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乱终弃了太子以后 第93节
  “……”
  其实她一直守在窗边,瞧见雨下得那么大,还以为凤霁肯定不会来了。最后,她还是见到了他。
  突然,虞宛宛又回想起,起初那夜,情到深处之时,她曾对凤霁说过的话,“宛宛对殿下情难自禁。”
  情难自禁的意思,是不是总想忍住不要动心,却还是无法控制自己的感情?
  旁边婵儿瞧见虞宛宛一直盯着花冠看得出神,忍不住好笑,便知道,虞宛宛喜欢这个花冠得很,却还要嘴硬不肯承认。
  就像她对太子殿下,肯定也是喜欢得紧,只是自己没有反应过来罢了。
  想了想,婵儿提议说道:“再过几日,九月十八是姑娘的生辰,不如到时候,就将那个好消息告诉殿下?”
  虞宛宛噘着嘴,低下头,“他会被吓到吧。”
  “怎么可能吓到,肯定是又惊又喜。”
  婵儿能想到,殿下该多高兴了。
  虞宛宛想了想,反正她怀孕的事情是瞒不住的,挑个好日子告诉凤霁,也不是不行。
  她也想知道,凤霁知道了,是惊喜还是惊吓。
  只是,虞宛宛还在设想,应该如何开口的时候。
  外头传来一个消息,说是,“昨夜,魏良娣去了明心殿侍寝。”
  婵儿当即暴跳如雷,“二姑娘怎么能这样!”
  前头还说绝不争宠,这一转眼便自己送上门去了!
  虽然东宫这些人侍寝的日子,都是虞宛宛按照嬷嬷说的规矩安排的,可是正常人都知道,没有太子传唤,不能去的,二姑娘脸皮怎么这么厚!
  虞宛宛听闻此事,脸上笑意渐渐暗淡,目中刚刚燃起的一丝火苗,被风一吹,转眼又熄灭下去。
  婵儿瞧见她眼眶通红,眼泪好似随时都会掉下来,连忙安慰,“姑娘,你先别着急,这里头肯定是有什么误会,殿下知道姑娘和二姑娘的关系,定是不会那么做的。”
  虞宛宛一眨眼,便是一滴晶莹泪珠落下,“能有什么误会,他是太子,她是太子良娣,侍寝不是天经地义的么。”
  若是其他人还好,偏偏是魏盈兰,凤霁怎么下得去手?
  她刚刚还在幻想,或许凤霁不是那种三心二意的人,现在想来,也只不过是个管不住自己下半身的恶心臭男人罢了!
  也不知为何,虞宛宛越想越来气,
  她站起身,一把薅下窗户上的花冠,便是一把撕得四分五裂,碎屑横飞,撕完还不解气,将花冠扔到地上,狠狠踩了几脚,好像把这花冠当成是凤霁,恨不得把他踩成肉酱。
  踩完了,还是憋着一肚子火,又吩咐婵儿,“去,找一副落子汤回来。”
  婵儿在旁边都吓傻了,先前还听说,怀孕的女人可能会控制不住情绪,多愁善感,脾气暴躁……现在亲眼所见,婵儿是相信了,真是有点可怕。
  她连忙劝阻,“姑娘,你别冲动,要不然还是找殿下问一问再说……”
  虞宛宛胸口剧烈起伏,红着眼,瞪着她,“婵儿,我由着你,一而再再而三违背我的意思,已经是念及旧情了,这回若是你还敢自作主张,不听我的命令,就立即给我滚出宫去!”
  她是真生气,婵儿也是真害怕,不敢再多嘴一句,点头应下,“奴婢,奴婢这就去……”
  随后灰溜溜的跑了出去,找虞宛宛要的落子汤去了。虽然宫里这些东西不好找,不过花点银子,再谎称是某个宫女要喝,应该也能找到。
  已经傍晚时候,凤霁在御书房,和皇帝商议完了政事,刚刚出来。
  却瞧见金德神色匆匆,前来附耳禀报,“宋檀叫人来说,娘娘又要喝药了,殿下快回去瞧瞧吧!”
