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到七零开牧场 第25节
  萨仁就笑:“阿妈,以后可别再弄这些事了,我自己的事自己心里有数,我还想着出去给你考个状元念个博士呢。”
  “你可得了吧,眼看就十九了,大姑娘了,还想着念书?”
  萨仁以前那个时候,很多人十八九岁刚上大学,她是真不觉得大,不过她没在这方面辩解,只说:“您知道今天那几个人有多怂吗?被牛拖着走的那个,翻个身胳膊动上两下就能挣脱出来,居然一动不动,白瞎了那么大个儿。还有其他几个,同伴遇难,他们就在一边站着,倒是想办法啊。”
  阿妈已经听萨日朗花说过了,当时只觉得惊险,怕女儿会受伤,这时一听也是这么回事。又不是汉人,平日里侍弄牛羊的人,被缰绳缠住胳膊,另一只手干嘛去了?肯定是吓坏了,就这胆,确实配不上她家萨仁。
  “唉,什么时候恢复赛马会就好了,是英雄是狗熊上了场就能分辨出来。”
  蒙古的赛马会不只是比谁骑马快,还要在马上玩各种花活儿,胆子小的是拿不了头名的。
  萨仁跟阿妈闲聊着,心里却记挂着畜牧站的那头牛,现在疯牛病的病毒还没有被发现,也就是说就算大家相信这是传染病一时也没有办法来防御,中医药在这种病毒面前能不能起到作用,她还真没把握。
  担心了一晚,第二天,天刚蒙蒙亮,萨仁半睡半醒中就听到急促的马蹄声。
  她一下子就吓醒了,出什么事了?
  阿妈过来叫她:“萨仁,快起来,锡拉特的人来了,说他们那儿的牛死了好几头。”
  萨仁心中一紧,完了,更像了。
  她匆匆起身,收拾利索。
  程书记带着两个人在包外等着呢。来的是肌肉男跟一个年长一点戴眼镜的牧民。
  戴眼镜的先开了口:“你就是萨仁姑娘?”
  不等萨仁说话,肌肉男就说:“没错,就是她,又漂亮又聪明,还被腾格里选中。”
  看戴眼镜的牧民神色,他应该不信腾格里,他只是急着问:“昨天你跟巴虎说牛有传染病,是真的吗?”
  腿已经好的差不多的狗狗巴虎听到有人喊它的名字,摇着尾巴凑了过来。肌肉男巴虎一见脸色就黑了黑,牧民爱起的名字就那些,也爱用这些名字给狗起名。
  据达愣爷爷说,查达就曾经有人给自家狗起了情敌的名字,还惹出不少事来。
  跟别人的狗同名,还是自己喜欢的姑娘养的狗,肌肉男巴虎心情很不美妙。
  萨仁心中暗笑,面上却不显,只是郑重道:“这只是我的推测,我想找人来检验,可畜牧站的胡站长不肯信,现在我们把这些损失统计出来,一起去畜牧站找他吧。还有,你们那里的所有肉跟奶制品都不要再往外运了,得了病的牛要隔离起来,这些牛生的小牛也要集中隔离,尸体要集中销毁。”
  眼镜男更加焦虑:“这么严重吗?”
  萨仁点点头:“如果是我说的那种病,真的很严重,不要担心损失太大,国家应该会有补贴。”
  眼镜男是锡拉特的队长,见她这么说,就让巴虎跟着萨仁到旗里汇报,自己回锡拉特去隔离患病的牛。
  巴虎心大,总觉得出了事也有个高的去挡,他可不像他们队长那么着急,去旗里的路上,他还试图说服萨仁给她的狗改名。
  萨仁不禁翻个白眼:“你怎么不改呢?狗只有人几岁的智商,它们听名字一定听了很多遍才记住那是在叫自己,人就不一样了,就说你吧,这么聪明,叫什么不一样啊,不然干脆就叫斯琴啊乌云啊。”
  斯琴乌云是聪明智慧的意思,但都是女子名,巴虎居然没生气,还笑着说:“萨仁,你这是在夸我聪明吗?”
  萨仁懒得再理他,她急着去看畜牧站那头牛。
  等到了畜牧站,就见那头牛卧倒在角落里,腿都僵了。
  正是清早,畜牧站的人除了大师傅在蒸馒头,别人要不还没醒,要不就是在洗漱。
  萨仁那个气啊,可这气还没处可发,胡站长是不住这里的,他带着家小住在外边,去找他?
