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娇养手册(重生) 第78节
  她如今人都嫁过来了,总不至于为了一个前世的梦境便当真落荒而逃吧。别说封瀛不会让她逃,就是他愿意放她走,这么好看的夫君她自己也舍不得啊。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这是阮筝决定嫁给封瀛时用来说服自己的话,她既不愿放手便要想办法赌一赌。于是那日剩下的时间她便一直在想如何在今夜蒙混过去才是。
  正在她想得出神时,屋外头忽然又热闹了起来。宝蝉第一个反应过来,赶紧过来又替阮筝将盖头盖上。
  这是要闹洞房喝合卺酒的意思了。
  懒散了许久的阮筝立马坐直了身子,又装成了一副大家闺秀的模样。
  只是人群里少不得有人在那里打趣说笑,听得她耳根子发红。一想到接下来封瀛要当着众人的面揭了自己的红盖头,看到她施了胭脂过分艳丽的脸孔来,她就十分不好意思。
  今日的妆当真是太浓了,喜婆下手都这般重吗?
  就在阮筝七上八下心中打鼓时,忽而听得乐平公主轻笑了一声:“哟,咱们六弟就是不一样,这合卺酒竟是要自己备的,我这还是头一回听说呢。”
  阮筝听了也是一愣,封瀛这是闹的哪一出,合卺酒不是一早就备好了吗,他怎么自己还带了一壶来?
  只是她眼下也不方便细问,坐在那儿摒息凝神紧张了许久,才见一杆喜杆出现在了眼前。下一刻红盖头便被人挑起,露出她过分娇美的容颜来。
  阮筝抬头的时候,明显看到面前男人眼里露出了一丝欣喜之情。虽然他嘴角依旧平直不苟言笑,但整个人就是看上去喜气洋洋。
  这份喜色也感染到了阮筝,她便也冲对方露出一个笑来。这一笑当真惊为天人,看得在场诸人皆是呆了。
  接下来便是成婚该有的一切礼仪,阮筝在喝到酒的那一刻才有点明白为何封瀛要自备酒水。
  与其说这是酒倒不如说是桂花茶,桂花的茶香气远胜于酒气,喝在嘴里甜甜的既不呛人也不辣口,当真是美味得很。
  阮筝一个没忍住,豪气地一饮而尽。饮完后才发现众人都在看自己,于是又羞红了脸。
  喝得这么急,显得她多急着圆房似的,往后这一幕怕是要一直叫人说嘴了。
  好在喝完这酒后又说了些吉祥话儿,房里的闲杂人等便也一一散了。阮筝看着她们离开既松了一口气又有些提心吊胆。
  她突然想到一桩事儿,今夜怎么蒙混过去还未想出法子来,而封瀛已然来了。
  从他望着自己的眼神可以瞧出,他今夜可不打算轻易放过自己。所以她要是寻什么累了倦了之类的借口只怕是不行。
  可若不拿这些当借口,她又能说什么呢?
  就在阮筝冥思苦想之际,突然听得门外韩逸急促的声音响起:“王爷不好了,皇上喝醉了,这会儿不肯回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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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封瀛沉着脸赶到厢房一看,只见里面乱作了一团。
  小皇帝喝多了酒正在那儿发脾气,底下侍候的人跪了一地,他身边的大太监进保正在那儿好言相劝,另一个得脸的小太监自忠则拿着醒酒茶想哄他喝。
  结果被封汲一抬手直接连人带茶盏给推到了地上。
  茶盏碎了茶水溅了一地,自忠的手也给划破了,封汲却还犹未可知,依旧在那里时哭时笑。
  一时间场面十分混乱,大喜的日子搞得跟出了什么大事儿似的。
  封瀛的脸色愈发难看,迈着大步走了进去。底下的人一见王爷来了全都闭了嘴,连进保都下意识捂住了小皇帝的嘴,生怕他惹恼了面前这蹲大佛。
  封汲被捂得难受生气地掰开进保的手,怒道:“你大胆!”
  进保赶紧跪地求饶,嘴里不住求皇上开恩,又要抬手打自己嘴巴,却还忍不住回头来看封瀛,一副求他护着自己的样子。
  封瀛本来被人搅了洞房一肚子的气,这会儿倒有些想笑。他抬手冲那些人一挥,众人便识趣地鱼贯退出了房间。
  很快屋子里就剩了三个人,进保没敢走,战战兢兢站在一旁。封瀛正好有话要问,便冲他道:“怎么回事儿,谁给皇上喝这么多酒?”
