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2)
  池安愣了下:可怜?
  她从没觉得乔青筠可怜过。
  妈妈做小三,小孩要是因为这个遭受校园暴力,或者被人瞧不起,都挺可怜的。说到底也不是她的错啊,她没办法选择妈妈,也没办法让妈妈不要做小三。许笙笙说:反正我觉得挺可怜的。
  几乎没有人会用可怜这个词语来形容乔青筠,她太丝不苟了,好像没有任何事情能把她击垮。
  个强大的人,谈何可怜呢?
  但许笙笙不知道这个小三的儿子是乔青筠,所以她说乔青筠可怜。
  乔青筠可怜吗?
  从小没有爸爸,被乔秋个人拉扯着长大。乔秋年轻的时候很拼,没什么时间带孩子,乔青筠是自己看电影长大的。她可怜吗?
  池安妈妈死后,乔秋带着乔青筠住进了池家,被池安拿水管淋湿了全身,还被池安烧了所有的衣服。她可怜吗?
  为了替妈妈赎罪,所以跟池安结婚。要忍受池安的骚扰,还要被池安蹭热度。她可怜吗?
  池安的脑子里忽然闪现乔秋躺在病床上吃药的样子。
  她低声说:那个人还有抑郁症。
  池安知道抑郁症患者是什么样子,也知道要照顾抑郁症有多难。乔秋的抑郁症有多久了?期间直是乔青筠在照顾吗?
  不知是不是酒精的作用,池安竟然觉得许笙笙说得很有道理。
  乔青筠竟然,真有那么丝可怜?
  这个念头出现的刹那,池安吓了大跳。乔青筠是她的仇人之,她怎么可能对仇人生出怜悯之心?
  可池岩出轨、乔秋做小三,这些都不是乔青筠能控制的。她为什么要因此成为自己的仇人?
  乔青筠伤害到自己了吗?
  池安忽然阵心慌,拼命回想乔青筠对自己不好的地方,以此证明自己前面十几年的针对都没有做错,都是乔青筠罪有应得。
  可思来想去,乔青筠最大的回击,似乎就是跟自己结婚,然后住到起,天天在自己面前晃悠,以此恶心自己。
  这是打击报复吗?
  乔青筠为什么要跟自己结婚来着?
  池安喝多了酒,有些头痛,忽然想不起来了。
  .
  后来跟许笙笙说了些什么,池安已经不记得了。
  她回到家的时候,脑子里只剩下了个疑问:乔青筠为什么要跟自己结婚来着?
  是她主动提的,池岩和乔秋都吓了跳。乔青筠听到也有些吃惊的样子,眨了眨眼,然后平淡地说:哦。
  池岩反应过来之后,开口劝说池安,无非就是婚姻是人生大事之类的说辞。池安卯足了劲想要反驳,气愤剑拔弩张的时候,乔青筠的声音忽然响了起来。
  好啊。乔青筠几乎没有表情地说。
  在场其余三个人都很震惊,竟然没人想得起问她句为什么。
  乔青筠为什么要同意结婚呢?
  怀着这个疑问,池安回到了家。
  家里有灯光,乔青筠在厨房做饭。抽油烟机的声音太大,她好像不知道池安回来了。
  这瞬间,池安鬼使神差,轻手轻脚关上了门,然后轻手轻脚地往厨房门口走去。
  她扒着门框,露出半个脑袋,偷看乔青筠做饭。
  乔青筠围着围裙,站在灶台前。锅里咕噜咕噜正在煮着什么,乔青筠趁着这几分钟的空闲,竟然在背台词。
  乔青筠记忆能力很好,据她自己采访说,台词看两遍就能记得差不离,看三遍就能完整背诵。
  乔青筠采访时还说,每次进组之前她都会把剧本提前背下来。
  原来都是利用这种垃圾时间背的吗?
  因为自己会骚扰她?乔秋也要麻烦她?
  有那么瞬间,池安竟然真的开始觉得乔青筠可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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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3章
  正在池安这样想的时候, 乔青筠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空荡荡的家里,默认的手机铃声。池安第一瞬间以为是自己的手机,手忙脚乱地摸索了一阵子, 看见乔青筠转身从冰箱门上拿到了手机,才堪堪松了一口气。
  乔青筠还要关注锅里的情况,所以打开了免提。
  然后她听见乔青筠说:喂, 池叔叔。
  池安一下子冻住了。
  她这一辈子最大的仇人就是池岩,母亲是因为这个渣男而死, 这个渣男没有一点儿悔改的意思,竟然还和那小三在一起,频频出现在自己眼前。
  要不是自己坚定地大闹,池岩和乔秋或许就要结婚了。
  池安庆幸自己没那么懦弱,否则妈妈的位置就要被乔秋抢去了。
  池安从不觉得自己做的事情是错的,即便全世界都说她刁蛮任性, 不懂得体谅长辈。
  可那样的长辈,有什么值得体谅的?
