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45)
柯纤抓了一把头发，头发散乱地飘在额前、显出一种凌乱的美感。
柯纤说：我不知道，我也不能进来太久，我得出去了。你照顾好自己。
池安还想问什么，但只来得及说出一句柯纤，柯纤就被人带出去了。
在铁门快要关上发前一秒，柯纤说：以后池岩要你当任何法人代表，你都不用同意！
什么意思？池岩会坑自己的意思吗？
池安来不及询问，铁门就关上了。
池安在狭小的房间里不知坐了多久，没有人理会她，连杯水都没有。
天快黑的时候，有人走进来说：你可以出去了。
池安问：具体情况已经查清楚了吗？
那人只是说：轮不到你操心。你回去吧。
池安犹豫了一下，又问：现在伤亡情况怎么样了？
那人看了池安一眼，说：死了二十一个，还有三十几个在抢救。
池安失魂落魄地离开了。
出事的是个烟花厂，所以事情格外严重。
池安一回到家，就接到了李叔问平安的电话。
李叔说了许多，池安就沉默地听着，最后说：叫池岩接电话。
池岩把电话接了起来，第一句话是：你给我惹出了这么大的事？
池安没理会池岩的问责，说：你故意把这个厂给我的吗？你早知道会出事？
池岩停顿了几秒钟之后，语气变了：这个厂有出事的概率，不代表一定会出事。你怎么知道它的产品有问题的？该不会是你那边的人弄出来的吧。
池安冷冷地说：原来你做好了要坑我的准备。
池岩却不屑地说：我以为你会找柯纤帮忙，那你就能干干净净地出来了。不过也没关系，柯家那姑娘还是帮了很大的忙嘛哈哈。
听到池岩的笑声，池安果断挂掉了电话。
她觉得恶心。
又过了一会儿，池安忽然觉得不对。
池岩这种人，怎么可能只坑自己？
爱他的乔秋，软肋是乔秋的乔青筠是不是都已经被池岩算计过了？
池安想给乔青筠打电话，调出电话号码之后却又犹豫了。
她怕控制不了自己。
池安还在犹豫的时候，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她接起来，下意识以为是乔青筠，脱口而出：青青姐姐
电话那头却是聂涵的声音。
聂涵声音有些颤抖，问：柯纤呢为什么她的电话打不通？我听说她失联之前，最后一个电话是你打给她的
池安愣住了。
第66章
柯纤失联了好几天之后, 终于重新出现在池安面前。
池安问：你这几天去哪里了？
柯纤说：一点儿小事，不用担心。
柯纤一派风轻云淡，池安却知道完全不是这样。
柯纤不在的这几天, 柯家人都快急疯了，到处想办法找人，还找到了池安这样。
柯家人显然并不喜欢池安, 但也没怎么为难她，只是找她问了问大概情况。
池安把自己知道的事情全都说了, 柯家人便客气而冷淡地挂断了电话。
之后池安知道，池岩趁着柯纤不在，吞并了柯家的一些小产业。
所以从一开始，这就是个针对柯纤的陷阱？
池岩以为池安一定会找柯纤求助，所以才把这个厂甩给池安的。
柯纤对池安说：这件事情已经解决了，你不要多想。该负责的人会承担自己的责任。
池安摇摇头, 说：不是这样的。最该负责的那个人还没有受到惩罚。
柯纤说：不要着急，一点一点来。
池安深吸了一口气，说：不过池岩终于给了我总公司的股份。不多，只有5%。
柯纤说：那很好。
却没有说别的事情。
池安忍不住问：我要做什么, 才能
池安还没说完, 柯纤就打断了她。
现在还不是时候。
.
