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酒咬梨 第20节
  *
  上了飞机,温之应将萧梨落到床上。
  十多分钟后,叫的医生赶到。
  他将萧梨做过一番检查,对温之应说问题不大。
  “安眠药误服少量对身体造不成什么损害,她有些风热感冒,安眠药的药效加上她风热症状,导致有些嗜睡,就让她睡一觉好了,等她醒来,给她吃点感冒药。”
  医生说没事,温之应才放心下来。
  温思绵坐在旁边,手里揪着包包,头有些没敢抬起来:“我就说不会有事的……这个安眠药,我自己吃过,一两粒,没关系的啦。”
  干明星这一行,跟其他职业不大一样,有段时间温思绵黑料缠身,一点开微博,经常会看见有人骂她,温思绵心态没那么好,差评看多了就容易睡不着觉,所以会习惯性地备安眠药在身上,失眠的时候会吃一两粒。
  这不是个好习惯她知道。
  但是失眠会影响皮肤状态,比起承担副作用,她更想睡个好觉。
  包里偏偏有个跟那瓶安眠药外形差不多的感冒药,所以当时她没看清楚,就拿混了。
  还好就只给萧梨喂了两粒,不然她小命不交代在温之应手里,也会交代在疼萧梨疼得跟什么似的温起山手里。
  温之应淡淡睇过来一眼,没说话。
  就算萧梨没什么事了,对于喂错药这个事,温思绵依旧觉得很忏愧,再次说了一句抱歉。
  医生看了看她,说道:“小姑娘,安眠药是常用的苯二氮卓类药物,可不能多吃的,吃多了会引起很多副作用,而且会产生依赖性,你以后最好不要再服用。”
  温思绵点点头:“嗯嗯,我知道了。”
  她现在对安眠药也产生阴影了,感觉温之应的眼神能杀死她。
  *
  萧梨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在飞机上,这个飞机内部的环境还有些眼熟。
  对面床上躺着的是温思绵,隔着一个挡板。
  萧梨觉得头有些晕,敲敲脑袋。
  她正迷惑的时候,视野里出现一道身影。
  不远处的帘子被拉开,走进来的男人个子颀长,面容英俊。
  他气质淡薄又疏冷,双目深黑,让萧梨眼睫毛颤了一颤。
  还没睡醒,她在做梦?
  偏头,小窗外是大片大片白色云雾,飘渺梦幻,耳边有轻微的轰鸣声。
  男人走近,脸颊被他捏起来,摩挲了下,“醒了?”他的声音很低沉悦耳。
  萧梨盯着他看,眨眨眼。
  见她一副没睡醒的样子,脸颊还算饱满红润,温之应眉宇总算彻底平展,他的掌心滑至她柔软的后颈,“有没有感觉身体有什么不舒服?”
  萧梨没回答他,伸手掐了下他的脸。
  “怎么?”温之应看着她。
  “哎,我们好像在你的私人飞机上?”萧梨终于弄清楚为什么觉得这里很眼熟了。
  温之应“嗯”了声。
  萧梨很懵:“为什么?”
  “我要去法国出差,顺道送你们。”温之应说。
  “那你怎么不早说啊,这样我们就不用浪费钱买机票了啊。”
  温之应:“出差是临时决定。”
  “……哦。”萧梨还能说什么。
  她其实还有点处于一觉醒来竟然身处温之应私人飞机上的玄幻中。
  “有没有觉得身体不舒服。”温之应又问了一遍。
  “没有啊……就是可能你这个飞机上的床不舒服,睡得我有点头晕。”萧梨说。
  头晕是服用安眠药后的正常副作用现象之一,温之应轻蹙了下眉,没告诉萧梨她将感冒药误服成安眠药的事,问她:“肚子饿不饿?”
  萧梨稍认真地想了下,回答:“有点。”
  两个人说话的时候,温思绵其实已经醒来,但是没敢坐起来当电灯泡,闭着眼睛装死。
  等温之应这尊大佛离开,她鲤鱼打挺般从床上坐起,扒拉住隔板对萧梨露出充满抱歉的神色:“呜呜梨梨,你终于醒了,对不起!”
  萧梨一脸问号地看着她,“怎么了?”
  听温思绵说完“喂错她安眠药”的事,萧梨惊了颗大桃,但是也还算镇定,因为她现在不是没什么事吗?
