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长女当家 第77节
  正走到豆腐坊门口,刘珍花的就冲着她叫:“翠芬,广播里说话的不是你家男人吗?”刘珍花端着饭碗在李一本的院门口和杨兰秀边拉呱边吃饭呢。
  张翠芬听到广播也懵了,昨晚上苏盛国被韩天顺叫走,很晚才回来,回来她问了,苏盛国也没跟她提这事啊?
  早上的时候,刘喜旺来家里把苏盛国叫走了,她都不知道为了啥?
  此时的张翠芬这脸红的就跟那猴屁股似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张翠芬白了眼刘珍花,吃饭都堵不住你的嘴。
  这后面巴拉巴拉的苏盛国说了一大堆,她也没有脸听了,在刘珍花幸灾乐祸的注视中,张翠芬就跟火烧屁股一样,而后跺跺脚,也不去买豆腐了,转身走了。
  这当,不管是走在路上的,还是在家里的社员,无不震惊啊,这可是大湾村头一次让社员在广播喇叭里做检查。
  念给全村人听,这也是开天辟地头一回。
  苏微雨和褚云萍拿着锄头上地,还没有走多远呢,一听广播,苏微雨便定住了脚步。
  大喇叭嗡嗡的,听这声音,苏微雨仿若是看见了苏盛国那张茄子皮的脸,想想,这心情都舒畅啊。
  她这一步走的可是绝啊。
  这不都是苏宁慧咎由自取,要是不惹她,哪里会有这么多的事情发生呢?
  苏盛国从村部出来,带着大草帽,低着头,跟个过街老鼠似的贴墙根走回了家。
  ……
  “老大啊,这事情都出了,你得想开啊。”王秀莲看苏盛国耷拉着脑袋,蹲在墙角边,好半天不说话,就有点担心了。
  此时,在自留地里干活的苏庆树因为耳朵不好使,是旁边干活的社员听见了,告诉他的,他还被蒙在鼓里呢。
  没有想到,他老苏家的人出名是这么出名的。
  活也无心干了,拿着锄头急慌慌的回来了。
  一进家门就看到苏盛国蹲在地当中,他阴沉着脸,嘴里嘟囔着:“你们就闹吧,早时这个家被你们闹散了,就都别过了!”苏庆树将锄头往地上一扔,扫了一眼苏盛国,也懒得跟他说话,便径直回屋了。
  苏盛国因为给苏宁慧看病,花光了家里的钱,一夜之间,头发都白了不少,一张黝黑的脸也苍老了好几岁。
  屋里的苏宁慧躺在床上,这眼泪就下来了。
  手紧紧的抓着床单,这一切都是因为苏微雨,要不是她把自己扔在迷惑窝窝,她不会得病的。
  不得病,他爸也不会请仙,她更不会被打,家里也不会卖猪,搞的现在家里一贫如洗,这仇不报,她是无论如何咽不下这口气的。
  “妈,我饿。”家里已经连着两天没有开火了,苏传宝饿的肚子咕咕叫,嚷嚷着要吃饭。
  “我哪有吃的?找你奶奶去!”张翠芬饿着肚子,还受着气,这心情不好,一把就将苏传宝推到大门口去了。
  苏传宝哭着跑到东屋去,找王秀莲要吃的。
  王秀莲把剩下的最后几片芋头干都给苏传宝了,这孩子看到吃的,一把就抓过来,全塞嘴里了。
  “你慢点,别噎着。”
  苏传宝狼吞虎咽的吃着,王秀莲看着难受。
  自打这孩子会吃东西,隔天半月的,还能吃上小米高粱参乎到一起的二米饭,这一下子,从米饭变成了野菜汤和红薯。
  到现在两天没开火了,这孩子就只吃了一根红薯。
  饿的滋味不好受,蹲在外面的苏盛国起身去缸里用水瓢舀了水,咕咚的喝了两瓢,喝水也灌饱。
  苏盛国转身进了西屋。
  张翠芬一看是苏盛国进来,连忙把门关上。
  “家里没有米了,你知道吗?”张翠芬倚着门看着苏盛国。
  苏盛国坐在了堂屋的凳子上,从桌子上的烟簸箕篓子里,拿出一张发黄的纸条,又抓了一把烟丝包进纸里,一点点的卷起来。
  “一点米都没了?”苏盛国依然没有抬头,只是卷他的旱烟,卷到最后,用手指头抹点口水糊上,闻了闻。
  “都两天没有开火了,你不知道啊?”张翠芬白了眼苏盛国,“妈说……让你明天去大队赊点……”
  第104章 贫贱夫妻百事哀
  “我不去,让我去赊米,还不如吃了我!”苏盛国将烟卷点燃,狠狠吸了一口,吐出一口烟来,呛的张翠芬咳嗽起来。
  “那家里一粒米没有了,一家人擎等着饿死吗?”
  “不是还有芋头干子吗?”
  “早吃完了,连渣子都给你儿子添干净了。”张翠芬抱着双手坐在木墩上。
  两人谁也不说话,陷入死一般的沉寂中。
  “盛国,你说咱妈现在一分钱都没有了吗?”张翠芬眼睛转了半天,她早想问了,只是一直不敢,眼瞅着家里都接不开锅了,这老太太还能挺着不掏钱?
