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四十二章 永远无法预料的变化
  见到这一幕,维克托放下了枪,刚才那一击并不简单,额头上已经浸出了冷汗,口中缓缓吐出一口憋着劲儿的气,很快,维克托便微微喘起气来,这一击消耗了他很高的精神力。
  正如刚才所说,天臧与维克托可以使用次元之力,但超越这个世界承受的力量一旦触发,便会产生难以想象的后果,迪拉克之海的大门永远敞开,在直面威胁之后,维克托果断做出了使用次元之力来进攻的决定,并将更多的力量用来控制对空间的影响上,不得不说,这要比随意自在的使用次元之力更加困难,更耗费精神。
  炽热的白光闪烁,这个世界恢复了正午的空明,浓云消散,雷声没了,闪电没了,似乎连大海都诚服在了那一击之下,变得平静了很多,不敢再咆哮。
  怨念体站在海面之上,整个身体不断歪歪倒倒,一半的躯干被白光侵蚀炸毁,连一张脸都不再完整。
  “三段式进攻,这也算是以众敌一最有优势的进攻模式了,运用到这个地方,倒是给怨念体好好上了一课!”融合体见到这个结果,对怨念体的遭遇不屑一顾,如果他动手,或许效果会更具冲击力,但如果他动手,变数就会大很多,不说别的,动手的战场必须在意志空间内,如果不能保证百分之百做到一击必杀,那么,在意志空间之中安放的人类,就是一个很显而易见的变数存在点。
  “现在他的身体严重损毁了,但不知道真核会做出怎样的选择,我还看不见任何回应。”雪姬淡淡开口道,她一直在用式化之力观察着怨念体。
  返回大海海面,怨念体表情苦笑,但并没有被这强力一击彻底震慑住,看着维克托微微喘气,他似乎还很庆幸,“原来如此,我知道你的力量远远不止这个程度,但,受到空间密度的限制,你们能使出的力量,最大就这样了,真是可惜,意志境界太高也不是什么好事情,我还以为承受不住这样的进攻,看来我多虑了,这枚真核,轮回之光,在我的影响下,似乎已经开始了自己的行动,所以,不要以为你们已经赢定了!”
  说完,怨念体竟然嘴角上翘,笑了起来,但笑容在那张残破的脸上,却显得极为狰狞。
  “废话可真多!”郑岩突然大喝,“都这样子还大言不惭!”
  话落,残影呼啸而过,郑岩发动了进攻,维克托没有阻止,与离郑岩最近的空噬对视一眼后,空噬立刻跟了上去,其余人并没有动。
  这是必须的试探,怨念体似乎根本就没有丝毫畏惧,郑岩的冲动恰好能够证明这一点,对方是否是在虚张声势,但必要的保护必须存在,空噬的跟进便是对郑岩的保护,并不是跟随郑岩去攻击怨念体。
  然而在众人的注视下,当郑岩出现在怨念体身边的那一刻,抬起拳头便是一记猛攻,怨念体却在这一刻闭上了眼睛,这一举动令维克托在意了起来,所有人都露出了不解,包括郑岩在内,但拳在手上不得不发,一拳冲击,突然,从海面之上,一道水幕猛然升起,竟形成了一道屏障,郑岩的拳头狠狠砸在了上面,几乎在同时,整个人往后飞了出去,跟进的空噬一把将其保护下来,安全落在了远处。
  “那水有问题,可以反弹攻击的力量!”郑岩震惊道。
  而这时,怨念体似乎没有使用任何力量,整个人从海面之上缓缓升了起来,速度极慢,但大海却在这一瞬变得疯狂了!
  大海的起伏并没有按照常规的形式,而是如同煮沸了的热汤,一个个巨大程度不一的水泡从海面之上冒出,而后炸裂,掀起巨大的水浪,整个海面完全混乱了起来,洋流纵横交错,逼得众人不断移动位置,因为一旦停下,脚下便会瞬间涌出巨大的水泡。
  这一现象令所有人都懵了,但天穹之上的雪姬与兰宝她们却看得分明,雪姬的脸色再次变了,融合体瞬间注意到了这点,并立刻猜到了某个可能。
  “轮回之光开始彻底反吞噬怨念意志了!”雪姬开口,融合体暗道果然。
  “我都说过了,不要认为你们赢定了。”怨念体用仅剩的那半张嘴说道,看着因躲避海面涌起的水泡而不断闪避的众人,怨念体却抬起了头,目光越过天穹,仿佛直接观望到了星空之中,在他所看的地方,便是另一个异空间,封印了血尘始祖的所在。
  “这家伙想干什么!?”融合体立刻驱动意志空间挡在了封印星空前,但怨念体的目光依旧没有变化,似有些茫然,融合体这才想起,无论封印星空还是自己的意志空间,都没有实质性的存在于三维宇宙之中,对方通过肉眼是看不到的,此刻怨念体的目光,只是一种感觉,他在凭感觉仰望封印星空!