现在还不是时候, 什么时候是呢？
池安想了很久, 也没想清楚这个问题的答案。
倒是为了准备那场告别演唱会, 团里出了一首新单曲, 描述大家感谢粉丝的心情。在相同定位的团里头, 算是很有诚意的了，毕竟她们这个团糊，也没赚到多少钱。
许笙笙给池安打电话的时候, 池安有些惊讶地说：我？也有我的part？
池安是没什么粉丝支持的，自然也没有感谢粉丝的心情。
许笙笙说：但你是团里的一员，大家都很想你来。
想到队友们，池安终究是别别扭扭地答应了：好，录制那天有空的话，我就过去。
是后天，你别记错啦。
于是池安向柯纤请假，然后带着九杯奶茶，一块儿去了录音棚。
池安把奶茶分给团员们，团员们都很开心，还有几个人拍了九杯奶茶放在一块儿的合照，一起发上了微博。
池安想了一下，没有拍，而是转发了许笙笙的微博。
【@池安：好喝吗//@许笙笙：安安请我们喝奶茶～】
池安的微博粉丝几乎全都是黑粉，看见她转这条微博，立刻在下面阴阳怪气，说池安语气不好、居高临下、没把队友当人看、以为队友自己买不起奶茶吗之类的话。
池安没有当回事，许笙笙反而义愤填膺，说：这些人真是太讨厌了，这么正常的微博，他们也能解读出这么多东西？
许笙笙立刻转发了池安的微博。
【@许笙笙：好喝！[兔子][爱心]//@池安：好喝吗//@许笙笙：安安请我们喝奶茶～】
许笙笙转过之后，其他的队友们也都转发了一遍。
她们团很少有这样齐心协力的团建时刻，竟然还因此上了热搜。
池安有一些感动，但也有一些愧疚，说：你们不用这么做的谢谢你们
队友们七嘴八舌地说：为什么啊？这奶茶是你请的，本来就很好喝啊。黑粉什么都能黑，我们吃人嘴短，总不能袖手旁观的。
池安心里似乎有暖洋流过。
其实队友们有很多在减肥，奶茶喝了几口就放在一边了。
但她们也依然在维护自己。
池安的微博变得热闹起来，有队友们的粉丝过来表示友好的，也有路人表示漂亮妹妹送奶茶做错了什么凭什么挨骂的
在一片混乱之中，池安的微博被乔青筠赞了。
但又很快取消。
只有池安自己看到了。
池安顿时愣住了。
乔青筠在看自己的微博吗？她赞自己是什么意思？
无数复杂的情绪混合在一起，池安拿着手机站在原地。耳鸣阵阵，叫她听不清周围发生了什么。
安安，安安！许笙笙推了她一把，把她推回了现实。
怎么了？池安有些茫然地问。
许笙笙指着走廊尽头，说：你看，那个走过来的人影，她是不是小乔啊？
池安一惊，连忙透过玻璃往外看。
下一秒，池安蹲在了角落里。
脚步声渐渐靠近，门被推了开。
清淡的女声问：请问，池安在不在这里？
队友们看着乔青筠，都呆住了。
只有许笙笙抽空看了池安一眼，看见池安缩在角落里，用一种乞求的目光看着自己，摇摇头。
许笙笙什么时候看过池安这个样子？
即便不知道池安为什么不愿意见乔青筠，许笙笙还是非常有义气地说：她不在！她去上厕所去了！对，上厕所去了！你去卫生间找她吧。
乔青筠停顿了一会儿，淡淡地嗯了一声。
她刚刚分明看见池安的衣角了。
池安躲着她，那就算了。
脚步声逐渐走远，池安仍旧缩在角落里。
许笙笙蹲下来，摇了摇池安，说：安安，你发什么呆呢，她走了。
池安猛地回过神，重重地吐出一口气就好像她一直憋着呼吸，忘记呼吸了似的然后呆呆愣愣地说：她走了啊。
明明是她自己躲着乔青筠，可为什么还会这么难过呢？
第67章
这天是池安母亲的忌日。
池安谁也没告诉, 独自一人前往公墓。池安带了一些花，没选祭拜时常用的那几种花，而是带了玫瑰。
没什么别的原因, 妈妈喜欢，而且除了自己以外没有人会来祭拜妈妈，不用讲究礼数。
不同于影视作品里的忌日, 这一天艳阳高照，是个难得的好日子。
池安穿了粉色的羊毛衫, 站在妈妈墓前，说：很久没来看你了，你在下面还好吗？你还是这么漂亮，我已经十八岁了。
妈妈微笑地看着池安，眼睛里充满了青春而动人的神采。池岩给妈妈准备后事的时候，用了她还没生孩子之前的照片。