  “张翠芬,你是不是脑子有病啊?”苏盛国本就像是苦瓜一样的脸,那眉头都拧在一起了。
  “苏盛国你说谁呢?”张翠芬也毫不示弱的顶了一句。
  苏盛国摇头叹息道:“你咋还怀疑我妈呢?要不是妈拿的二百块钱,宁慧还不知道啥样呢?”这女人就是贪心。
  “盛国,我知道咱妈对你好,偏心你,可是,这老太太这心眼可比咱爸多多了。”
  张翠芬不信,这老太太真的把钱都拿出来了?
  这几年依仗着小叔子出去赚钱,她可是没少攒,一直都攥在手里,也不见她花。
  这要不是宁慧病了,估计这钱她也不会拿出来的。
  “行了,闭嘴吧!”苏盛国两眼一瞪,说道,“别啥都指望我妈,你一个老娘们啥也不干,给你拿钱看病,你还唠叨。”
  “给谁看病啊,那苏宁慧不是你们老苏家的孩子吗?”
  “钱也拿了,你还想怎样呢?”苏盛国一拍桌子,震的簸箕篓子都弹多高。
  “行,你有本事,你本事大,那还欠四十多块钱呢,你想法还,你不是有本事吗?你是个男人,就别跟我墨迹!”
  张翠芬眼一瞪,拍了一下桌子,走了。
  苏盛国狠狠吸着烟卷,很快屋里就已经是一片烟雾缭绕了。
  都说贫贱夫妻百事哀,四十块钱的外债,让苏盛国瞬间也没有了底气。
  一想到这么多钱要还,他刚才嚣张的气焰顿时也没了。
  想起张翠芬的话,苏盛国也多少起了点疑心,这个家明面上是他当家,但是他却不经管家里的钱。
  这钱都在王秀莲手里。
  弟弟出去五年了,除开头几年刚去,也没有赚到多少钱。
  即便给家里汇钱,一年也才几十块钱。
  真正这钱多了,还是在二年前,苏盛安去年过年回来说,他在厂里当了车间上一个什么官,工资也涨了一倍,算上奖金啥的,这工资大约有将近三十块,而后自己留下几块钱,剩下的都寄回来了。
  一个月二十六,二十五,从未低过二十。
  这一年就二百多啊。
  二年就差不多五百块。
  这几年,家里的生活确实全靠弟弟寄回来的钱了,他虽然也下地出工分,可是说句不好听的,他都没有褚云萍赚的多。
  这个家外靠苏盛安,内靠褚云萍,才使得他们的小日子过的是有滋有味的。
  现在谁都知道,苏盛国请仙,把自己姑娘的骨头打断了,这件事情,就够村里的人在嚼一年舌根了。
  家里一地鸡毛,张翠芬天天跟他吵架,他是一家之主,却陷入了从未有过的恐慌和无助之中。
  人一旦疯魔,自然是会变得疑神疑鬼。
  他将旱烟的最后一口狠狠吸了一口,抽的烫手了,已经拿不住嘴了,他紧抿着嘴,将烟头扔掉。
  东屋的苏庆树也坐在床头上,闷声抽烟,家里已经没有米下锅了,王秀莲把仅有的芋头干子煮熟了,给苏传宝吃。
  苏庆树看着大孙子狼吞虎咽的吃着,掉到床上的渣子,吞咽了一下口水,老头捡了起来吃了。
  肚子里啥也没有,饿的咕咕叫了,他拿起桌上的茶缸子喝水。
  突然间,房门开了。
  苏盛国进来了。
  王秀莲看了眼苏盛国问:“老大,咋又跟翠芬吵架了?”
  “那老娘们不讲理,跟我胡搅蛮缠的,不骂她,她不老实。”苏盛国坐在了他爸的对面,看了苏庆树一眼。
  “都是没钱闹的,可是吵架也没用啊,出去干点活,赚点工分比啥都强。”苏庆树嘟嘟囔囔说苏盛国。
  “爸,家里现在没有粮食了,我……手里一分钱也没有了。”
  他哭丧着脸,从未认过怂的苏盛国也开始哭穷了。
  只为了想得到苏庆树的同情,好能套出王秀莲的实话,甚至拿出些钱来就更好了。
  “你妈不是把钱都给宁慧看病了吗?”苏盛国吧嗒的抽了一口烟。
  自己养的儿子自己最清楚,这苏盛国一撅屁股,要拉什么屎,从他进来那一刻就知道了。
  苏盛国低着头,不知道怎么开口。
  苏庆树也不说话,没钱,没米,家里啥都没有,这日子过的是越来越紧巴了,他也没有能力来改变现状,只能抽着烟来掩饰他也同样慌乱的心情。
  “从前好歹还能吃上一顿小米饭,现在变成了顿顿红薯……在等两天,怕是红薯都没有的吃了!”王秀莲道出了实情。
  “妈,这吃啥倒是次要的,主要是家里一粒米都没有了,老这样下去可不是办法啊?”苏盛国继续哭穷。
  王秀莲摇头叹道:“这今年的粮食还没有到分的时候,都是到年底才能给各家分。”
  她提醒老大,没有粮食,谁有法子啊?
  苏庆树拿起桌上放的烟袋锅子,从烟袋里抽出一点烟丝续上,将锅子塞满,而后苏盛国赶忙划着火给点上。
  苏庆树抽了一口,这抽抽的一张脸,才算舒展开了。
  “爸,那自留地里种的菜呢?”
  家里有一小块自留地,每年的春夏秋三季的蔬菜,都从这块自留地里出,只是很少吃,都卖了换点钱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