  充其量她对乔青筠或许真的过于苛刻。
  然而就在池安将要直面自己对乔青筠的偏见,并且打算承认它的时候,乔青筠接到了池岩的电话。
  池岩说:青青, 好久没联络了, 安安现在怎么样?
  乔青筠依旧没有注意到池安在这里, 她放下台词本, 语气平静地对着电话那头的人说:嗯, 安安现在还好, 工作顺利, 也交到了新的朋友。
  池岩说:新的朋友?谁?知道安安的情况吗?
  是团里一起出道的小伙伴,人品和性格都很不错,您不用担心。
  池岩说:啊那就好。
  这一周, 安安的状态很稳定,没有出现什么异常。我会好好照顾她的。
  池岩假惺惺的关心。池安下意识咬住了嘴唇,努力不发出声音。
  这段对话结束之后,池岩和乔青筠忽然都沉默了,像是没什么话好说。
  池岩说:我这边还有事,那我就挂
  池岩还没说完,忽然被乔青筠打断了。
  乔青筠再次说话的时候,语气忽然放轻了许多。她对池岩说:池叔叔,您已经很久没有去看过我妈妈了吧?她这周三生日,如果您能抽出空,去看看她吧。我也会一起去。
  不知为何,池安竟然从这句话里听出了某种祈求的成分。
  池岩对乔秋失去兴趣了?乔秋是因为这个得抑郁症的吗?真是活该,偷别人老公的时候就应该知道,这个男人不是个东西,他能背叛老婆,就不会为任何一个女人收心。再有钱又有什么用?几百万都还要乔青筠自己卖身去挣。
  池安心头隐隐感到快意,但很快又觉得悲凉。
  池安绝不可能提醒乔秋,看到乔秋恶有恶报甚至还感到舒畅,但乔秋和妈妈终究是走上了同样的道路。
  可乔青筠在做什么?!她让池岩去看乔秋难道是要延续这个悲剧吗?
  池岩说:我现在在日本,赶不回去。我给她打一点钱,你好好陪她过这个生日。她今年39岁了吧?
  42岁,她今年42岁了。乔青筠说。
  乔青筠露出稍显疲惫的表情,撩起了头发。池安偷偷看着她,忽然从她平淡的脸上察觉到一丝脆弱。
  乔青筠关了火,走到一旁,挽起手臂,说:好的,我明白了,我会跟妈妈说的。
  池岩有点心虚地说:有时间我会回去陪她有时间的话。
  嗯。乔青筠说,但他们都知道,这只是一个谎言。
  池岩说:安安她还是不愿意见我吗?
  乔青筠说:安安现在过得很好。
  池岩说:你上次带她来见我,是怎么做到的?
  乔青筠沉默片刻,没有说话。
  好在池岩并不真的关心过程,他沉吟片刻,说:这周之内,我会尽量回国一趟,给你妈过生日。你试试把安安劝出来,见我一面,可以吗?
  池岩耐心地等待了一会儿,池安很清楚这番话的意思。
  他让乔青筠做选择,用自己换乔秋。
  乔青筠若有似无地叹了一口气,说:我尽力。
  池安几乎浑身都要颤抖起来了。
  乔青筠在做什么?!池岩不愿意去见乔秋,她就拿自己当筹码,换池岩去看乔秋?!
  乔青筠把自己当什么了!
  池安五脏六腑都跟烧起来了似的,扭绞在一块儿。池安想冲出去找乔青筠对峙,但不知为何,她鬼使神差地停顿了一会儿。
  然后看见乔青筠打开了某个柜子,从里头拿出来了一些药。
  乔青筠把药放进了锅里,拿勺子搅拌了一会儿。
  池岩在那头问:安安有按时吃药吗?
  乔青筠说:嗯,我有想办法。
  想办法。
  想办法让我吃药?
  池安站在原地,脚下发软,头脑发晕。
  回家路上一直在思考的问题忽然有了答案。
  乔青筠为什么要答应跟自己结婚?
