么觉得。
  打与容公馆那次,她就怀疑了。
  “怎么不会呢?不仅是这次,与容公馆那次也是。”
  “除了你父亲,谁会知道江岚在与容公馆,又知道我们在米兰,还要坐那辆车。”
  听到这里,陆鸣意识到江呦呦是真这么以为。
  他的声音有些冷硬:“你想得太多了,与容公馆也好,米兰也好,有不少人知道。我也正在查,你要耐心一些。”
  江呦呦冷笑了两声:“出了与容公馆那件事,你父亲还不加强安保和人员训练,不也是他的责任吗?”
  “呦呦,这是不是太欲加之罪了。”
  陆鸣有些头痛,觉得小女友在闹脾气。
  不过也能理解,她遭了那么大的事故,心神不宁也正常。
  与容公馆虽然没出事,但江呦呦担心是人之常情。
  又软了软嗓子:“好了,与容公馆的事情我会查清楚的,等我过去看你好吗?你的衣服还在我这里呢。”
  但江呦呦已然开了炮火,停不下来了。
  她一想到,如果不是江岚临时有约,那被炸的将是她和江岚。
  江岚的年纪和身体,怎么承受得住。
  她爱她的小王子
  但并不会因为小王子而放弃其他事情
  她还有更重要的使命。
  以及,想把小王子也拉出泥淖。
  陆家,并不那么风平浪静。
  “阿鸣,你就没有想过,你母亲赵付蓉的法人问题,也许是你父亲做的呢?”
  出口的话变成尖刀,刺向自己的爱人。
  若干年后,江呦呦回想起,也曾后悔。
  年少时的她太急功近利,用最不妥贴的方式以爱之名伤害了爱人。
  电话那头死一般的沉寂,听筒里男人粗重的呼吸声清晰传来,冰冰凉凉。
  在江呦呦以为陆鸣要挂断电话的时候。
  陆鸣开口了。
  “呦呦,适可而止”。
  冷漠、冰凉。
  她口不择言……
  也太着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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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呦呦有掌握一些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