  只望了片刻,怨念体便把头低回去了,似乎开始自言自语了起来,“我夺取轮回之光的真正目的,你们有谁知道吗……”
  此话一出,天穹之上,兰宝突然传来了剧烈的情绪波动,“那家伙……我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而大海之上,怨念体的眼神再次变了,那双瞳孔,正逐渐由白转黑。
  “……了不起的人类,希望与绝望并存,渴望得到所产生的希望,无法得到所产生的欲望;击败强大敌人的希望,被强大敌人挫败的失望;对新生未来的希望,对死亡命运的绝望,这一切矛盾,皆由人类的意志产生,我,代表着其中一面而存在,集中了所有生命的负面情绪,嫉妒、憎恨、色性、恐惧、残忍、暴戾、绝望,以及自残……”
  怨念体的自言自语,清晰的传入了所有人耳中,维克托怔了怔,在意志之中快速开口,“这家伙状态不对!”
  “还用你说!”神罗也快速回道,“我看这家伙已经疯了!”
  “……我为何而存在,人类的这一切怨念为何而存在?”怨念体继续开口,他还在不断的上升,离海面已足有数百米,然而大海的起伏更加的剧烈,那些冲天而起的水泡,竟开始散发出一阵阵恐怖的红芒,那是强大的血尘之力,这些血尘之力汇成一股股乱流,在大海之上不断横冲直撞,令维克托等人不得不加快速度闪避。
  “人类自己有没有思考过这个问题呢,有没有思考过,这些负面情绪的极致,仅仅是绝望吗?不,不是绝望,是自残、自毁……”怨念体说着,蓝色的天空再次浮现出了黑云,闪电劈斩,雷声惊天,狂风开始怒号,大海之中,一声声兽吼不断从深海之中传来!
  “感染体!”辰兰儿用蓝发探了探海面以下,神色惊恐,“好多,数不清!全都往这边过来了!”
  “大家离开海面!”维克托大喝,所有人快速腾空,往高空跃去。
  “……自我毁灭!”怨念体对于眼前这群人的行为已经完全选择了无视,他的状态越来越诡异,“当一个人的绝望到了极致,他不会暴戾,他会追寻死亡,被绝望折磨令他无比渴求死亡,或许在死亡之前,他会做出很多伤害别人的事情,但最终依旧是死亡。人们孤独、抑郁、不得志、不满足,人们悲愤,当悲愤到了极致,他便会选择死亡,因为死亡,才能让更多人铭记他的悲愤,但这种铭记,仅仅是一种宣示,宣示自己的绝望,影响着更多人为了得到解脱而选择死亡,因此,人类负面情绪的极致,就是自我毁灭!”
  说着,那些在大海之上不断流窜的血尘之力,瞬间以极快的速度逆天而上,击中了那残破了的躯干,躯干便开始了惊人的重生,但重生之后的部分肉身,颜色不再是暗红,而是如同鲜血一般的血红。
  断去的左臂也恢复了,怨念体展开双臂,仿佛在拥抱这股力量,仿若君临天下,在高空之中不断上升,加冕恶之王冠!
  “人类想要自我毁灭,无比庞大的怨念终究会影响一切,无论当下这个社会存在多少希望,这股绝望随着时间推移也不会消散,最终,这些怨念吸引来了想要得到它的存在,血尘得以降临!”
  此话一出,除了雪姬,所有人倒吸一口凉气,包括融合体在内,血尘的到来,的确不是巧合,七芒为何会选择地球作为藏匿点,冥冥之中,血尘早就被这股怨念吸引了吗!?
  可是,这说不通啊!血尘早在人类还未出现的时候就已经到来了,那个时候根本就不会存在怨念这种东西!
  说到这儿,怨念体再次抬头看向了天穹之顶,然而这一次,他的目光焦点很明确,竟对准了雪姬!
  而这一刻,雪姬往后微微一退,其双眸瞬间褪去了赤红,整个人恍惚着差点倒了下去,融合体上前扶住雪姬,而当融合体接触到雪姬身子的一刹那,一股莫名奇异力量透过融合体的双手直接轰向了意志融合之海,在这一瞬间,我与七芒同时睁开了眼睛,融合体也停止了动作,雪姬的表情也已经变了,双眸之中似乎有着无数的信息在闪烁。
  怨念体露出了笑意,整个身体持续升空,兰宝的声音快速传进了意志空间,“这一切都是有目的的!”她的情绪显得极为激动,我与七芒却早已陷入了震惊之中,“放心,雪姬要完全觉醒体内的星辰之力!”
  听了兰宝的话,我看向七芒,几乎不用开口,意识达到了惊人的统一,必须尽快恢复成意志融合的形式!
  同时闭眼,然而,当我们睁开之后,却发现对方依旧站在自己的面前,重复试了多次,我们惊恐的发现,意志似乎无法再进行统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