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灵和她击掌。她看向苏淮北，对周萌萌使了一个眼色，便走到苏淮北身边，轻笑道：“我猜你是处女座。”
  苏淮北面向窗户，光透进来，把她的轮廓照得清晰，她嘴角的笑浅浅淡淡，宛若春风拂面，她回头去看楚灵，摇头道：“我不是。”
  “好吧，是不是其实没有那么重要。下午先收拾东西，然后把这里打扫干净，之后添置点东西，这边就成为我们的根据地了。”
  “我可以帮忙。”
  楚灵笑道：“不用。”她眨了眨眼睛，眼睛里盛满狡黠，“怎么敢劳驾苏总呢，这种事我不干，你也不要干，自然有人干。”她努努嘴，示意在一边玩手机的周萌萌。
  “压榨员工，看起来不是一个好老板。”苏淮北唇角含笑道，“你很有资本家的架势。”
  “牺牲员工一点辛苦，是因为我舍不得老板辛苦。”她看着苏淮北，向前近了一步，压低声音道，“下午我还有事，你不跟我一起去吗？”
  苏淮北睨了她一眼，颔首道：“好。”
  成功诱骗到苏淮北，楚灵得意极了，心情顿时大好，回头对周萌萌道：“萌萌啊，我下午要出去找许导，所以这里就要麻烦你了。唉，”她摇头道，“只有你比较可靠，这件事交给你我会比较放心，尤其是我相信你的眼光。”
  周萌萌两眼放光，收起手机，涂满指甲油的手指点着楚灵的肩膀娇笑道：“死鬼！你放心去玩吧，这件事包在我身上。”
  “同志，好好干！”楚灵点了点头。
  “同志，好好干！”周萌萌严肃地拍了拍她。
  楚灵拉着苏淮北快步离开，等出了大厦，笑个不停：“这孩子太单纯了，我都不忍心欺负她了。”
  要做一个工作室其实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尤其是在人手协调方面，刚好之前参加了市宣传片，获得了一笔奖金，可以拿来填补一部分，加之苏淮北的投资，楚灵和顾昶、猴子、周萌萌的合资，勉勉强强做出了一个工作室的样子。在创业初期，当然要有很大的投资，不断的砸钱，才能有好的效果。好在人脉就是一笔金钱，以要拍新电影为名，楚灵开始联络之前的老朋友和现在在作协的新朋友，集资做电影，而剧组苏淮北一个电话就可以搞定了。楚灵是编剧，兼任监制，许导答应友情帮助，派出了他的弟子作为新剧的导演，演员什么的更不需要担心了。最开始应该搞定剧本工作，楚灵写了好几个本子，任大家挑选，重点是要符合现在的市场潮流。
  苏淮北看过剧本之后，抬头望着楚灵沉思，偶尔投过来疑惑的目光。楚灵知道她是发现了自己和师卿卿的风格很像，但是风格这种东西，在骨子里很难改变，她没有多说，苏淮北自然也不会多问。除了苏淮北和顾昶带来的新成员之外，还有猴子请来的摄像，是B大很有名的学长，曾经跟过顾导的剧组，担任主摄，周萌萌负责找来后期，并且要开始说服周先生帮电影写主题曲，为了这个，楚灵还特地跑去和周先生喝了茶，把事情来龙去脉交代清楚，周先生看在楚灵和周萌萌的面子上答应了。
  最让人意想不到的是姜之语的加入。本来楚灵是不答应的，结果苏淮北一句人尽其才物尽其用，楚灵就勉强答应下来了。一看这新欢旧爱凑到一起的场面，可真是壮观得让人毛骨耸然，只等着哪天上演一场你死我活的戏码，然后楚灵就要背锅了。
  不过因为大家都合作过，而且这件事也策划了好长一段时间，目前还没有受到什么阻碍，反而一帆风顺。做事太顺风顺水的坏处就是，一旦遇到未知的阻碍，就很容易不知所措，继而冲动行事。
  因为要拍摄之前，还得去局里备案，这件事本来应该是楚灵自己去的，可是她要和苏淮北去谈场地租借问题，于是交代给了顾昶。顾昶又临时有事，打了个电话交代给顾导的朋友，结果中间出了差错，导致申请没有通过。
  这下让楚灵更加焦头烂额了，因为以为可以批准，所以租借场地的合同很快就签订了，每天几万块的租借费，简直就是要命。一群人只能加班加点打电话，询问事情的进度和重新申报审批要怎么才能批准。
  楚灵还在修改着剧本，一边还得想着明天要去给演员试镜，心里不免有些烦躁。姜之语推着餐车过来送宵夜的时候，她暴躁地拒绝了：“我不想吃，拿走。”
  姜之语一个千金大小姐好心好意给她送饭，还被冷言冷语对待，当即怒了：“不行！我给你发了你就得吃掉！”
  “你有病啊！我不吃！”楚灵抬起头怒道。
  “你才有病！”
  楚灵站起来，指着外面的门道：“给我出去！不要打搅我工作！”