因为生下池安之后, 妈妈就不怎么拍照了。从那时候起，妈妈只给池安拍照，相册里全是池安的照片，间或有妈妈露出来的半个身子, 或者一只手。
可惜这为数不多的照片, 也被池安一气之下烧了。当时发生了什么、到底是为什么要烧, 池安已经不记得了。
她那时候以为自己不会留恋的, 现在却有一些些后悔。
在生下自己之后, 妈妈到底是什么样子呢？池安的记忆已经很模糊了, 只是依稀有个温柔的印象, 好像妈妈总是笑着看向自己。
有人说了一些对你不好的话，我不知道是真是假。我没办法去问池岩，也没有人可以求证。我有点希望你还没死, 那样我就可以当面找你对峙了。池安稍微停顿了一下，却又说：不过无所谓了，无论她说的是真是假，你都是我妈妈。池岩都是那个坏人。
我有时候无法控制自己，不知道这样是好是坏，也不知道究竟是我不能控制自己，还是不想控制自己。我原来以为无所谓的但我现在好像喜欢上了一个人，我害怕伤害她。即便我已经伤害过她无数次了。
你喜欢池岩么？你为什么喜欢他呢？你刚认识他的时候他没钱，长得也只是周正而已，你图他对你好吗？傻妈妈，那是因为你漂亮他才对你好。你看后来他对你怎么样？
妈妈，我想不通，什么才是喜欢呢？我喜欢的那个人，漂亮、温柔、敬业、坚韧她这么优秀，我喜欢她，也不奇怪。如果她性格刁蛮任性，对我不理不睬，我还会喜欢她吗？池安渐渐出神，说：那她凭什么喜欢我呢就因为我有病，她觉得一切都是情有可原的？
池安的正面情绪一向稀少，触及到喜欢和爱这样的感情，她则完全惊慌失措，不知如何处理她一向擅长恨那方面的事情。
因此一旦换位思考，便觉得自己十恶不赦。
乔青筠到底为什么能对自己好声好气的？如果是自己，恐怕已经唇枪舌剑地战斗起来了。
是乔青筠脾气太好，还是乔秋对她来说太重要，以至于她甚至能忍受与自己相处？
池安觉得很迷茫，另一方面却不愿意接触乔青筠。
她是受虐狂吗？只要是个人有病，她都会好好对待？那她怎么人不去精神病院给人当医生呢？
妈妈，喜欢一个人好难啊到底应该怎么做，你教教我好不好？你为什么会喜欢池岩呢？
话说到这里，就再也说不下去了。
太多的话，连池安自己也不知道怎么说。
风太大了，一不留神，池安的帽子被吹跑了。池安跑去找帽子，回来却看见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乔秋。
乔秋神情有些恍惚，似乎状态不是很好。
池安放慢了脚步，站在几米之外，神情复杂地看着她。
为什么除了自己以外唯一一个来扫墓的，竟然会是她？
乔秋站在墓前，表情恍惚地说：你放过我好不好？
池安没有任何动作。
放过她？
池安可以放过她，但她跑到母亲墓前说这种话，有多无耻？！
乔秋蹲下来，痛苦地抓住头发。
衣袖滑动，露出手腕上的伤口，都是乔秋自残的痕迹。
这一瞬间，池安眼神动了动，心里的怨气无端散去一些，变得格外复杂。
乔秋蹲在地上说：要么你杀了我，要么你放过我。我不想拖累她了她想让我活着，可是我好痛苦
不需要怎么思考，池安就轻而易举地知道，这个她指的是乔青筠。
乔青筠知道乔秋是这么想的吗？她知道自己的爱也被乔秋当成了累赘吗？
池安站在一旁，不知为何突然变得慌张起来。
妈妈后来，也觉得自己是个累赘吗？也觉得自己的存在阻挠了她解脱吗？
所以才会把自己交给乔秋一个她歇斯底里憎恨的小三。
不，不是这样的！妈妈没有亲手把自己交到乔秋手里，那都是乔秋说出来骗自己的
池安呼吸变得剧烈起来。
她的呼吸声惊动了乔秋，乔秋蹲在地上缓缓抬头，那模样竟然像是一个女鬼。
乔秋笑了一下，说：是你，你是来带我走点吗？
乔秋的笑容很诡异，池安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对方认错人了。
把自己当成了妈妈。
池安往前走了一小步，说：乔青筠是你的女儿，她想要你活着，你不能死。