  虞宛宛身处东宫,一举一动,肯定是瞒不住凤霁的。
  凤霁一边大步流星,返回东宫,一边询问,“又是什么药?”
  金德也不清楚,反正,肯定不是什么好药就是了。
  *
  婵儿端着药碗,来到虞宛宛身边,询问,“姑娘可想清楚了?”
  虞宛宛当然想清楚了,反正孩子生下来,也不一定能过什么好日子,不如还是别来这世上受苦了。
  她含着眼泪,一手端着药碗,一手盖着小腹,喃喃说着,“对不起孩子,是娘没出息,你还是另找一处好人家投胎吧。”
  随后,便要将药一饮而尽。
  却是一个声音从门口传来,将她叫住,“住手!”
  虞宛宛朝着门口看去,见是凤霁,更是坚定决绝,立马就要把碗里的药给喝了。
  好在凤霁冲进来,一把就将药碗拍了下去,摔在地上,汤药四下飞溅,洒落一地,一时间浓郁药味熏天。
  凤霁抓着虞宛宛的胳膊,还喘着粗气,瞪着她质问,“虞宛宛,你这是在干什么?”
  虞宛宛挣扎着想要把手抽回来,敷衍回答,“近来身子不适,喝点汤药,调理调理罢了。”
  凤霁刚才已经找人问过了,她喝的不是什么调理汤药,是落子汤。
  刚刚他还没反应过来,虞宛宛不是说她先前服用过绝子药了吗,现在怎么又要喝落子汤?
  也是现在,才后知后觉,虞宛宛根本没吃过绝子药,她是怀有身孕了,却不想要这个孩子。
  凤霁又气又恼,质问她,“虞宛宛,你怎么对孤冷漠无情,孤都忍了,现在,竟然要毒害我们的孩子,你的良心是不是被狗吃了?”
  虞宛宛本来就憋了一肚子的气,现在面对着凤霁,终于是绷不住了,泪水如决堤的洪水,汹涌而来,哭着怒骂,“你的良心才被狗吃了!我肚子里揣着你的孩子,吐得要死要活,都吃不下几粒米,你还在那里跟别的女人翻云覆雨……到底冷漠无情的人是谁?”
  凤霁一头雾水,“孤何时跟谁翻云覆雨了!”
  他还装模作样,虞宛宛哭得很厉害,对着男人的肩膀就是一顿乱捶,虽然捶得自己手疼就是了。
  她哭得抽噎,说不出话。
  凤霁就想知道,这到底怎么回事,便问旁边婵儿,“你来说,到底还有什么孤不知道的事!”
  婵儿扑通一声跪下,就老实交代了,“殿下息怒,娘娘前几日发现自己有了身孕,本来是打算,等生辰时候再告诉殿下,给殿下一个惊喜的。谁知,听闻昨夜魏良娣给殿下侍寝,一时情绪崩溃,难以接受,这才险些铸下大错,还望殿下恕罪。”
  婵儿尽量把话说得好听一些,却也是绝无半句假话。
  凤霁听闻,当时都不知该气,还是该笑了。
  他小心翼翼,将虞宛宛圈进怀里,嘴唇在发际贴了贴,轻声解释,“别哭了,你难道还不清楚,孤心里只有你,又怎会和别的女人有什么?昨日魏盈兰是来求孤,让孤放她出宫。”
  虞宛宛哭声小了一些,眼泪都擦在他衣襟上,抽泣说道:“她在你那里待了半个时辰!”
  “……”凤霁都不知道该如何解释了。
  昨日魏盈兰跪在那里,说是她跟虞宛宛关系要好,实在没办法共侍一夫,求凤霁要么送她出宫,要么赐她一死,还当场就要撞死在明德殿上……
  这纠缠来纠缠去,不知不觉半个时辰过去了。
  后来,凤霁让人把她打晕,这才送了回去。
  本来是他打算,等事情忙完了,再处理这件事。
  谁料,今日刚从皇帝那里出来,就听说虞宛宛又要喝什么毒·药。
  凤霁再三保证,“你若是不信,现在便将她叫过来,一问便知。”
  然后,凤霁就真的找人,去把魏盈兰叫来对峙。
  魏盈兰一来,便证实了凤霁所说的话,“确实如太子殿下所言,是我去求殿下送我出宫……”
  其实,先前听了魏盈雪那些话,魏盈兰是险些被蛊惑心智。
  可是,昨夜踏入明德殿之前,她突然清醒过来……宛宛对她那么好,她怎么可以这样?