  正好遇见苏淮北进门来，楚灵先看见了她，胸口闷着一口气，不说话了。
  姜之语生气地甩手走人。楚灵跌坐在椅子上，颓然无力。她有些烦躁，事情堆积着，工作室的合法证明明天就到手了，可是她还是觉得有哪里没有做好。头上忽然压下一片阴影，她抬头望着神色平静的苏淮北，收敛起自己的丧气：“我刚才不该对她发脾气的。”
  苏淮北微微一笑，点了点头道：“不要急，事情么，要一件一件来解决。你今天晚上没吃饭，之语给你送宵夜来，你多少吃点吧。”
  “我没胃口。”楚灵长长叹了一口气。以前没有办过工作室，不知道原来有这么多的门道，磕磕绊绊的，压力很大。
  苏淮北不勉强她，走到桌子前，看着楚灵画得乱七八糟的稿子，凝神端详了一番，见实在没有什么看得明白的，便放弃了。放下稿子，她背靠着桌子，看着楚灵道：“你在你的专业领域里得心应手，对不熟悉的领域当然会感到棘手了。不过我觉得你有一件事做得不对。”
  “什么？”疲惫不堪的楚灵来了精神，振作起来。
  苏淮北抿着唇，微笑着道：“这不是你一个人该努力的事，还有我。”
  第65章 一起搞事情
  忽然有一种可以依靠的感觉涌上心头, 楚灵点了点头, 忍不住笑了：“是啊，你也很厉害，我干嘛要自己孤军奋战。而且, 这种事情, 能偷懒就偷懒，没必要全部一个人抗，那我多吃亏啊。”她咦了一声, 惊讶道，“奇怪, 我以前都是很怕麻烦的，现在怎么这么爱逞强？我脑袋是不是进水了？”
  她还敲了敲脑袋。
  苏淮北觉得她很可爱, 笑道：“大概是因为，‘士为知己者死’，你有想要努力证明给她看的人吧。”
  这半真半假的玩笑话，让楚灵脸色一红, 捂着脸道：“胡说什么, 我只是突然开窍了而已。总想做到最好, 这样才能够真的站在你的身边，而不是一直仰望着你。我可能有点操之过急了, 等下跟她去道个歉好了。”
  “嗯。”苏淮北颔首，转过话弯来，她道，“工作室的事情, 我已经委托我的律师在弄了，所以你不需要分精力关心。你应该在你的剧本里专注着，心无旁骛才不会一直修改。”
  楚灵却仰着头，放空地看着天花板，迷茫道：“其实我是有点怀疑，我到底是不是江郎才尽了。以前还没遇到这样的瓶颈期。这次题材，我一直不是很满意，我总觉得缺失了一些东西，并不是分心导致的……”
  她突然止住话头，看向苏淮北。
  苏淮北挑眉，不解其意道：“怎么了？”
  “你……”楚灵话到嘴边，又犹豫了。
  “有什么话你可以直说。”苏淮北的眼睛里写满了信任。
  楚灵尴尬道：“我只是想问，我们要不要推翻剧本，重新再做一个新的，反正审核不是没通过吗？”
  “你有什么想法？”没有直接否定，苏淮北反倒是认真考虑了，“说来听听。”
  “最近最火的要属同性题材，但是都是网剧，电影的把关是很严厉的，当年拍的那些，包括《断背》和《霸王》，这两部电影都遭到了搜查，要不是导演人脉广后台硬，不一定能上映，而且后来上映了，还是被禁。不过现在不同了，超级网剧现在对这方面倒是很宽松。有耽美题材的往往都会大火，我们既然要做就做大一点，做网剧，然后全面推广……”
  苏淮北一直认真听着，没有打断过她说的话。听到最后，她才道：“你的意思是，我们也做同性题材的网剧吗？”
  楚灵笑道：“当然。但是这并不只是同性题材，我们还要加入诸多元素，并且不能标明这是同性题材的，接着买水军版面，大量宣传，做CP的噱头，最后再买广告，这样就直接能够得到年轻人的市场。而把它当成大电影制作，也能吸引到中老年的关注。你要知道，现在的同性恋市场已经不比从前了，因为没有好的作品，只要做得稍微好一点，我们的口碑和知名度一定能丰满起来。”
  苏淮北不是对此一无所知的愣头青，她对这些倒是有一点了解，只是她从来没有接触过网剧，第一次要主动尝试，她的态度略有谨慎。看楚灵这么信心满满想必是心中已经有了一个好的剧本，她自然无话可说，便道：“你要做什么，我全力支持你。既然这样，我现在就召开会议，告诉大家重新计划。”
  “嗯！”楚灵感激她的大度理解，换做是别人，肯定有阻力的。只是苏淮北决定了，剩下的人是不会反对的，苏淮北一个人支她等于全部的成员都会支持她。
  退出去的时候，苏淮北看着充满干劲的楚灵，眼神里含着笑，轻轻带上了门。走到外面，顾昶和几个员工还在忙碌着，她扫了一眼，拍了拍手吸引大家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