  “你包里为什么会有安眠药啊?”萧梨问。
  “唉,我经常失眠啊,所以备了点,其实也没怎么常吃,就是会带着点,以防失眠难受的时候。”温思绵道。
  萧梨看着温思绵,有些惊讶,因为温思绵也就比她大两岁,年纪轻轻的,怎么就失眠呢。
  “做明星压力这么大啊。”萧梨说。
  温思绵道:“你做做就知道了。”
  “……”
  萧梨忽然想到,有一阵子温之应好像也经常失眠,那阵子温氏好像遇见状况。
  *
  很快乘务员就端来萧梨想吃的餐点,看见温思绵也醒了,便问她想吃什么。
  天逐渐黑下来,萧梨睡了好久的觉,到了晚上反而不困,旁边的温思绵已经睡下,萧梨挽开帘子,看见外面温之应未睡,坐在沙发上不知道在看什么文件,他脸上多了一副金丝边眼镜。
  那副金丝边眼镜,将他那张锋利俊朗的脸衬得略显斯文。
  萧梨准备放下帘子,见这时温之应抬手按了按太阳穴,好像有些疲累。
  萧梨想了想,把腿伸出去,弯腰穿上鞋,从床上起来。
  她慢悠悠来到温之应身后,伸手戳了下他的后背。
  鼻边多了一股香味,温之应眉头稍稍舒展,侧过脸,萧梨一身法式复古连衣裙,这条裙子好像是某大牌春夏秀展最新款,穿在小姑娘身上,韵味十足。
  这个视线,正好望见萧梨单手可握的细腰。
  “你不睡啊。”他听见小姑娘问。
  温之应将脸上的眼镜摘下来,随意放到桌上,才回答她:“还要一会。”
  萧梨到温之应对面坐下,扣好安全带后,将脸埋进臂弯里。
  感受到温之应投来的目光,萧梨道:“你不用管我,你继续忙你的,我太无聊了,又睡不着,到这里坐坐。”
  好像听见温之应的一声轻笑,萧梨小刷子般的睫毛上撩,心想你笑什么笑。
  温之应戴回眼镜,垂下眼睑,继续看起桌上的文件。
  萧梨瞥见那些文件上全是密密麻麻的法文,头一下子两个大,再次佩服了温之应一把。
  当总裁也不是那么好当的。
  她心想。
  萧梨掏出手机,玩那种不需要联网的单机小游戏。
  她没考虑到把声音关了,等手机再次发出“哒铃铃,哒铃铃”的声音的时候,对面男人的脸上似乎生了无奈。
  他将手里的文件放下,慵懒往后靠,端起咖啡,目光松散地投到把单机游戏玩得很认真的某个人身上。
  萧梨终于玩小游戏玩得累了,放下手机,目光稍抬,发现对面的温之应不知什么时候睡着了,他整个人后仰靠在座椅靠背上,睡容沉静,灯光下皮肤更显冷白,那双眉毛很浓,带着英气,鼻挺唇薄。
  萧梨不得不再次承认,她便宜老公这副皮相是极好的。
  捧着下巴盯着看了看,萧梨意识到什么,抬手将头顶的灯关了,让乘务员拿来一块柔软的薄毯,给温之应盖上。
  她还不困,干脆拉开小窗的挡板,朝外面看。
  什么都没有,外面漆黑一片,连颗星星都看不见,只能看见飞机的航行灯一闪一闪。
  *
  早上七点十分,飞机落地法国戴高乐机场。
  温之应赶着去参加一个金融论坛,先下了飞机,后再让机长送萧梨和温思绵去西班牙玩。
  “你跟我堂哥分开,怎么都没亲一下啊?”萧梨正喝着果汁,听见对面的温思绵发出这样一个灵魂拷问。
  “……”
  “干嘛要亲一下?”萧梨反问。
  似怕温思绵怀疑什么,萧梨落下果汁,拿起叉子,“这不是有你在吗?”
  她又说:“我对单身狗还是很善良的。”
  “……”
  “你这过分了啊,我就随便问问,你怎么还人生攻击了。”温思绵塞了一大块肉,说话的时候腮帮有些鼓。
  “没事,说不定你马上就脱单了,我们绵绵姐这么多人追,要不是你那么在乎粉丝,肯定早谈恋爱了对不对。”好听的话萧梨最擅长。
  温思绵心情更加愉悦,“诶诶,别扯到我身上。”
  “不是,刚才我堂哥走,你反应那么淡,我还以为你们俩闹不愉快了呢。”温思绵道。
  毕竟出了她喂错安眠药这个事,这整个航程,她离温之应近点就觉得呼吸不畅,所以对于温之应各方面反应神态,比往常敏感不少。
  “没有,你想多了。”萧梨说。
  温思绵好像打开了话匣子,“我记得有一次,我堂哥好像是要出国做交换生,有一年那么久,那时候你才8岁吧?愣是眼睛哭得跟兔子似的,拉着我堂哥的袖子就是不让他走,他哄了你好久,你才没再哭。”
  “你那个时候,真是太粘人了。”温思绵吸溜了口奶油蘑菇汤,笑。
  “……”
  萧梨发现温家人,都有个改不掉的症状,就是动不动老爱拿她小时候黏温之应的事情说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