  萨仁不觉得有什么用,跟江教授说也没用啊,江教授是有心无力,胡站长是有力无心,可这疯牛病是耽误不得的。
  “走,去旗政府。”
  “啊?”巴虎可没去过那种地方,他一脸懵逼,“你们畜牧站治不了吗?”
  “治不了,必须得找外援。”光是检验出病毒就得要用到各种设备,她去过医院,那里绝对不会有这些设备。
  巴虎对她很信服,还真就跟着她去了旗政府,八点半上班,领导应该也不例外吧,在必经之路等着就行了。
  巴虎还以为她在这边认识人,没想到居然是干等着。
  “等谁啊?”
  “旗委书记?”
  巴虎咽了口口水,妈啊,就算他不懂这些职位,光听着就是大官,“人家能管牛羊的事?”
  “这不只是牛羊的事,得病的牛被人食用了人也会得疯牛病,这种病最后都会死亡,还有传染性,你说厉不厉害?”
  巴虎这次是真被吓到了,其实不听这些,只说能让萨仁跑来找大官的,也知道肯定很严重。
  萨仁心里担心着牛,又害怕这位邢书记也是个不管事只知道捂盖子的人,心里有些焦虑。
  上班的人陆陆续续地来了,看见萨仁跟巴虎都会张望两眼,巴虎被看得不好意思,可心里又有点小雀跃。
  “萨仁,别人会不会把咱俩当一对?”
  萨仁翻个白眼:“你能不能想点正事……”
  话没说完,她就看见邢书记骑着辆二八自行车过来了。
  她冲上前去:“邢书记,您还记得我吗?”
  邢书记大老远的就瞧见两人了,主要是巴虎块头太大,很招眼,这时被拦住,定睛一看,笑了:“你就是药獾那姑娘,叫萨仁对不对?”
  萨仁也笑了,记得就好,就怕人家事情多,早把当时点将的事给忘了。
  她刚要说锡拉特的情况,就听邢书记说:“听说你发现了一种牲畜传染病是真的吗?”
  萨仁愣住,他是怎么知道的?不过他知道就更好了。
  “没错,锡拉特一晚上死了七头牛,昨天他们送到畜牧站的那头也死了,必须尽快采取措施。”
  第29章 副站长
  邢书记只是早上吃饭时听老婆提了一句,真没想到已经这么严重了。
  邢书记老婆是听她侄女说的,她侄女就是二哥同事的老婆。
  当初邢书记安排萨仁去畜牧站,胡站长又各种打听,邢书记老婆虽然相信老公,但这种情况还是上了心,可问过之后就知道人家姑娘确实有能力,不是走的后门。
  不安排萨仁过去,胡站长又会把名额给自已亲戚,还不如让了解草原的牧民进畜牧站。
  邢书记听到老婆说时还以为就是一般的流感或口蹄疫,哪想到会这么严重。
  “死了七头牛?这是什么病?突然死的?怎么没见人上报?”
  萨仁从昨天巴虎带牛治病开始说起,有巴虎在旁佐证,邢书记没有一丝质疑,只剩下着急了,他先打电话给盟里卫生部的防疫办,请他们马上派人来。
  萨仁见他重视,这才松了口气,邢书记又说:“你马上带畜牧站的人去锡拉特帮着处理,绝对不能让这种病外延。”
  等萨仁回到畜牧站时,大家正远远围着那头牛看,倒是江教授他们一点也不惧,上手翻看眼睛鼻孔,做着记录。
  萨仁说了邢书记的安排,大家面面相觑,都不敢相信她居然跑去找旗委书记,张春惠有点慌:“真这么严重?”
  江教授就说:“没听见嘛,那边已经死了七头,肯定严重,留下小郑看家,咱们赶紧走吧。”
  小郑确实有点害怕,昨天萨仁可是说过会传染给人的,他哪儿敢去,听见让他看家,他赶紧说:“对,总得留下个人啊,我马上去找胡站长,他估计还不知道呢。”
  话音未落,胡站长的声音就从大门口传了过来:“现在才想到找我,早干吗去了?我说你们胆子可真大,我才是站长,是谁越过我跑去找邢书记的?”
