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什么叫没有什么区别?
  乔白费“啊?”了一声,听话地上前。
  乔佳觅笑着道:“先画了三套,你瞧瞧喜欢哪套?五姐吩咐人做出来给你送去。”
  桌上的画纸还未干透,乔白费定睛去看,乔佳觅画了靛青、月白、釉蓝三种颜色。
  模样都差不多……
  少年不知道如何去选:“五姐,这三套都是蓝色,旁的也没什么区别啊?”
  乔佳觅满脸无语,高初云也看不下去了:“什么叫没有什么区别?颜色区别很大啊,而且款式也全都不一样。你看,第一套有些立领,第二套是最简单的圆领,第三套是交领,就连衣摆长度、袖口设计,也都不一样……”
  乔白费听晕了:“都好看都好看,我觉得都好看。”
  乔佳觅不满道:“我画了这么久,小七你都不仔细看,只会敷衍。”
  乔白费彻底服了,认命地低头,“仔仔细细”地欣赏起了这三套衣裳。
  他按照高初云的说法认真辨别了起来,倒也发现了不同,可若重新抬起头不再看画,他便不记得哪套是哪套了。
  最后,男人只能随手指了第二套:“就这个,我喜欢这套。”
  乔佳觅抚掌笑了:“好小七,不愧是二哥经常带着的,就连眼光都差不多!我猜月白这一身二哥最喜欢,正好你也喜欢,就先做了。”
  乔白费听了乔佳觅的解释后重新低下头,去看画里的颜色,这才突然想起了先生曾说的“月白”不是白色。
  月白,是月亮之色,因为呈现着淡淡的蓝,故被归为蓝色的一种。
  第二套衣裳用的便是这种颜色。
  若是不经提醒,乔白费也没有注意过,二哥最喜欢穿的便是这样的颜色。
  他决定放弃绘画这项技能,老老实实点头称是,只想熬过被拉着欣赏画作的这段时间。
  忽的,他又听高初云在一边道:“我觉得立领这套也好看,小七脖颈修长,又很白,穿着极衬他的肤色。”
  乔佳觅叹了一口气:“不瞒你们说,我最喜欢第三套,交领的。翩翩君子穿衣打扮就该规整讲究,交领最能凸显人的气质……”
  她看了一眼两人,补充道:“不如三套都做了吧,小七换着穿。”
  高初云抚掌:“我看行!”
  乔白费整个人都不好了:“若是三套都做,为何还要我来选?我不需要这么多冬衣,我娘去年买的都还没穿……”
  而此刻的高初云和乔佳觅谁都没有理会他的抗议,而是你一言我一语说了起来——
  “去年买的今年如何穿得?你又不是不知道,自己一年长了多高,衣裳早该短了!”
  “正是呢,就这三套,我看也得稍微往大了做,不然冬天没过完又该换了。”
  “换倒不要紧,咱们就是做这个的,还短得了他两身衣裳穿?”
  “唔,既如此,佳觅你不如再画几套别的颜色,男孩子也不一定非要穿蓝。”
  “好!”
  听到高初云提议再画,乔白费几欲夺门而出,突然理解了姐夫——
  要是他是顾肆,也恨不得将高初云丢给高家人带走! 在他乔家的地方裹什么乱!
  正在此时,小院外传来敲门的声音,终于解救了坐立难安的少年……
  ……
  乔佳觅被敲门声打断了作画的思绪。
  她抬头看了看乔白费,示意少年去开门。
  然后,女人便接着同高初云继续着先前的话题:“除了小七,咱们再给我二哥做两套衣裳吧。两外,他家里现在还住着一个好友,叫薛九阳的,最是爱穿黑色,和乔白费年纪差不多。他俩一起多画几套。”
  高初云忍不住吐槽:“怎么现在的小男孩都喜欢穿黑色?要我说,就该鲜亮些才好看。”
  乔佳觅抚掌笑道:“还是阿云你最懂我!”
  两人正说着,却听院外少年的声音冷冷的:“你们这是做什么?乔家不欢迎!”
  对话之人听不清说了什么,依稀仿佛有人在哭。
  高初云搓了搓胳膊:“什么情况?怎么鬼哭狼嚎的,你家这是来了什么人?”
  乔佳觅也满脸疑惑地放下了笔。
  她用桌边放着的湿毛巾净了净手,这才和高初云一起出了前厅。
  才刚来到前院,便听被乔白费拦在门外的中年人大声叫了一句:“小姐!小姐——!可把老奴找的好苦啊小姐!”
  乔佳觅和高初云齐齐愣住了。
  那老者拨开乔白费的手,小跑着上前跪倒在了高初云面前。
  他的膝盖碰在小院的青石板上,发出“砰”的一声,听着都疼。
  那老者显然也没想到一个小院竟还铺了青石板,他脸上露出一瞬间龇牙咧嘴的痛色,很快敛住了,继续自己的哭诉:“小姐不认识老奴了?您从小便是我服侍着的啊!老奴一路从京城过来,得知小姐住在友人家中,便急忙忙来看您……”
  高初云自然是认不得来人的,只皱着眉站在一边,没有说话。
  倒是乔佳觅开口了:“开什么玩笑?高家的小姐自小身边是奶娘和丫鬟在伺候,你一个糟老头子,有哪家小姐会用你?”
  她这话说的极不客气,那老人一下子愣了,好半天才寻到自己想说的话:
  “我,我是从前服侍过夫人的……”
  乔佳觅冷了脸:“一会儿说服侍小姐,一会儿有说是夫人身边的人,我倒不知,丞相府家大业大,丞相夫人和嫡出的小姐竟无人使唤,让你一个老头子服侍!”
  高初云不由得笑出了声。
  她知道乔佳觅是在为她出头,便摇头对跪在地上的人道:“我不认得你。”
  这话说来也没什么毛病,高初云虽是半路穿越过来的,可原身打小就离了府,说不认得高府的人,也十分可信。
  那老奴没办法了,近乎套不上,便只好用旁的手段。
  他只哭诉道:“小姐不认识老奴没关系!只是这些欺辱了小姐的刁奴们,老奴今日带过来了!还请小姐处置!”
  高初云早就注意到被乔白费拦在门外的那几个,正是前几天刁难她和阿楚的下人。
  乔佳觅自然也瞧见了门口的动静。
  她知道好友对高家没有好感、只有厌恶,便开口对地上的老人道:“有什么话直说吧!再绕弯子,从哪里来便回哪里去!”
  老头苦了脸,额上不由得都开始冒了汗。
  这次接高初云回家,乃是高丞相的吩咐,是万万不能搞砸的。
  京城里见嫡小姐迟迟没有动静,派他前来责问,这才晓得这些年高初云在青镇的庄子上被如何磋磨,便是派去接她的人,也把小姐狠狠得罪了一番。
  他这差事办的,也很为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