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不给,让爹给姨娘减负
  李氏咬牙,努力调整好自己的心态,尽量做出自然的态度,只是脸色任旧十分难看:“九歌,你前来账房做什么?”
  这丫头片子不是来闹账房的,却在这里看账本,不是她瞧不起她,她之前不过就是一个傻子,看得懂吗?
  沐九歌淡淡道:“我就是来看看,我这么多年的月钱都到哪里去了。”
  李氏皱眉,同时也松了一口气,然后道:“原来是这件事啊。九歌,放心,将军让我当家,我自然是一视同仁的。你之前脑子不好,给你钱怕被有心之人谋划,所以不曾给过你。不过,你现在既然好了,那从这个月开始便发你月银好了。”
  这将军府的小姐,一个月月银也不过五两。为了这么一点点钱,自然是没有必要去争执。更重要的是,她即便是知道这傻子看不懂账本,但是她只要留在这里,她就感觉到危险。
  沐九歌眸光冷清,唇角却微微勾起。她当然明白这李氏为何会这般爽快,因为这账房藏着的秘密太多了:“那姨娘可否提前预支给我,我需要用钱。”
  李氏眼中闪过一丝鄙夷,但还是带着笑道:“这……恐怕不合规矩。但昨日陈妈诬陷你,她到底是我的人,我便私人先支给你好了。”
  沐九歌不动声色:“那我便要好好谢谢李姨娘了。”
  李氏冷笑:“客气了,只要日后九歌莫要在总是误会我就好。”
  说完,从怀里摸出一个钱袋,从钱袋中拿出了五两银子,递给沐九歌。
  沐九歌看着那五两银子,伸手接过。
  李氏见她拿了,眼中的得意更甚。
  昨日那般狂傲,还不是要乖乖在她手上讨生活。今日她是来了账房,让她也有些心虚。若是她不来,搁在别处向她讨要,她恐怕连这五两银子都不会给她。
  “既然拿了钱,就快点走吧,你是不知知道,这管账的差事多辛苦。”
  沐九歌站在原地看着她那装腔作势的模样,淡漠道:“走,那也要姨娘将银子给了我我才会离开。”
  这话一出,李氏愣住了:“银子方才我不是给你了?你还要什么银子。”
  沐九歌道:“姨娘方才给的是我这个月的月银,我要的是我过去十年你欠我的月银。”
  李氏惊呆了:“你,你说什么?这月银还能够补的?”
  沐九歌淡淡道:“若是没有发,自然是不用补,但是……”
  她直接扬起了手中的账册,那一页,白纸黑字在支出一栏写的清清楚楚:沐九歌,月银五两。
  那也就是说,这么多年,她其实每个月都该有月银,却从未拿到过。这笔钱去了哪里,自然是不用说了。
  李氏看着那账本,更加震惊。但是很快,那震惊就转变成了愤怒:“沐九歌,你别得寸进尺。过去虽然我从未将银子交给你,但是我也是通过购置东西这种渠道补贴给你了。谁叫你那时候傻,万一被骗了,怎么办?你现在却拿这来质问我,简直就是就是白眼狼。”
  这傻子看不懂账本的,她方才一定是随意的翻看之时,看见了自己的名字和五两这些事情,才会如此。
  每月这么小一笔钱,想要蒙混过关,那是再简单不过了。
  沐九歌对于李氏的脸皮本就没有抱任何希望,毕竟不是所有人都能够无耻的这般坦荡:“你说这些银子用在我身上了?”
  李氏脸不红心不跳道:“那是自然,那时候你脑子不好,将军府每日给你买药就要花不少钱。还有补品,衣裳,首饰,桩桩件件,那个不需要花钱?”
  她真是太聪明了,这样一来,这傻子就没有办法了。
  沐九歌看着她,缓缓道:“好,既然你这样说,那我也没有办法。姨娘不妨在看看这个……”
  说完,又扬起了另外一本账册,上面写着:“珍珠耳环一对,红珊瑚头面一套,翡翠手镯一对,申领人:沐九歌。”
  “姨娘不如给我解释解释,原本应该属于我的首饰,为何在你和你两个女儿的身上。”
  这红珊瑚头面正是昨日沐春茗带着的那一套,而珍珠耳环,之前沐盛莲也曾经带过,至于这翡翠手镯,此刻正带在李氏的手腕上。
  李氏下意识的捂住了自己的手腕,几乎是用实际行动证实了,自己手上的这对手镯便是账本上写的:“这,我……”
  沐九歌扬唇一笑:“姨娘解释不出?那不如留着晚点一并解释,你再看看这本账册。这本账写着你曾经为我的院子修建一处……”
  李氏吓傻了,直接上前,用手狠狠的按住了那本账册,原本就少画一条眉毛的脸越发狰狞:“沐九歌,你到底要做什么?”
  沐九歌淡漠的开口:“姨娘自诩聪明,难道不知道我要做什么?我不过是要拿回属于我自己的东西罢了。”
  李氏脸色一白:“你要多少?”
  事已至此,她能不给吗?
  沐九歌淡淡道:“我这十年的月银,以及本该属于我的衣服首饰。我这人向来有洁癖,别人用过的东西我不要,所以姨娘直接给我折现就好。这加起来,看在姨娘整日辛辛苦苦算计平账的份上,我在抹个零头,一起一共一千二百两!”
  说完,将一个早就算好的单据丢在了李氏脸上,李氏瞬间脸色煞白。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原来这些年来,她借着沐九歌的由头从府里掏出了这么多的钱。
  可现在,被要求悉数奉还,她只觉得自己的心在滴血,咬牙切齿:“那不可能,我一下子拿不出这么多的钱。你若是缺钱,我可以先让账房支一百两银子给你。”
  沐九歌扬唇一笑,今日她来,就不是跟她商量的。
  她站在原地,眸中尽是冷光:“姨娘拿不出来我自然也不会逼姨娘。只是我方才记得,姨娘好像说过自己整日在这账房中十分辛苦。不如等过些日子父亲回来了,我与他好好说说。父亲向来疼惜姨娘,说不定直接给姨娘减了负担,也未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