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娇养手册(重生) 第16节
  话音未落已被人拉着走进了一旁的屋子里。随即便见屋门一关,两人暂时躲了起来。
  外头很快就有人走了进来,听起来都是女眷的声音,吵吵嚷嚷听不清楚说的什么。阮筝只隐约听见有人喊她名字,好奇地想在窗户纸上戳个洞往外敲,一倾身才发现像是被什么东西给拽住了动弹不得。
  她一低头才发现,原来是一根柴枝勾住了她的裙摆。再望一眼这满是尘味的小屋,才发现竟是一间柴房。
  柴房极小,搁着各种零碎的物什,除此之外便是堆得满满的柴枝,几乎占满了大半个屋子。而她此刻站着的地方,是这间屋子唯的一小处空地。
  阮筝一下子就心疼了起来。虽说她今天出门穿的衣服颜色素净,但布料用价却是不菲。她轻轻抬手拽了拽裙角,想把它从柴枝上扯下来,又怕下手重了扯破裙子,试了两下都没能成,一张小脸瞬间皱成一团。
  裙子没能救下来,站着的地方也实在逼仄得很,哪怕稍动一下都很有可能再被别的柴枝勾住衣角。
  阮筝悄悄看一眼面前站得如山一般的男人,忍不住伸手轻扯他衣角:“那、那什么……”
  封瀛没理她,依旧不动如山。
  “那个大人,我、我这裙子说起来挺贵的,是苏绣。”
  对方依旧没动静。
  阮筝急了,这下扯他的力气大了几分:“大人,您就不能往后退一退嘛。”
  虽说退后了就是柴垛,很可能扎着他的后背,可她的裙子真的挺贵的,她实在舍不得。
  这话说完后她有点心虚,悄悄抬头看一眼,这才发现对方终于有了点反应。他正低头望着自己,目光深沉仿佛在说:你这个理由恕难接受。
  阮筝只能咽下口水又道:“那什么,这儿太窄了,我快摔倒了。”
  一直安静的男人终于有了点反应,他嗯了一声后伸出手来,扶住了阮筝的细腰。阮筝被他这动作搞得一懵:“您这是什么意思?”
  “不够?”
  男人说完手上用了点劲儿,阮筝便直接跌进了他怀里。就听空气里一声轻微的刺啦声,不用说她的裙摆定是被划破了。
  这狗男人不仅占她便宜还弄破她裙子,她、她跟他没完儿!
  阮筝气得差点掉泪,可屋外越来越大的吵闹声还是吸引了她的注意力。这回那些人明显又近了几分,阮筝听得一个熟悉的女声阴阳怪气道:“我与阮姑娘乃是金兰姐妹,我明明见她进了你这屋子却寻不到人。莫非你们主仆二人见财起义害了阮姑娘不成?”
  这声音听着像是清容郡主。阮筝正想着便听外头郡主一声令下:“那便别怪我不客气,都给我搜。”
  话音刚落阮筝就感觉腰上的力量一收。紧接着便听见面前的柴推被挪了位置,一袭身影在柴房内快速腾挪,只眨眼的功夫便消失在了另一面的窗边。
  清容郡主的人踹开柴房门的时候,阮筝正在里头清理刚刚被弄乱的柴堆。她也顾不上自己的苏绣裙子,挽着衣袖干活的样子颇有些楚楚动人。
  腊梅见状便适时地叫了起来:“姑娘这可使不得,方才你说要洗衣裳我便拦着不让,怎么还帮我们堆起柴来了。您是贵人身子矜贵,这可万万不敢当。”
  院子里此刻已围满了人,除了清容郡主外邻居家的男女老少也都涌进来看热闹。郡主本来想让阮筝出的丑越大越好,便也没让人拦着。结果如今倒好,非但没把野男人揪出来,还替对方博了一番好名声。
  人群立马议论开了。
  “这是哪家的小姐心肠这般好,竟还来照顾贞姨这个寡妇。”
  “就是,上回贞姨在屋里晕倒也是她帮忙照顾的,当真是长得好心也善。”
  “看看她这衣裳值不少银子吧,都给弄脏了。这样的大善人当真少见啊。”
  清容郡主差点气歪嘴,等手下人搜遍了整个院子都没找到男人的踪迹时,她更是几乎要掉落眼珠。
  搞半天她倒是用自己的飞扬跋扈衬托出了阮筝的品性高洁?还有没有天理了。
  第22章 宠爱  上门来提亲的都快要踏破门槛了……
  掌灯时分,青黛一面让人将阮筝屋内的烛火悉数点亮,一面命人将晚膳送进屋里。
  一连几日阮筝都被侯爷叫去他院里陪他用膳,今天难得侯爷约了友人吃酒,她才有机会在自己屋里轻松用膳。
  原来当个被父母看重宠爱的孩子,也是这般辛苦呢。
  白苏一面替她捏肩一面听她娇声抱怨,和青黛笑着交换了下眼色:“我们姑娘啊如今当真是累呢,侯爷整日夸个不停,外头百姓也是交口称赞。说姑娘至纯至善扶危济贫,是少见的大善人。”
  “哪就有他们说的那般好了,我也不过做了少许事罢了。”