你都抛弃了自己女儿，我为什么不能抛弃？乔秋喃喃道：为别人而活，太难了
柯纤说：我不知道，我也不能进来太久，我得出去了。你照顾好自己。
池安还想问什么，但只来得及说出一句柯纤，柯纤就被人带出去了。
在铁门快要关上发前一秒，柯纤说：以后池岩要你当任何法人代表，你都不用同意！
什么意思？池岩会坑自己的意思吗？
池安来不及询问，铁门就关上了。
池安在狭小的房间里不知坐了多久，没有人理会她，连杯水都没有。
天快黑的时候，有人走进来说：你可以出去了。
池安问：具体情况已经查清楚了吗？
那人只是说：轮不到你操心。你回去吧。
池安犹豫了一下，又问：现在伤亡情况怎么样了？
那人看了池安一眼，说：死了二十一个，还有三十几个在抢救。
池安失魂落魄地离开了。
出事的是个烟花厂，所以事情格外严重。
池安一回到家，就接到了李叔问平安的电话。
李叔说了许多，池安就沉默地听着，最后说：叫池岩接电话。
池岩把电话接了起来，第一句话是：你给我惹出了这么大的事？
池安没理会池岩的问责，说：你故意把这个厂给我的吗？你早知道会出事？
池岩停顿了几秒钟之后，语气变了：这个厂有出事的概率，不代表一定会出事。你怎么知道它的产品有问题的？该不会是你那边的人弄出来的吧。
池安冷冷地说：原来你做好了要坑我的准备。
池岩却不屑地说：我以为你会找柯纤帮忙，那你就能干干净净地出来了。不过也没关系，柯家那姑娘还是帮了很大的忙嘛哈哈。
听到池岩的笑声，池安果断挂掉了电话。
她觉得恶心。
又过了一会儿，池安忽然觉得不对。
池岩这种人，怎么可能只坑自己？
爱他的乔秋，软肋是乔秋的乔青筠是不是都已经被池岩算计过了？
池安想给乔青筠打电话，调出电话号码之后却又犹豫了。
她怕控制不了自己。
池安还在犹豫的时候，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她接起来，下意识以为是乔青筠，脱口而出：青青姐姐
电话那头却是聂涵的声音。
聂涵声音有些颤抖，问：柯纤呢为什么她的电话打不通？我听说她失联之前，最后一个电话是你打给她的
池安愣住了。
第66章
柯纤失联了好几天之后, 终于重新出现在池安面前。
池安问：你这几天去哪里了？
柯纤说：一点儿小事，不用担心。
柯纤一派风轻云淡，池安却知道完全不是这样。
柯纤不在的这几天, 柯家人都快急疯了，到处想办法找人，还找到了池安这样。
柯家人显然并不喜欢池安, 但也没怎么为难她，只是找她问了问大概情况。
池安把自己知道的事情全都说了, 柯家人便客气而冷淡地挂断了电话。
之后池安知道，池岩趁着柯纤不在，吞并了柯家的一些小产业。
所以从一开始，这就是个针对柯纤的陷阱？
池岩以为池安一定会找柯纤求助，所以才把这个厂甩给池安的。
柯纤对池安说：这件事情已经解决了，你不要多想。该负责的人会承担自己的责任。
池安摇摇头, 说：不是这样的。最该负责的那个人还没有受到惩罚。
柯纤说：不要着急，一点一点来。
池安深吸了一口气，说：不过池岩终于给了我总公司的股份。不多，只有5%。
柯纤说：那很好。
却没有说别的事情。
池安忍不住问：我要做什么, 才能
池安还没说完, 柯纤就打断了她。
现在还不是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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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还不是时候, 什么时候是呢？
池安想了很久, 也没想清楚这个问题的答案。
倒是为了准备那场告别演唱会, 团里出了一首新单曲, 描述大家感谢粉丝的心情。在相同定位的团里头, 算是很有诚意的了，毕竟她们这个团糊，也没赚到多少钱。