  “皇上自个儿要喝的,怎么都拦不住。说今儿心里特别高兴,王爷和阮姑娘修成正果,皇上替您二位高兴,所以就多喝了几杯。”
  这话哄别人还行,但哪里哄得住封瀛。只见他目光一凛在进保身上梭巡了几下,吓得对方立马出了一身冷汗,恨不得立马跪地求饶。
  “王爷……”
  “说实话。”
  进保被这低沉的一声吓了一跳,赶紧道:“皇上起先确实是因为高兴喝多了酒,不过后来好像又出了点事儿,惹得皇上不太高兴,所以又多喝了几杯。”
  “什么事儿不高兴。”
  “好像是跟镇国将军家的小姐有关。就是那个救过皇上的陆五姑娘,两人不知为了什么吵了几句嘴,皇上回座后脸色就太好看,一个劲儿地喝闷酒,谁拦都没用。”
  封瀛听了这话心中总算明白了几分,于是挥手遣退了进保,自个儿陪着封汲说话。
  “你若跟陆善沅谈不到一处儿,往后大可不必见她。”
  封汲呆坐在那里半天不说话,最后打了个酒嗝出来才回过神来。他怒气冲冲道:“谁说我不见她的,我往后就要常常见她,不仅要见她我还是训她,看她还敢对我大呼小叫。”
  “你既钟情于她,就不该对她疾言厉色,该好好待她才是。”
  封汲一脸苦恼的表情:“我也想啊可是她总说那种叫人生气的话,我就忍不住。”
  “她说什么了?”
  “她说不想进宫当我的皇后,还让我多娶一些女子开枝散叶,说什么她要回江南去了,在那里找一个读书人嫁了。你说气人不气人,她是不是嫌弃我书读得不够多,不如那些秀才有学识?”
  封瀛暗道就这理解能力,确实是书读得不够多。能把人姑娘的话想歪到这种程度,也算是一种本事。
  他抬手轻咳两声,暗示道:“倒也不必这么想,她若真想嫁去江南早已动身过去。她本就在江南待了有一阵子,再回去也不算什么。她既留在京城便代表她还是更愿意留在此处,那些话也不过是气话。”
  “她在气什么,还在气我当初误会是别人救了我吗?”
  “那倒不至于,应该是为了点别的。女孩子生气你想法子哄就是了,何必借酒浇愁。”
  封汲一脸纠结地望向他:“那六哥你教教我怎么哄人,我自小就不会这个,你平日里是怎么哄阮姐姐的,是不是她一生气你便吓得立马跪地求饶?”
  封瀛瞪他一眼:“我不像你这般没出息。”
  “我、我倒是愿意跪,可她也不许啊。要是跪下哄她便能让她同意进宫的话,我也不在意。反正男子在外头顶天立地,回家对着自家娘子没什么不能做的,这叫闺阁情趣,六哥你也学着点。”
  “不必,你留着自个儿用就成。你既知道女子要哄想法子便是。阮姑娘喜欢什么你便给什么,她不喜欢什么你不做便是了。”
  “可她不喜欢我当皇帝,难不成我也不当吗?我倒是想不当,你也不乐意啊。要不找八哥来当?”
  封瀛颇为头痛地抚额,自己这个十二弟当真还年幼,说起皇权来毫不留恋,一副避之唯恐不及的样子。
  可他不知的是,当初他不是没想过扶八皇弟登基,只是他已然成年早已有了自己的主意,不像十二弟还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子,叫他做什么便会做什么。
  八皇帝闲散惯了,当初还明说过若是逼他当皇帝就当个昏君之类的话,封瀛哪里敢把江山交到他手中。
  没成想如今的十二弟竟也是个不爱江山爱美人的性子。他们封家怎么净出这样的痴情种子,倒也是稀奇。
  封瀛一想到美人便想起自己屋里那一位,那一身红嫁衣配着满头的珠翠娇妍的脸颊,实在是挠得人心里痒得很。
  他也懒得再跟封汲多说,恨铁不成钢地瞪他一眼起身道:“皇上有些话往后还是不要再说的好。陆姑娘也不是那么难哄之人,她既不喜你当皇帝,你与她相处的时候不拿自己当皇帝便成了。只消你俩有感情,往后入宫也不过就如寻常嫁人一般,夫妻和美琴瑟和鸣,想必她也不会舍你而去。”
  “那那些老臣要逼着我纳别的妃子呢?”
