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章 一语点醒梦中人
  老景王也是不解,说道:“这把扇子是我当年送给静娴的,上面只有天兰道人画的红梅啊……”
  我心中不免也好奇起来,若说这扇子上有我的名字和生辰的话,江晨溪肯定早就会看见,她若是看见的话那肯定是要抹去那些字迹或者是改成她自己的名字的啊!
  怎么从前都没有字儿的,现在突然就有了呢?
  甚至我都开始怀疑,该不会王徊拿的这把扇子是假的吧?
  大周皇帝言辞肯定,“这扇子上的字迹写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难道我还会看错吗?”
  老景王便道:“拿来给我看看!”
  我瞧着大周皇帝并没有动作,似乎是不想将那扇子给老景王去看。
  我心说这又是个什么原由呢?
  该不会是这扇子真是假的,上什么都没有吧?所以大周皇帝才不愿意将扇子拿给老景王去看!
  老景王的动作还是伸着手的,大周皇帝则还是丝毫没有要给扇子的意思。
  两个人的动作便僵持了片刻。
  老景王的眼神之中有了不解之色,而大周皇帝的面上显然是为难尴尬。
  大周皇帝开口道:“景王叔,你不信朕吗?”
  老景王收回了手,满面疑惑之色。
  此时江晨溪拽着老景王的衣角,“外祖父——外祖父——这扇子真的是我从小带在身边的啊!我的母亲也跟我说,这是我生母给我留下的东西啊……”
  赵洛俞此时说道:“生母?养母?怎么我从未听说过你是尚书夫人领养的孩子呢?”
  江晨溪转头看着赵洛俞:“你根本都没有在大梁生活过,怎么知道我的生活!望轩,你是被江辰媛蛊惑了心神了吗?处处为她说话,与我作对!难道你忘了,是我在悬崖下救了你吗?”
  赵洛俞冷哼了一声:“是救我,还是想蒙骗我,你心中有数吧!”
  “望轩!”江晨溪声泪俱下,“为什么你不相信我,而要去相信她呢!她才是那个骗人的人啊……”
  我瞧着江晨溪的样子,觉得十分的好笑。
  从前我也怀疑江晨溪,不过没有证据,现在证据有了,江晨溪在证据的面前竟然还能演得这么真,我是打心底里佩服!
  江晨溪哭得几乎晕厥,老景王眼中露出心疼之色,我想可能因为毕竟在一起有很久的日子了,总是有些感情的。
  大周皇帝冷哼一声:“还执迷不悟!来人,把她带下去!押入天牢!”
  江晨溪拉着老景王的衣角喊道:“外祖父!外祖父!那真的是我的扇子啊!即便上面写着的是江辰媛三个字,那这三个字也一定是我的名字啊!
  说不定是父亲后改了我与她的名字啊!外祖父——”
  江晨溪真的是越说越没边儿了,改了我跟她的名字?怎么可能呢?我不是从小就叫江辰媛的?她不是从小就叫江晨溪的?
  难道是我那个尚书老爹在我还未懂事的时候就把我们两个的名字改了?
  怎么可能嘛!
  老景王对着大周皇帝施礼,“陛下,这件事还没有调查清楚,在事情调查清楚之前先不要将她关入天牢了吧,我将她带回王府,好好看着就是了。”
  大周皇帝摇头,“景王叔!我说的句句都是真话,她拿着静娴的折扇,骗了你这么久,你竟然为她求情?”
  老景王是不见扇子上的字不死心,“那你把扇子给我看看!我若不亲眼看见那扇子上所写,我是不会相信的!”
  大周皇帝沉默,似乎是在斟酌到底要不要把扇子给老景王看。
  此时,李公公开了口,“陛下,老王爷,老奴说句话……其实看什么折扇呢!静娴郡主貌美无双,两位姑娘谁跟静娴郡主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看便知啊!哪里还用得上什么折扇呢——”
  李公公这句话点醒梦中人——大周皇帝和老景王以及屋中的所有人便都看向我跟江晨溪。
  若论容貌,江晨溪是在我之上不知道多少倍的,至少我是这么认为的。
  虽然曾经乐仁公主告诉过我,我比江晨溪美,但是我有自知之明,我从来不这么认为。
  江晨溪的美貌像谁呢?其实并不像我那个尚书老爹。我那个尚书老爹看样子年轻的时候也应该是个人堆里数一数二的美男子,不过江晨溪的容貌更多的应该是继承了我那个嫡母。
  最为明显的便是江晨溪的脸型,十分标准的鹅蛋脸,跟我那个嫡母简直是一模一样。还有眼睛,都是微微上扬又不显凌厉反倒是显得妩媚的凤眼。
  而我呢?我观察过,我与我那个尚书老爹不能说一点都不像,只能说毫无相似之处。我更多的也是像我娘……
  想到这,我意识到:我像我娘……我娘像静娴郡主……我像静娴郡主……那我娘真的是静娴郡主!
  我不知道这到底算得上是一件开心的事情,还是难过的事情。
  一时间我心中涌起的也不知道是什么情绪,只觉得好像是有团棉花塞住了我的喉咙,咽不下去,也吐不出来,竟是一句话都说不出了。
  我看着江晨溪被侍卫拖了出去,随后就看到老景王和周轼站在我的面前,两个人都是眼含泪水,老景王的嘴唇都在颤抖,下一刻老景王一拍胸口,便向后仰倒过去——
  一阵的混乱——
  李公公去喊太医,周轼将老景王先背到了皇帝的矮榻上,又是给老景王拍后背,又是顺胸口,但是老景王还是没有醒过来。
  而我像是一块木头,我还在反应着一切的事情,我不敢相信,时至现在我还是不敢相信,我娘会是静娴郡主——
  太医说老景王年岁大了,受不了大的刺激,给开了药,让好好休养个把月,应该就无碍了。
  太医给老景王先喂了一粒药,老景王才缓缓地睁开了眼,一睁眼,他就对着我颤抖地伸手。
  赵洛俞在我的身后推着我靠近矮榻,我这才在矮榻的边上坐了下来。
  老景王老泪纵横地说道:“孩子啊……外祖父对不起你啊……对不起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