  意识到自己想要做的事情是多么可耻,她顿觉羞愧难当,无地自容,觉得再没脸面对虞宛宛。
  既然去都去了,魏盈兰只好恳求凤霁,赶紧将她送出宫去,要不然就干脆赐死她算了,免得她再受人蛊惑,做出什么伤害虞宛宛的事情来。
  魏盈兰虽然脑子不太灵光,但她还是分得清善恶是非的。
  宛宛一直对她这么好,即使她进东宫做了良娣,也能体谅她的苦衷。大姐可就不一样了,先前大姐对宛宛做的那些恶毒的事,魏盈兰也是略有耳闻的。
  还好她及时醒悟,并没有铸下大错,不然死一万次都不够。
  魏盈兰还解释,“宛宛,殿下是好人,他是不想让我去伺候圣上,才将我留在东宫的,另外那几个,也只不过是为了掩人耳目,顺便留下的。殿下这么做都是为了你,是不想让你为难。”
  其实魏盈兰并不知道这些内情,是刚刚过来的路上,谢邀交代她这么说的。
  凤霁立即打断她的话,“好了,不该说的别说,出去吧。”
  魏盈兰点点头,又偷瞄一眼虞宛宛,这才退了出去。
  听了魏盈兰的话,得知原来全都只是一场误会,事情并不是她想的那样,虞宛宛总算是冷静了下来。
  她止住哭声,脸上还带着泪痕。
  回想起刚才自己如此失控的模样,还差点毒害腹中宝宝,她顿觉自愧难当,捂着脸,抬不起头来。
  虞宛宛刚刚那么生气,也不知是气魏盈兰真的去给凤霁侍寝,还是气凤霁明知道她和魏盈兰的关系还要碰她。
  凤霁没有说话,掌心捧着她的脸,伏低身子,眸底带着笑意,第一句话是问她,“宛宛,我们是不是有孩子了?”
  虞宛宛扭扭捏捏,香腮微红,“殿下不是已经知道了?”
  凤霁指腹轻抚过她的脸蛋,“孤要你亲口告诉孤。”
  虞宛宛如实回答,“是啊。”
  凤霁问她,“你是何时知道的?”
  是回京城那几天,她吐得厉害,吃什么都没胃口,而且算着日子,月事也有两个月没来了,便自己给自己看了看,基本确定是怀孕没错了。
  一开始她也是震惊不已,难以接受,不过后来又暗暗欣喜,心里很期待这个孩子。
  凤霁自责,回京城也有十天了,他竟然都没看出来?先前虞宛宛总是说不想吃东西,他以为只是不和胃口罢了,还交代厨房多做些新鲜玩意儿给她尝尝。
  现在回想起来,才知道,她早就有些迹象了。
  凤霁只怪自己,竟然没有发现,“今后别再做这种傻事。刚刚若不是孤来得及时,后果可不堪设想。”
  是药三分毒,她总是那么毒害自己,凤霁实在是担心又心疼。
  虞宛宛仰起头,着看他,“殿下不是说,没有孩子,今后可以过继一个么?”
  凤霁蹙眉,那时候是以为虞宛宛不能生,所以只能那么安慰她。现在,孩子都已经揣在肚子里了,何须过继?
  一想到,虞宛宛现在肚子里有他的孩子,这辈子,她再也跑不掉了。
  凤霁便是面带笑意,欣喜不已,赶紧蹲在床边,将脑袋往虞宛宛肚子上凑,“让孤听听。”
  虞宛宛哭笑不得,推他的脑袋,“现在还听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