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章 赌战 四
  在上一个纪元的时候,很多先天神圣都被龙族的不朽金仙带着大军以军气镇压过。
  “都说上一个纪元的时候,师北海纵横往来,无人能及,不想如今竟是膨胀到了这个地步,竟敢孤身一人拦于阵前。”须鸿道人摇了摇头,的确,他不是师北海的对手,面对师北海的邀战,他避而不迎,传出去之后,会惹人耻笑,但只要他能够以大军军气将师北海生擒,那么被人耻笑的,就不是他,而是师北海了。
  “好个心思险恶的须鸿道友。”
  “我孤身而来,你竟是以大军相迎,我倒要看看,你这军气,能够维系多久。”看着那军气陡然而下,师北海不慌不忙。
  上一个纪元他被三族神庭通缉的时候,被追得满洪荒的跑,面对大军,他已经很有经验了——大军军气威能再强,对孤身的修行者再如何的克制,又能如何?
  只要能够在大军军气合拢之前,抽身而走,那在如何恢弘的军气,也只是一个笑话而已。
  而这,正好便是师北海的强项——师北海的速度,冠绝洪荒。
  军气化作天罗地网拢下来的时候,师北海嗤笑了一声,往后一退,然后那军气所化的天罗地网落下——却是贴着师北海而过,落到了空处。
  “咦咦咦,须鸿道友想要凭借军气胜我,可须鸿道友对军气的把控,实在是不怎么样嘛。”师北海嘲笑的声音响了起来,一边说,他还一边凝水为刀,往那军气当中斩了一记,令那军气微微的荡漾起来。
  如是者三次之后,另一边,云中君已经是调度着麾下的大军,再一次朝着须鸿道人的大营发起了进攻。
  “原来如此!”看着云中君和师北海的动作,须鸿道人陡然醒转过来,察觉到了师北海的用心。
  “这位领兵的云中君,倒是有些急智,见不能破我大军,便想着令师北海前来激怒我,引我以大军军气相斗,以此消耗我大军士气。”
  “我不上他的当,既然师北海邀战,那我便出营陪他斗上一斗。”
  “我去之后,你等须得谨守大营,不得擅自出击。”须鸿道人朝着营帐当中的三位府君嘱咐了一句,然后便是一步跨出大营,“师道友既然邀战,那我自当奉之。”
  “不过,这里太小施展不开,你我不妨走远一些。”须鸿道人笑着道,身化流光往另一个方向而去。
  ——他不是师北海的对手,但他也不想自己被师北海压制,甚至于击败的场景发生在众目睽睽之下。
  “也好。”师北海点了点头,同样摇身一错,便是追着须鸿道人而去。
  一天以后,云中君收兵的时候,师北海便是按照云中君的吩咐,结束了那须鸿道人的交战,舍了须鸿道人而走,回到了云中君的营寨当中。
  两位先天神圣的对战,师北海无论是速度,技巧,还是法力神通,都是远超于须鸿道人,战斗一开始,师北海就处于了全面的上风,自然是想战便战,想走就走。
  而须鸿道人,则是在师北海离开后,过了足足半天的时间,才回到了营寨当中——师北海离开以后,他不能确定师北海是已经抽身而走,还是隐身匿踪在一旁等着伏击,一直到他接到了营寨当中的传讯之后,才放心回到了自己的营寨当中。
  “不当人子,实在是不当人子!”营寨当中,须鸿道人想起了师北海离开之后,自己还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样,不由得又是骂了起来。
  于是,龙城一方和须鸿道人一方,彼此之间的战争,便在云中君和师北海的把控之下,进入了一个极为默契的节奏。
  云中君进攻,须鸿道人防守,每天三战,每一战之持续半个时辰,半个时辰之后,无论胜败,云中君都会鸣金收兵,就算有时候,须鸿道人刻意令麾下的将领们,放开了口子,但云中君也是绝不贪功。
  除此之外,每过一个月的时间,师北海便会出现在须鸿道人的大营之外,向须鸿道人邀战,两位先天神圣,战过一天之后,也不论胜负,而是各自回返。
  ……
  “云道友,你到底想要做什么?”十年之后,师北海终于是忍耐不住心中的疑惑,他和须鸿道人的战斗,已经是经过了一百多次,虽然每一次,他都处于绝对的上风,但一天的时间,须鸿道人刻意防守的情况下,他想要击败须鸿道人也是做不到的。
  “接下来的十年,师道友你只和须鸿道人战半天时间,余下半天,你则隐于须鸿道人周遭,寻他破绽而击。”云中君不慌不忙的,朝着师北海下了第二个命令。
  “师道友熬过神鹰吗?”片刻之后,见师北海的目光依旧是落在自己的身上,云中君才是出声问道。
  “熬鹰?”
  “神鹰,乃是天地之间最为桀骜的一种生灵,擅飞行,目光敏锐。”
  “常有修行者捕捉神鹰,以为修行伴侣。”
  “不过,神鹰桀骜,想要令这神鹰如实臂助,那就得花费相当的精力来驯服他。”
  “而这驯鹰的过程,便被叫做熬鹰。”云中君缓缓出声。
  “须鸿道人的大营,便是我要熬的那一头神鹰。”
  “我以十年的时间,叫其大营当中的士卒,习惯我的节奏,每天三战,每战半个时辰。”
  “而须鸿道人与师道友每月一战,每战一天的时间。”
  “等到他们习惯了这个节奏之后,我在全军压上,他们猝不及防,我必能破其大营!”云中君自信无比的道。
  “但你的条件,是取决于他们没有防备的前提。”
  “我们兵少,他们兵多。”
  “就算来引战的守军猝不及防,但他们大营当中的守军,却不可能放松警惕。”师北海皱了皱眉,指出了云中君计划当中最大的破绽——这个计划,云中君显然是太想当然了。
  “警惕心啊。”云中君叹了口气,“修行者也好,寻常生灵也罢,总归都是有极限的。”
  “他们的警惕心,又能保持多久呢?”
  “十年?”
  “二十年?”
  “三十年?”
  “其他人在外面厮杀,分润战功,而守营的人,却是什么也捞不到。”
  “反正是一场必胜的战争,反正敌人也没有机会攻进营前。”
  “既然如此,那他们为什么不趁着这个时间,多修行一阵子,还非要绷紧他们的心神,提起他们的警惕?”云中君低声的笑着,“不患寡,而患不均啊。”
  云中君的感慨之间,师北海的心中,陡然一震寒气涌现出来。
  “师道友,纵横往来,转战四方,我不及你。”
  “但引兵相争,攻城克敌,你不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