  “这事儿我会替你拦着,你且放宽心便好。”
  那些人想要借着往宫中塞人的机会趁机培植自己的势力,封瀛又岂会让他们如愿。就算他愿意镇国将军自然也不会袖手旁观。
  封汲一听便乐了:“好好,如此甚好。这样我便放心了。将来若是能得一儿半女自然是好,若是得不着便在宗亲里选一出色子弟过继便可。皇兄你既已成婚,不妨多替弟弟想想,尽早与阮姐姐生几个儿子,也好叫我将来无后顾之忧。”
  封瀛一听他在那里说醉话也懒得再理他,唤了门外待着准备侍候的太监们进来,自己则快步回了正院。
  阮筝怕是该等急了,新婚之夜洞房之时他却偏偏被人叫走,新嫁娘少不得要不痛快一回。
  一想到自己刚才义正辞严教封汲如何哄女子开心,这会儿自个儿却又在那儿头痛回头该怎么哄阮筝,封瀛便觉颇为可笑。
  他们兄弟果真都是栽在女子手中了。
  封瀛一路疾步回了正院,径直进了房。本以为阮筝必定正一脸不悦地坐那儿,说不定还要跟身边丫鬟抱怨她几句,没成想他一进屋便闻到了一阵酒香气儿。
  再看房内红烛摇曳,他的新嫁娘此刻正端坐在桌边,手中还拿着个酒盅。因为背着烛光也看不清她脸上什么表情,只是封瀛见到的那一刻心里本能地有种不安的感觉。
  他从前带兵打仗兵临城下与两军交战厮杀血肉模糊之时,也不曾有过这种不安。
  可现在……
  封瀛立马上前,按住了阮筝准备送到嘴边的酒盅,柔声道:“夫人。”
  阮筝像是没听到,茫然地坐在那里,呆呆地出着神。封瀛无奈只能又唤一声:“夫人?”
  这一回阮筝终于有了点反应,抬起头来望向他。只是平日里那双灵动又充满仙气的眼睛,这会儿却像两颗暗淡的珠子毫无光采。
  不仅没有光采,甚至都像是看不见东西。她迷茫地眨巴了两下眼睛,依旧面无表情。
  封瀛心里咯噔一下,伸手扶住了身子摇摇欲坠的阮筝,转头打开酒壶看了一眼,惊道:“这是怎么回事,谁让王妃喝了这么多酒?”
  房里原本只看得到阮筝一人,封瀛这一声吼人便从净房以及屋外跑了出来。白苏和青黛跑得最急,一路跑到跟前看到阮筝那副模样还是吓了一跳。
  “这、这是怎么回事儿?”
  “你们方才去了哪里,为何留王妃一人在此处?”
  白苏忙道:“我们就在净房里,姑娘说要沐浴让我们准备热水。”
  这时从屋外进来的宝蝉也到了跟前,封瀛便瞪向她:“那你呢,你又去了何处?”
  饶是宝蝉常年在太后身边侍候,也是见惯了大场面的人,这会儿依旧吓得腿软扑通一声便跪了下去:“回王爷话,王妃说肚子饿叫我去小厨房着人准备吃食。又说一会儿要跟王爷小酌几杯让备酒菜。实在没想到……”
  话没说完阮筝像是突然醒过神来,突然拽住了封瀛的衣袖撒娇道:“你这么大声做什么,把我吓着了。”
  封瀛立马换了语气,又冲她露出几分笑意来:“无事,就是问她们几句话而已。”
  “你不像问话,你是训她们吧。你瞧把我的丫鬟们都骂哭了。”
  封瀛疑惑地望着三个丫鬟,没见她们脸上有任何泪痕。没等他分辩两句阮筝又道:“你不许这么大声说话,姑娘家不能听重话,你这么凶她们都会跑掉的。”
  封瀛此刻十分肯定阮筝绝对是喝醉了,不仅周身的酒气说话还颠三倒四。他是真的没想到,本以为打发了一个醉鬼便万事大吉,没成想就离开那么两盏茶的功夫,自家娘子竟也成了一个醉鬼。
  这可不比跟小皇帝说话,可以恩威并施可以疾言厉色。他方才自己就说过,女子是要哄的,这会儿便得好好哄着阮筝才是。
  于是封瀛伸手挥退了几个丫鬟:“你们先下去,这里有我就好。”
  宝蝉等人赶紧往外走,偏是青黛有些顽皮,惦记着洞房花烛夜该做点什么,临走了还壮着胆子提醒道:“王爷,净房内热水已经备好,我家姑娘方才说了要沐浴。”
  说完就被白苏扯着衣袖拉了出去。
  封瀛哪有不明白的道理,看着怀里醉得东倒西歪全身绵软的自家夫人,二话不说抱起她便往净房而去。
  醉了也好,醉了有些事儿做起来便不那么叫人尴尬。
  他把阮筝抱进净房,果真见到里面的大木桶内烟雾缭绕,已是放足了热水。旁边擦身用的巾子也备了许多,还有阮筝的中衣并鞋袜,全都整整齐齐地摆在那里。
  而她身上的大红嫁衣已然换下,此刻穿着一身轻薄的绸衫,被他这么一抱愈发显得衣衫不整。倒是与此刻的情境颇为相称。
  封瀛想起前世的种种,只觉得怀中之人早已与自己有过肌肤之亲。便也没什么可犹豫的,二话不说便伸手脱去了阮筝的外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