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7章 边境乱事
  “人,朕就不见了。朝廷也没必要以官方的礼节接触……内阁议一下,看怎样打发走算了。”
  耶律乙辛不是孩童,不会幼稚到随意跟国朝提无理要求的程度。
  国朝出兵,配合他与北辽朝廷的队伍大战,或者是在他无路可走时,给他一州之地,让他做国朝和北辽的缓冲地带。
  这两种方法,对国朝的好处都不大。
  所谓的归还燕云十六州,既然是国朝出兵,与国朝自己打下燕云十六州又有什么区别?
  至于给他一州之地,无非是想有个舔伤口,以图东山再起……耶律乙辛死不死,与国朝何干?
  赵曦总觉得这来使所提的要求里,带着其他意味…~或者说有些威胁的味道。
  “北辽内乱战况,朝廷尚无详细的情报。对于耶律乙辛遣使的事,妥善处理吧。”
  赵曦感觉有些事还有后话。耶律乙辛祸害北辽,仅仅到这种程度,赵曦有点不甘心。
  这才哪跟哪呀?连一年都没打够呢,死伤能有多少?北辽那些皮室军呀,宫内呀,甚至斡鲁多、林牙军呀,能折损多少?
  若是给耶律乙辛点时间或者机会,甚至援助,让北辽内乱再持续一段时间,让国朝的番骑兵,能再增加一些,步骑战车的协同作战,能再契合一些……
  不会所有事都按照自己的谋划来,赵曦也就是想想。
  因为有这样的考虑,赵曦还有撺掇耶律乙辛继续祸害北辽的心思。
  只是,这种跟乱臣贼子勾连的事,他作为君王是真不能做。
  所以,只能在耶律乙辛这无稽之谈的事情上,稍微用了点温和的语气。
  否则,赵曦会告诉王安石,让那个叫耶律乙辛的傻冒,哪凉快去哪待着去!
  内阁怎样鼓捣的这事,赵曦没有再关注。现在的耶律乙辛不是北辽什么南大王,更不是北辽的魏王、枢密使,而是一只脱毛的老鸟。
  即便他曾经做魏王时,国朝都有实力不搭理,更何况他现在的境遇?
  有些人就是这样,时常会自觉地看重自己的能力和地位,而忽略他成就的平台。曾经对耶律乙辛尊重,更多的是因为北辽这个北方的庞大王朝,而不是耶律乙辛这个人。
  当耶律乙辛没有了北辽王朝支撑后,他真的算不上根葱。若不是暂且觉得他还有些人,还有些用,他所谓的遣使,连国朝的边境都进不来。
  从某种程度上说,他属于反叛武装,任何正规的王朝都应该是人人喊打的······
  “耶律乙辛支持不了多久了······”
  挺惋惜的。没想到叫嚣的如此厉害的耶律乙辛反叛,就这样就要落下帷幕了。
  从开始起事,女真四部呼应,苏州混乱,蒙古高原也有部落响应,甚至大宋也出兵北上。当时的耶律乙辛,曾一度率兵抵达北辽的中京大定府。
  真的有点一时无两的气焰。
  这才一年,女真被灭了,蒙古高原的部落被屠杀干净了,苏州那小打小闹的反叛,更是没激起一点浪花。
  就这样,声势浩大的北辽内战,就即将要被平息了。王安石真的有点不甘心,再有半年,或者更多的时间,国朝就应该有出兵北辽并完胜的准备了。
  耶律乙辛若是能坚持了那时候,对于国朝北上征战而言,应该有莫大的好处。
  可惜,耶律乙辛就这点能耐······
  “能战的兵马不足十万,还是鱼目混珠,各式兵种全部算上。而北辽朝廷这时候调集在中京道的兵马多达二十五万。他无力回天了。”
  “据情报显示,耶律乙辛已经将兵力全线收缩到析津府了······可是析津府,他耶律乙辛也没做到完全控制。”
  “现在的析津府很乱,边境的逃民也越来越多了,这段时间河间、真定府衙,全部精力都在甄别逃民上,安置逃民是个大问题。短时间内,国朝的工坊主也很难消化这些逃民,再说了,这时候,没有那些工坊主愿意奔赴河北的。”
  “知晓一下河北道的驻军,心思不要全部放在边境,内部州府的安靖,驻军也要费心。如此多的逃民,一时甄别有困难,很难避免出现骚乱。”
  “枢密院已经下达命令了,着令边境军伍,必须确保各州府安靖,必须保证一定数量的军伍在州府,协作地方州府安置逃民。”
  国朝朝廷最不愿看到的事实终归还是发生了。
  早先就考虑过,一旦耶律乙辛在北辽南京道负隅顽抗,必将导致北辽南京道一代陷入战乱。
  鉴于国朝现在的边境政策,根本就挡不住难逃流民······
  国朝的两次试探性出兵,虽然将边境向北推进了,可那只是军伍的推进,并没有拿下州城,也就没有相应的治政官员。
  也就是说,扩大的疆域,没有安置逃民的条件。逃民最终还是会涌进河北道的州府郡县。
  朝廷有过安置流民灾民的经验,很早就准备了粮食和安置逃民的区域。可惜,那是北辽的逃民,不是国朝的,不确定因素太多了······
  朝廷一直关注着北辽,这几天更是采取了日报制,确保朝廷能随时掌握边境、边疆以及边城的情况。
  赵曦也在关注着,不断的将皇城司和朝廷的奏报对照,以便能避免边城出现难以控制的混乱局面。
  “唤内阁进殿议事!”
  赵曦还是发现了些许的不同,需要提醒内阁注意了。
  “官家······”
  “诸位请看······”
  赵曦把自己对照的一些信息一并让内监递给了内阁,让他们先传阅。
  “官家,这······”
  看不明白,王安石环视了一圈,感觉诸位阁老都有些发懵。
  “十二月初九,梁家山发现游骑五十余人,抢夺粮食无数,而后远遁;十二月初十,牛家岭出现游骑百十人,将整村的粮食洗劫干净;十二日,沟洞;十三日陈庄;十五日许家后······”
  “朕将五日内发生的这类事件集中对照了,最远的距离几近二百里。也就是说,这不是一队残骑,是很多队。”
  “没有杀人,只是抢劫粮食。这意味着什么?很可能是成建制到境内扫荡粮草;也可以认为是溃兵入境;还有一个可能,这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