  大家都没说话,只看萨仁,萨仁也不怵,站出来说:“胡站长,昨天我已经跟你汇报过了,可你不重视,我能怎么办?这种事不能拖的。”
  胡站长怒极,他被旗委的人找到家里去,从饭桌上被拉去见邢书记,当时他根本不知道什么情况,就找了个理由说想先回畜牧站看看。
  哪想到一来就听到大家在说他,他吹胡子瞪眼的:“晚一天能怎么样?萨仁,你今天跟我说了,我能不重视吗?这么一会儿就等不及?等不及你去家里找我啊,小郑又不是不知道我家在哪儿,你这是自己又想出风头,故意给我难堪,想把我弄下来是吧!你给我等着。”
  萨仁对他简直失望极了,到这时候了,不赶紧弥补,居然还有空跑来给自己搁狠话。
  她懒得多讲:“胡站长,您多虑了,我真没想过把谁弄下来,更没想过出风头,邢书记让我带人去锡拉特,不能耽搁。”
  说完,她没再理会胡站长,真就带着畜牧站的其他人要往锡拉特去。
  畜牧站只有两匹马,他们又跑去派出所借了几匹马,正好邢书记的电话打到派出所,让他们派人过去帮着维持秩序,怕牧民们会慌乱。
  于是派了两辆车,七八匹马,一起往锡拉特赶。
  之前到查达找萨仁的眼镜队长靠谱,萨仁他们赶到时他已经把病牛区分了出来,大概有三十来头,有轻有重。
  萨仁又把疯牛病的症状跟畜牧站的人说了,大家又再去甄别一遍,其实这种肉眼甄别是没法确诊的,还是得靠设备。
  不幸中的万幸是锡拉特过完年还没往外输送过牛。
  见眼镜队长尽职尽责地去给牧民们讲问题的严重性,萨仁松了口气,有个负责任的好领导就是好啊。
  等他们把各项工作全都做了一遍,盟里的防疫办才派人过来,又等了两天,乌市才来人,又运了各种设备到旗里。
  胡站长的乌纱帽还是被撸了,当时萨仁在锡拉特忙,据小郑说胡站长刚知道萨仁在查达弄了个畜牧分站,正想把这当做她不听指挥,越级办事的证据,逼小郑写举报信举报她。
  结果上边来人下通知了,直接撤除胡站长的职务。
  二哥也去锡拉特帮忙,才跟萨仁说:“听说胡站长有后台,虽说邢书记一直想整治畜牧站,但苦于没机会,这次他差点耽误大事,自然有理由动他了。”
  萨仁这些天跟畜牧站的其他人战友一样忙着,也发现他们不是不干事,是以前不知道该干点什么,这不都是胡书记造成的吗?
  把他撤了,那可太好了,畜牧站有救了。
  二哥正招呼萨仁抽空吃点东西,江教授来喊她:“实验室有发现,让你赶紧回去。”
  萨仁没想到这么快就有发现,赶紧骑马赶到了旗里。
  畜牧站太狭小,电力供应也不行,那些设备运来后,只能暂时放在医院,医院让出了二楼的半条楼道,还挂了个畜牧防疫办的牌子。
  萨仁过去时,正有个大妈疑惑地看着牌子发愣,因为多年长的牧民不识字,上边除了汉语蒙语还画着一头牛一头羊。
  大妈见萨仁过来就拉着她问:“姑娘,这不是看人的医院吗?这画的什么?这是人跟牲畜一起看病?怎么还不让人进了?”
  萨仁心理紧张了这么多天,见疫情终于控制住了,防控也有了进展,她心情放松多,看着一脸懵逼的大妈不禁笑出了声。
  “是看人的医院,不过这条楼道里暂时有别的用处,您往那边走。”萨仁干脆把大妈带到医院服务台。
  等她再回到防疫办,从乌市来的总负责人周主任已经叫了大家到大办公室里,见她过来,就说:“我刚才在门口看到你了,就先喊他们集合。”
  萨仁已经来过这里两次,跟大家都熟了,还以为是有事要宣布,赶紧找座位坐下。
  却听周主任说:“让我们一起感谢萨仁老师,如果不是她准确预判,及时把我们找来。如果不是她整个伊林左旗都会遭殃,更何况锡拉特还给部队提供肉源,再等这批牛一上市,输送到各地,损失就太大了。”
  大家纷纷鼓掌,也有人觉得这蒙古姑娘只是运气好,但人家确实干了实事,心里就算不服,此时也不吝啬掌声。
  萨仁就算不爱居功,被大家伙齐齐鼓掌夸赞都有点飘飘然了,怎么就叫上老师了,她赶紧起身道:“我只是做了我应该做的,你们才是功臣,大老远不辞辛苦地跑来,每天只睡上两三个小时检验病牛,真的太辛苦了,谢谢你们为草原做出的贡献。”
  周主任拉着她说:“这是我们的工作,据说你还是临时工,没转正?这怎么行?我已经给你们领导打过招呼了,等事情结束你跟我们借调到乌市去,放心就凭这次功劳,我们防疫办一定给你转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