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及——
  别怕，交给我。
  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话。
  似乎在他还是小七的时候，顾沉渊就经常对他说这两句话。
  盛秋的鼻子酸了酸。
  对面忽然响起了几声掌声，是青浮在拍手，他的脸上甚至带了点隐隐的赞赏。自始至终，他的形态都是轻松而惬意的，只不过在刚才，在察觉到外界变化的时候，脸上闪过了一丝惊讶。
  “不错，你的所作所为真的超出我的预料。唔——”他顿了顿，似乎在感受着什么东西，“有股力量在跟我对抗，那六个世界的控制权，他们正在慢慢夺回去。呵，原来是愿力。”
  盛秋听到顾沉渊声音沉稳地说道：“我的所作所为，在你眼里只是垂死挣扎。这个村子还在你的掌控中，你随便用那些村民威胁他们六个，都能让他们自愿送死。”
  “呵呵。”中年男人的笑没有丝毫被揭穿阴谋后的窘迫，反而带了些许的惋惜，“这就是你犯的错了。把他们，还有小秋放在一起。你以为六个世界在前，这个世界在后，就能保护好他们。”
  “但事实上，掌握这个世界，对我来说易如反掌。以及，用村民威胁他们六个，用小秋威胁你，随便哪一种都是最划算最省力气的办法。”
  “但我不太喜欢威胁人。”青浮叹了口气，似乎有些遗憾。
  “所以你放我进来了。”
  青浮点了点头，声音很是和蔼：“你很想进来，我就放你进来了。而且，我也有很多的时间陪你们玩。我已经无聊得太久了。”
  “既然这样——”顾沉渊迈步往前，毫不介意地在中年男人身前坐下，抬手敲了敲桌面，“我有一些不太理解的地方，你能不能给我解一下惑？”
  语气平常得仿佛是老朋友之间的叙旧。
  而就在顾沉渊说出这几句话，在青浮面前坐下的时候，站在他身后的盛秋愣了愣。
  刚才顾沉渊离开之前，在他的手心写了一个字——
  拖。
  顾沉渊需要拖时间。
  是为了贺渊吗？
  脑中还残留着疑惑，顾沉渊又快速地在他的手心写了几行字。
  认出那几行字内容的时候，盛秋怔愣了几秒。
  接着，他拢紧手心，双眼不自觉地闪了闪。
  那边顾沉渊已经开口了。
  “我在打开通道的时候，联通了联邦两个时间，一个是15年前，一个是25年前。15年前，是妖族的幼崽被送过去的时间，而25年前，那个黑色旋涡把我带去了亚金顿星海。我法力全失，只剩半魂，变成了婴儿体态，在两艘星舰的自爆中活了下来，并且被当成贺云一的儿子救了回去。而那段时间发生变化的，是方义鑫。你控制了方义鑫。”
  “不错。”
  “是为了杀我？”
  男人摇了摇头：“你在那个时候没那么重要。我没必要为了一个小孩特意做一个木偶杀人。”
  “那你是为了什么？”
  “倒也说不上为什么，我只是想用那个人感受联邦的世界法则——哦，我还落了一块含有我法力的石头在联邦。那些东西本来用不上，直到我发现你的存在，魔方的存在，这个小世界的存在，还有我最大的错误。”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顾沉渊抬眼，语气有些冰冷，“所谓的错误，是你将青浮界崩塌。”
  刚才的一切都在不断验证着顾沉渊的猜测。
  村民的愿力、观众的愿力，以及小秋六位哥哥的变化。
  成神的基础，本就在世界的生命体上，为了保住自己的意识，而将所有生命体毁灭，最终导致的，也只会是神明自己的陨落。
  “你在不断变得虚弱。你需要小秋六位哥哥的什么东西。所以你在六年前控制方义鑫，从青浮界打开一条缝，将那条缝引向村子的小世界，让联邦的妖族以为通道的尽头是有灵气的世界，让他们相信，只要他们打开通道，就可以获得让妖族生存的世界。另一边，你通过魔方里那只魔物控制选手，尝试让人族打开通道，但是都失败了。”
  “我疑惑的是，你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似乎是对顾沉渊的猜测很满意，中年男人笑了笑：“如果我说，我要的是他们的命，你信不信。”沉默了片刻。
  顾沉渊缓声道：“我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