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以稀为贵_分卷阅读_33
  礼训结束时,徐冉提裙准备往台阶下跑。忽地身后有人喊住她。
  是太子。
  徐冉紧张起来。以前从不见学神送她的,今儿个怎么跑来了?难不成是为了要屋子做书房的事吗,难道他终于反应过来要发飙了吗!
  娘亲啊爹爹啊,她好怕!
  徐冉刚要抛盔弃甲说自己不要书房了,话刚到嘴边,对面太子发话了。
  他立在离她三尺开外的地方,轻罗朱衣,金带掐腰,姿态闲雅,下颔微抬。
  语气甚是别扭:“你若想要春华殿的屋子,孤勉强考虑一下。”
  ?
  ☆、第 20 章
  ?  学神就是学神,考虑的速度是飞快的。
  下一次徐冉再去东宫时,书房已经给腾出来了。
  春华殿大门口挨着门槛的地方,一张青木案桌赫然而立——这就是徐冉的书房了。
  徐冉趴在案桌上安慰自己,好歹是门内不是门外,怎么着学神也算是将屋子分了她一点。
  一抬头,眼神略过门外站着的众多宫人,宫人齐刷刷立即跪倒。惶恐、讶然、生怕得罪她。
  徐冉忽地想到今早来徐府接人的太监,换了一位,不是以前那个小太监了。是福东海手下的一位得力助手,人唤“喜太监”。若说福东海是太监里的老大,那喜太监便是太监里的老二。
  喜太监上来便行跪礼,各种谄媚,好话不带重样的,一路上尽拍马屁。徐冉乐呵呵地听着,心里犯愁了:好端端地,这人怎么想起巴结她来了?
  如今方知,都是因为春华殿门口的一张案桌呐!
  徐冉双手枕着额头,眼睛往下瞄。
  嘿,这案桌还自带三八线呢!
  两竖一横三条红线,正好同桌脚相接,一个方方正正的框。红得鲜艳,红得耀眼,一个大写的警告,暗示她只能在框框内活动。
  徐冉挪脚尖用鞋底蹭红线。心想这红线是用什么颜料制的,擦得掉吗?
  太子一脚踏进殿门,正好望见她在拿脚来来回回地擦地上的红线。
  “你在做什么?”
  徐冉猛地一抬头,见是他,连忙缩回脚,摆手笑嘻嘻道:“地上有只虫子爬,我拿脚踩虫呢。”
  太子斜眼一睨。
  虽知她是胡诌,却还是招手唤了位宫人前来:“为徐娘子换双鞋。”
  宫人站在门外不敢进来,接了吩咐连忙去找鞋。
  不多久宫人找来了鞋,有些为难不知该如何将鞋递过去。没有太子的准许,她们不敢入内。
  这个时候徐冉坐在门边的好处就凸显出来了,她往外挪了挪,站在红线边框框上,一俯腰就将鞋接了过来。
  一边装模作样地换鞋,一边问:“嗳你们怎知我穿多大的鞋?”难不成还特意跑去徐府拿的鞋么?
  宫人答:“娘子入东宫前,一应衣饰都已经备好的。”
  这服务,一流啊!
  换好鞋,徐冉继续趴在桌上温习功课。等到休息时间结束,该去思华殿继续礼训,往周围看一眼,根本不见学神的身影。
  许是在里面的屋子。徐冉犹豫,要不要打声招呼再走?毕竟学神刚刚入门时看到了她,要是这么一声不吭地就走了,好像不太礼貌?
  她这样张望许久,等思华殿那边差人来催,大屏风那边忽地传来一个声音:“快去吧。”
  徐冉倏地一下红了脸。
  原来他刚刚就在那里。那定是什么都瞧见了,她伸长脖子东张西望的样子,肯定特别猥琐。
  万一学神以为她是偷窥狂……
  顶着一张猴儿红的脸,徐冉继续礼训。一忙起来,也就没有闲心想其他的了。等到中午吃饭的时候,午膳摆好后,太子也过来了。
  徐冉不敢轻易搭话,吃饭的动作也特别小心翼翼。
  太子心里纳闷,以前见她吃起饭来特别起劲,恨不得能一口吞下十大碗的那种。今儿个怎么没有胃口了?
  因为案桌的事?
  徐冉正一颗两颗地拣着米粒往嘴里送,忽地有人往她碗里夹了一块片牛肉,“你若嫌地方小,往外再挪两寸便是。”
  徐冉懵住,哈?
  太子想了想,又道:“有事便说,莫闷在心里,孤不是那等小气之人。”
  徐冉:学神好像自动脑补了些什么不得了的内容?
  等吃过饭准备午歇了,昨晚早歇的徐冉没有丝毫困意,走到春华殿准备看书,发现红线框框果然往外挪了两寸。
  徐冉无语凝噎。
  翻开书开始看。
  读到不懂的地方,一不留神念出口,唇齿间仔细琢磨。前头素华隔着窗纱轻声唤她:“徐娘子?”
  徐冉抬头,侧着身子一偏,素华紧张地往里指了指:“殿下在里面安寝,娘子声音放轻点。”
  徐冉一吓,方才她分明见着殿下吃完饭往玉明殿去了!要是知道殿下在此安歇,打死她也不会出声的!
  或是看出了她的疑惑,素华轻声道:“玉明殿左边有条小道,正好同春华殿相通,殿下是从右边门进来的。”
  难怪,她说怎么没见着他往正大门口走呢,原来是走右边门。徐冉放下书,快速往后扫了扫,没瞧着人影。
  或许学神睡着了。
  太子躺在榻上,转辗反侧,无法入眠。
  他不习惯与人太过接近。共处一室,且还是在他安寝的地方,这还是头一回。
  在外面他是太子是一国储君,须时时谨言慎行,不得有丝毫差错,就连洁症,必要时也需忍耐一二。
  但入了春华殿就不一样。这是属于他一个人的地方,他想怎样就怎样,不会有人来打扰他。
  他喜欢一个人待着。
  太子揉揉太阳穴,莫名有些烦躁。
  怎么就许她进来了?
  翻了个身,隐隐约约听得她的念书声。
  再一听,没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