  两个丫鬟再次对视,青黛十分不给面子地笑了出来。阮筝白了她一眼,自个儿也笑了:“也不知那些人是怎么传的,竟传成了这个样子。”
  那天从贞姨家回来后,阮筝贤良的名声便在京中莫名传开了。说起来也是有趣,那些围观的百姓颇有些说书天份,将小小一桩事儿绘声绘色一说,立马搞得街知巷闻。
  青黛一脸得意的神色:“如今我们姑娘,那可是京城小姐中的头一份儿了。甭管别的姑娘长得如何美才情如何出众,都比不得我们姑娘人美心善的好名声。我可听说了,最近上门来提亲的都快要踏破门槛了。”
  富平侯家的嫡长女心地竟如此好,对个贫病交加的寡妇如此关心,请医问药不说还亲自上手替人洗衣砍柴,当真是再世圣母也不为过了。
  这样的姑娘自然是家家都想求娶,更何况娶了她还能跟富平侯和长公主成了姻亲,如何不叫人动心。
  阮筝也没想到此事竟有锋回路转的一天,一连几日她都被父亲叫去陪着赏画用膳,甚至越过三弟成了家中最受父亲宠爱的孩子。老太太也怜她爱她,还悄悄给了她不少好东西,连那镶红蓝宝的整套华丽头面都给了她。
  如今这家里唯一看她不顺眼的,只怕便是她的母亲和二妹妹了。可这又有什么关系,原本她们就不喜欢自己。只要她一日身体里还流着江氏的血,她们便不会喜欢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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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跟富平侯府的鲜花着锦相比,三皇子府里这两日可是晦气得很。清容郡主一不痛快,府里大大小小的奴才都跟着遭殃。
  王妃最是疼爱这个女儿,自然是整日里哄着劝着。可郡主就是不乐意,气得摔了好些名贵碗碟。
  “母亲你是没看到她那小人得志的嘴脸,我都拿着证据了,那条男人的腰带便是最好的证据。可我摆到她面前她竟是不认。不仅不认还阴阳怪气地问我从哪儿弄来条男人的腰带,仿佛与人私相授受的是女儿我。你说我怎咽得下这口气。”
  王妃恨铁不成钢地叹口气,点了点自己女儿的额头:“你啊做事当真不动心思。都说抓贼抓赃,一条腰带能说明得了什么。你那日没有当众揭破她在府中跟人私会,过后便是有十条百条腰带也赖不到她身上。听娘一句劝,你是金枝玉叶何苦跟她一个野种斗气,平白跌了身份。”
  “那不成,我得找爹爹去,我得让他替我撑腰,好好教训教训那个姓阮的。”
  王妃赶紧拉住她:“你现在别去,你爹最近在忙大事,你可别拿这些小事去烦他。等过了这些日子,你想怎样都行。”
  若此大事当真能成,到时候她夫君成了九五至尊,她便是国母,而清容也会成为嫡公主,到时候莫说一个小小的阮筝,便是长公主也不过就是她随便可以踩死的蚂蚁罢了。
  清容郡主见母亲神色有异,也吓得不敢再提去找父亲的事情。可她到底有点气不过,只得小声嘀咕:“凭什么她这般大出风头,我听说太后娘娘竟还要召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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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慈宁宫内,郑太后正让嬷嬷替她揉肩,自个儿手里则拿着一幅美人肖像图在那儿细细品着。
  她今年还未到三十,正是容颜姣好之时。但因生的儿子小小年纪登了帝位,她便也成了这世上最最尊贵的女人。
  只是这尊贵是旁人给的,她虽接了却日日捧在掌中胆战心惊,颇有些消受不起的样子。
  她将美人图往心腹嬷嬷跟前一递:“便是这个女子,富平侯家的长女,说是叫筝儿的,你瞧着她可是个有福气的?”
  嬷嬷手里力道不减,嘴中恭维着:“娘娘看中的自然是极好的,听说这阮姑娘人品贵重,京城里传得沸沸扬扬。奴婢瞧着这画里模样也是极好。”
  “这些都是次要的,最最要紧的是她是富平侯和长公主的女儿,这才是最要紧的。”
  从住进这慈宁宫的第一日起,郑太后便每日都在想着如何保住自己儿子的皇位。虽说那人当年大手一挥,便将这唾手可得的宝座让给了她的儿子。可她心里清楚,她的儿子不过是个傀儡。整个大邺如今都属于那个叫封瀛的男人,他才是这个国家真正说一不二的帝王。
  想到这里她又问嬷嬷:“西北那边消息如何,摄政王还没有消息?”