许笙笙给池安打电话的时候, 池安有些惊讶地说：我？也有我的part？
池安是没什么粉丝支持的，自然也没有感谢粉丝的心情。
许笙笙说：但你是团里的一员，大家都很想你来。
想到队友们，池安终究是别别扭扭地答应了：好，录制那天有空的话，我就过去。
是后天，你别记错啦。
于是池安向柯纤请假，然后带着九杯奶茶，一块儿去了录音棚。
池安把奶茶分给团员们，团员们都很开心，还有几个人拍了九杯奶茶放在一块儿的合照，一起发上了微博。
池安想了一下，没有拍，而是转发了许笙笙的微博。
【@池安：好喝吗//@许笙笙：安安请我们喝奶茶～】
池安的微博粉丝几乎全都是黑粉，看见她转这条微博，立刻在下面阴阳怪气，说池安语气不好、居高临下、没把队友当人看、以为队友自己买不起奶茶吗之类的话。
池安没有当回事，许笙笙反而义愤填膺，说：这些人真是太讨厌了，这么正常的微博，他们也能解读出这么多东西？
许笙笙立刻转发了池安的微博。
【@许笙笙：好喝！[兔子][爱心]//@池安：好喝吗//@许笙笙：安安请我们喝奶茶～】
许笙笙转过之后，其他的队友们也都转发了一遍。
她们团很少有这样齐心协力的团建时刻，竟然还因此上了热搜。
池安有一些感动，但也有一些愧疚，说：你们不用这么做的谢谢你们
队友们七嘴八舌地说：为什么啊？这奶茶是你请的，本来就很好喝啊。黑粉什么都能黑，我们吃人嘴短，总不能袖手旁观的。
池安心里似乎有暖洋流过。
其实队友们有很多在减肥，奶茶喝了几口就放在一边了。
但她们也依然在维护自己。
池安的微博变得热闹起来，有队友们的粉丝过来表示友好的，也有路人表示漂亮妹妹送奶茶做错了什么凭什么挨骂的
在一片混乱之中，池安的微博被乔青筠赞了。
但又很快取消。
只有池安自己看到了。
池安顿时愣住了。
乔青筠在看自己的微博吗？她赞自己是什么意思？
无数复杂的情绪混合在一起，池安拿着手机站在原地。耳鸣阵阵，叫她听不清周围发生了什么。
安安，安安！许笙笙推了她一把，把她推回了现实。
怎么了？池安有些茫然地问。
许笙笙指着走廊尽头，说：你看，那个走过来的人影，她是不是小乔啊？
池安一惊，连忙透过玻璃往外看。
下一秒，池安蹲在了角落里。
脚步声渐渐靠近，门被推了开。
清淡的女声问：请问，池安在不在这里？
队友们看着乔青筠，都呆住了。
只有许笙笙抽空看了池安一眼，看见池安缩在角落里，用一种乞求的目光看着自己，摇摇头。
许笙笙什么时候看过池安这个样子？
即便不知道池安为什么不愿意见乔青筠，许笙笙还是非常有义气地说：她不在！她去上厕所去了！对，上厕所去了！你去卫生间找她吧。
乔青筠停顿了一会儿，淡淡地嗯了一声。
她刚刚分明看见池安的衣角了。
池安躲着她，那就算了。
脚步声逐渐走远，池安仍旧缩在角落里。
许笙笙蹲下来，摇了摇池安，说：安安，你发什么呆呢，她走了。
池安猛地回过神，重重地吐出一口气就好像她一直憋着呼吸，忘记呼吸了似的然后呆呆愣愣地说：她走了啊。
明明是她自己躲着乔青筠，可为什么还会这么难过呢？
第67章
这天是池安母亲的忌日。
池安谁也没告诉, 独自一人前往公墓。池安带了一些花，没选祭拜时常用的那几种花，而是带了玫瑰。
没什么别的原因, 妈妈喜欢，而且除了自己以外没有人会来祭拜妈妈，不用讲究礼数。
不同于影视作品里的忌日, 这一天艳阳高照，是个难得的好日子。
池安穿了粉色的羊毛衫, 站在妈妈墓前，说：很久没来看你了，你在下面还好吗？你还是这么漂亮，我已经十八岁了。
妈妈微笑地看着池安，眼睛里充满了青春而动人的神采。池岩给妈妈准备后事的时候，用了她还没生孩子之前的照片。
因为生下池安之后, 妈妈就不怎么拍照了。从那时候起，妈妈只给池安拍照，相册里全是池安的照片，间或有妈妈露出来的半个身子, 或者一只手。