  当然是为了乔秋。
  池安是一个冲动易怒的人,所有人都知道,乔青筠也是。乔青筠利用这一点激怒自己,就能把自己带到池岩面前,借此让池岩继续跟乔秋在一起。
  乔青筠是一个怎样恶毒的女人啊?!
  池安想冲进厨房,撕烂乔青筠的脸、把乔青筠按在地上、咬下她的血肉。
  但她仅仅向前了一步,就腿下一软,瘫在了地上。
  乔青筠下意识看过来,脸上露出了惊讶又恐慌的表情。这是池安第一次从乔青筠脸上看到如此鲜明的表情。
  说来讽刺,在池安思考自己是不是对乔青筠太过苛刻的时候,就撞破了乔青筠和池岩的交易。这么看来,自己运气倒是还不错。
  安安!乔青筠破了音,连忙跑到池安旁边。
  手机掉在地上,池岩在里面大喊:安安!你怎么了?!无人回应,过了一会儿就没有声音了,应该是挂断了电话。
  乔青筠扶着池安,想要把池安给拽起来。
  池安却不依,只是用手指掐着乔青筠的手背,说:你在汤里放的药是什么?你想毒死我?
  不是乔青筠声音颤抖,说:不是,是治病的药。
  池安嘲讽地笑了一下,说:我倒宁愿是毒药。
  池安久被疾病折磨,但她不喜欢吃药。狂暴的状态让她觉得自己很有力量,如果没有患病,她不知道自己将会有多么懦弱。
  乔青筠检查池安的腿,问:摔坏了吗?疼吗?现在可以站起来吗?
  池安并不回答,反而盯着乔青筠的眼睛,问:你同意跟我结婚,是为了什么?
  乔青筠张了张嘴,没能说出话来。
  即便她说了爱,池安也绝对不会相信。
  乔青筠知道池安误解了什么,但一时之间参不透池安的脑回路,不知道如何解释。乔青筠说:因为我
  乔青筠犹犹豫豫,支支吾吾。池安不愿意再听她辩解,嘴角噙着一抹冷笑,说:是为了你的精神病妈妈?她离开池岩就活不了了?是池岩让你给我吃药的?要同时照顾两个精神病,挺麻烦的吧。你以为你自己是医生?难道在演戏之余,你还考了个什么心理证书?
  池安看着乔青筠,目光像是淬了毒一样。她死死地掐着乔青筠的手背,乔青筠手背一片青紫。
  但乔青筠只是隐忍地抿着嘴唇,好像一点儿也不痛。
  倒不如说,池安还愿意用这种语气嘲讽她、骂她、恶意揣测她,反而比冷着脸离开要更好一些。
  池安眯着眼睛看向乔青筠,用最尖酸刻薄的语气说:那你怎么还跟我睡觉呢?你有没有职业道德啊?
  池安另一只手捏着乔青筠的嘴唇,用力刮蹭,让乔青筠的嘴唇都变了形。
  说这句话的时候,池安面目表情夸张,竟然露出了小虎牙。
  池安眼里的自己,一定跟乔青筠眼里的不太一样。
  否则乔青筠怎么会眸色一深,就亲上来了呢。
  池安还想说话,所以微微张着嘴巴。这让乔青筠非常轻易地就入侵了进去。
  这一次接吻,比任何一次都要来得激烈一些。乔青筠像是生气了,呼吸里都带着火,仿佛要把池安拆吃入腹一般。
  空气都被掠夺,连口水也是。池安有些呼吸不过来,掐着乔青筠手背的手指渐渐放松,竟然下意识搂住了乔青筠的脖子。
  嗯
  一吻结束,池安满脸通红,几乎说不出什么话来了。
  她眼神迷离地看着乔青筠。
  乔青筠说:不是的。
  缺氧让池安反应迟缓,她过了一会儿才知道,乔青筠是说,自己不是心理医生。
  乔青筠站了起来,顺带着把池安也抱了起来。池安猛地悬空,下意识搂紧了乔青筠的脖子。
  你要去哪儿
  乔青筠没有说话,抱着池安进了自己房间。
  池安再一次闻到那香水的味道,突然觉得,这香水里带着催情的气息。
  乔青筠把池安轻柔地放在了床上,池安感觉到自己的脑袋陷进了枕头里。池安半起身,想把乔青筠压在身下,却没想到乔青筠说:这次我来吧。
  来什么?
  池安不知为何被按在了枕头上,然后看到乔青筠缓缓压了下来。
  池安闻到一丝幽香。
  然后闭上了眼睛。
  唔
  作者有话要说:  问攻受的,以这章为准哈。
  第34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