  “虽说还没打听到准确的消息,但奴婢瞧着多半是无事的。西北边境太平,何黄两位大将军领兵有方,军中丝毫未乱。这两位都是摄政王的心腹,若他当真出了事他们如何坐得住。所以多半是无事的。”
  “既是无事,为何一直不见他现身。他究竟想做什么?”
  嬷嬷一时语塞答不上来。论宫廷争斗她自是一把好手,但要说到朝堂风云她便当真一无所知了。那格局太大,摄政王的心思也太深,她一介深宫奴婢哪里想得明白。
  别说她想不明白,就是郑太后也不明白。
  想到这里她便劝对方:“您既喜欢阮姑娘,不如把她叫进宫来好好相看一番。”
  “我自是要看的,只是她与汲儿到底算是甥舅关系,虽是年纪相仿可却差了一辈。若是真立她为后,只怕会叫人说嘴。”
  嬷嬷笑了:“娘娘想岔了,皇上的事儿底下谁人敢议论,天家之事与百姓家不同,自然规矩也是不同的。”
  说白了什么律法什么人伦那都是小老百姓守的,至于皇帝,那便只有利益当先。
  郑太后被她劝得明白了几分,倦怠地扶额道:“成吧,那便叫她进宫一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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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阮筝用完晚膳有些疲倦,原本想看一本新出的话本来着,翻了两页却觉得有些无聊,起身走到窗边推开窗子坐在那儿吹风。
  不知怎的,在接到要入宫的消息后,她的情绪便有了些起伏。起初自是极高兴,过后又有些忐忑,再然后便是提不起精神。
  她小的时候也曾入宫过几次,对那几次的印象便是宫门深似海,内里虽大却毫无人气,是个极不讨人喜欢的存在。那会儿是建和帝当政,太后长得颇为慈眉善目,可那充满笑意的眼神里却透着凌厉之气,阮筝只看了一眼便浑身直起鸡皮疙瘩。
  她不喜欢皇宫,也不喜欢见太后,一想到皇宫便会想到皇帝,还有那个在梦里折腾得她死去活来的男人。
  他是摄政王,听说整日出入宫门无入无人之境,有一回入宫有急事直接骑马闯入,连太后的轿辇都要为他让路。
  那样的人该是如何令人恐惧的存在,阮筝突然想到若是进宫那日撞见摄政王她该如何。
  那可是上一世□□了她的男人啊。
  想到这里阮筝突然很想见那人一面,问问他摄政王近日是否在京城,他哪一日才会入宫,自己可否避开他。
  可她连他叫什么都不知,也不知他住在何处,跟摄政王究竟是怎样的关系。抬头看月亮的时候,只盼着能来只鸽子才好。
  哪怕只是只普通鸽子,她也想让它替自己传个信儿。
  阮筝正这般胡思乱想着,突然感觉耳边起了一阵微风,紧接着便有什么活物落在了她的窗沿边。伴着那咕咕的声音,一个胖胖的小身子晃到了她身边,脚上正系着一个荷包。
  那是他惯常与她联系的鸽子!
  阮筝心头一喜立马将这小东西抱进怀里,先取下荷包放在一边,又叫来白苏准备水米哄着那鸽子,自个儿则立马走到书桌边匆匆用她不常写的字体写了张字条,随即卷成一团塞进了鸽子脚下的细竹筒内。
  吃饱喝足的胖鸽子挥了挥翅膀,很快便隐没在了夜色中。不多时它便飞回到了城内的一处老宅内,落在了另一个人的窗沿边。
  刘长墨自然知道封瀛用鸽子与阮筝联系之事,只是今日并无什么能令他俩联系的事情,这鸽子一来一回的更令人有些奇怪。
  他好奇封瀛让鸽子给阮筝送了什么,更好奇的是阮筝回复的字条上又写了什么。
  但封瀛什么也没告诉他,将字条往掌心一攥,把刘长墨闹得有些尴尬。他也不看对方,只扫了韩逸一眼,沉声道:“事情办得如何?”
  韩逸知道他问什么,立马道:“回殿下,鱼儿已然上钩,只怕立马便要动手。杨大人那边已与他接上了线,到时候自然会按兵不动。”
  孟朗也点头接话:“我手下的人都做好了准备,殿下放心,到时候老子一定砍瓜切菜,把他们全都宰了。”
  刘长墨一听便皱眉头:“若是杨大人按兵不动,你那个皇兄是打算自己带亲兵入宫造反?”
  封瀛淡淡一笑:“那便够了。对他来说大家都姓封,他要的不是血流成河,而是皇帝乖乖让位。宫里那点禁军不是他手下人的对手,若是川陕总督能不出手,他便胜算极大。他处心积虑这么些日子,先除了我再除皇帝,到时候这天下便都是他的了。”
  三皇子想当皇帝的梦做了许久,如今也该梦醒了。
  第23章 血雨腥风  殿下,他们准备动手了……
  三日后,阮筝被郑太后召入宫觐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