可惜这为数不多的照片, 也被池安一气之下烧了。当时发生了什么、到底是为什么要烧, 池安已经不记得了。
她那时候以为自己不会留恋的, 现在却有一些些后悔。
在生下自己之后, 妈妈到底是什么样子呢？池安的记忆已经很模糊了, 只是依稀有个温柔的印象, 好像妈妈总是笑着看向自己。
有人说了一些对你不好的话，我不知道是真是假。我没办法去问池岩，也没有人可以求证。我有点希望你还没死, 那样我就可以当面找你对峙了。池安稍微停顿了一下，却又说：不过无所谓了，无论她说的是真是假，你都是我妈妈。池岩都是那个坏人。
我有时候无法控制自己，不知道这样是好是坏，也不知道究竟是我不能控制自己，还是不想控制自己。我原来以为无所谓的但我现在好像喜欢上了一个人，我害怕伤害她。即便我已经伤害过她无数次了。
你喜欢池岩么？你为什么喜欢他呢？你刚认识他的时候他没钱，长得也只是周正而已，你图他对你好吗？傻妈妈，那是因为你漂亮他才对你好。你看后来他对你怎么样？
妈妈，我想不通，什么才是喜欢呢？我喜欢的那个人，漂亮、温柔、敬业、坚韧她这么优秀，我喜欢她，也不奇怪。如果她性格刁蛮任性，对我不理不睬，我还会喜欢她吗？池安渐渐出神，说：那她凭什么喜欢我呢就因为我有病，她觉得一切都是情有可原的？
池安的正面情绪一向稀少，触及到喜欢和爱这样的感情，她则完全惊慌失措，不知如何处理她一向擅长恨那方面的事情。
因此一旦换位思考，便觉得自己十恶不赦。
乔青筠到底为什么能对自己好声好气的？如果是自己，恐怕已经唇枪舌剑地战斗起来了。
是乔青筠脾气太好，还是乔秋对她来说太重要，以至于她甚至能忍受与自己相处？
池安觉得很迷茫，另一方面却不愿意接触乔青筠。
她是受虐狂吗？只要是个人有病，她都会好好对待？那她怎么人不去精神病院给人当医生呢？
妈妈，喜欢一个人好难啊到底应该怎么做，你教教我好不好？你为什么会喜欢池岩呢？
话说到这里，就再也说不下去了。
太多的话，连池安自己也不知道怎么说。
风太大了，一不留神，池安的帽子被吹跑了。池安跑去找帽子，回来却看见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乔秋。
乔秋神情有些恍惚，似乎状态不是很好。
池安放慢了脚步，站在几米之外，神情复杂地看着她。
为什么除了自己以外唯一一个来扫墓的，竟然会是她？
乔秋站在墓前，表情恍惚地说：你放过我好不好？
池安没有任何动作。
放过她？
池安可以放过她，但她跑到母亲墓前说这种话，有多无耻？！
乔秋蹲下来，痛苦地抓住头发。
衣袖滑动，露出手腕上的伤口，都是乔秋自残的痕迹。
这一瞬间，池安眼神动了动，心里的怨气无端散去一些，变得格外复杂。
乔秋蹲在地上说：要么你杀了我，要么你放过我。我不想拖累她了她想让我活着，可是我好痛苦
不需要怎么思考，池安就轻而易举地知道，这个她指的是乔青筠。
乔青筠知道乔秋是这么想的吗？她知道自己的爱也被乔秋当成了累赘吗？
池安站在一旁，不知为何突然变得慌张起来。
妈妈后来，也觉得自己是个累赘吗？也觉得自己的存在阻挠了她解脱吗？
所以才会把自己交给乔秋一个她歇斯底里憎恨的小三。
不，不是这样的！妈妈没有亲手把自己交到乔秋手里，那都是乔秋说出来骗自己的
池安呼吸变得剧烈起来。
她的呼吸声惊动了乔秋，乔秋蹲在地上缓缓抬头，那模样竟然像是一个女鬼。
乔秋笑了一下，说：是你，你是来带我走点吗？
乔秋的笑容很诡异，池安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对方认错人了。
把自己当成了妈妈。
池安往前走了一小步，说：乔青筠是你的女儿，她想要你活着，你不能死。
你都抛弃了自己女儿，我为什么不能抛弃？乔秋喃喃道：为别人而活，太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