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发户的前妻重生了[年代] 第122节
  过了会儿,他猛得起身,出门拿了把扇子进来:“你睡,我给你打扇子。”
  这人有个原则底线,关系不给搞,好处不给借,还有卧室,晚上她休想离开。
  所以在他这儿,底线不可能通融。
  那王戈壁呢,她搞定阎佩衡了吗,怎么搞定的?
  好奇害死猫啊!
  ……
  第二天是周六,阎佩衡打电话来问钱情况,阎肇只说了句很好,在办,就把电话给挂了。
  阎佩衡于是再打,大概想跟儿子多聊会儿,又提起小旺和小狼几个,说正好暑假,让阎肇带着几个孩子回趟首都,他最近无法离开,但他想见见孩子们。
  “不能。”阎肇把电话挂了。
  陈美兰真担心,怕他爹要给他气到重犯心脏病。
  早晨她得去学校替俩孩子开家长会,领他们的成绩。
  继而他们就要放暑假了。
  陈美兰随着阎肇出门,正好碰上齐松露,穿着她那件褐黄色的背心儿,以及在批发市场时穿的裤子,这一套洗不干净汗渍的衣服,能见证她长达6年的人生苦难。
  不仅陈美兰被吓了一跳,阎肇皱起了眉头:“小齐同志,你这衣服……”
  齐松露深吸了口气:“既然要上电视,我要让整个陕省的人都看到我曾经的样子,看到我从一个正规厂的会计到小摊小贩,又到煤矿工人的样子。”
  从被游街,再到下广州,又回西平市开小批发摊,齐松露的人生里确实是满满的苦难。
  她必须让全市的人都看到她的样子,她被汗浸透的线衣,她腰上系了几层结,防止被人扒的裤子。
  陈美兰灵机一动,说:“齐姐,你要不介意的话,给咱打个广告?”
  齐松露顿时一愣。
  阎肇甚至皱起了眉头。
  煤矿和工地,最重要的东西就是安全帽,不论高空抛物还是塌方,安全帽是用来保命的,一个农民工一条命,一条命的后面就是一个家庭。
  西山公司的安全生产中有一样就是安全帽,上面印着西山公司的名字。
  那是专门从上海定做的,符合国际标准的安全帽。
  齐松露目前在西山公司上班,这套衣服加个安全帽才是最标准的煤矿工人。
  “再戴个安全帽吧,西山公司,最安全的煤矿公司,你给咱们打个广告,完了我送你一条梦特娇的裙子。”陈美兰说着,兔子一样蹦进门,去给阎西山打电话了。
  阎队的脸,在她身后裂了。
  过了五分钟,阎西山的骚红夏利出现在美兰家门前面。
  阎西山光着膀子,一脸悔丧的从车里出来,把安全帽丢给了齐松露,说话语气也是气啾啾的。
  “给,这是美兰的安全帽,女式的,专门订作的,她还没戴过了,你小心点戴,别搞脏了。”阎西山压抑不住对齐松露的讨厌。
  齐松露更讨厌阎西山,并不说话就走了。
  阎肇皱起了眉头,看着阎西山排骨精似的光膀子,和那比女人还细的腰,问:“昨天晚上你是不是又去夜总会了,衣服呢,喝丢了?”
  “阎肇,你可不要败坏我的名声,小心叫我闺女听见对我有想法,老子报了夜大,天天晚上读书,你去问问老师,看我有没有旷过一天课。”阎西山给气的说。
  是的,既然齐松露是陈美兰的人,他也得防着齐松露要把他踢出西山公司,为了能在财务工作中盯好齐松露,他报了夜大,专门修习财会。
  夜总会他八百年都不去了。
  那为什么今天他是光膀子呢
  他妈的,谁敢相信,刚才来盐关村的路上,阎西山看到陈德功和他工地上一个秃头,也一人穿了一件鳄鱼t恤,跟他的居然是同款。
  远远看过去,一条红鳄鱼,一条绿鳄鱼。
  农民工皮肤又黑,一眼望过去,丑的让人想吐。
  这年头,真是个狗都穿得起名牌。
  阎西山当即把他身上的脱了,他死都不跟陈德功那种农民工穿一样的衣服。
  第82章 大孝子(娘就坐在那扇窗户里,一直)
  市局。
  外面记者在拉电线,录相机就位,民警们正在布置公审现场,手裁的红色大字贴起来,武警四周戒严,检察院的工作人员在会场讨论情况。
  从公安局到拘留所的整条街,从早晨八点开始戒严,虽说不公开,但整条路被好奇的民众们挤的水泄不通。
  公审大会,从现在开始准备,下午四点准时开始。
  而会议室里,此刻却是阴云密布,一群领导们唇枪舌箭,正在为了呈交给检察院的《起诉意见书》中关于几名罪犯的量刑而争的不可开交。
  阎肇只是分局一个小副局长,目前还轮不到他发言,只有听的份儿。
  范祥手里有人命,死刑,今天的公审就是为他准备的,两颗花生米也早就备好了。
  但是于范振华和米局长的起诉意见,领导们则一直在争论。
  尤其是市局的郑副局长,堪称手舞足蹈:“是,范振华和米德简直是咱们公安中的败类,混蛋,但他们只是豢养混混,又没有亲手杀过人,他们罪不致死……”他两只手使劲往自己胸前兜着:“咱们都是人民的干部吧,大家要不要将心比心……”
  这时阎肇突然开口:“从84年改革开放始至现在,因混混流氓滋事,强奸,抢劫以是恶性,致死者,罪难道不该算到他们头上,若将心比心,谁敢碰我妻儿分毫,天涯海角,捕之,毙之。”
  郑副局长也还年青,而且是军转干部,人家在部队上可是旅长,自认军转的都该服自己,没想到分局一个小小的副局长会反驳自己,愣住了:“你说什么?”
  “案件全是我津东分局的,我主死刑。”阎肇说。
  郑副局长啪的一把就拍桌子了:“荒唐,国外都废除死刑了,人家美国多开放,死刑都用电击了,就咱们还是搞子弹,再说了,一个主任一个老局长,你要全毙了,以后谁还敢到咱们西平市来当干部?”
  阎肇的目光穿过人群,定格在郑副局长的身上:“您可以选择去美国当干部。”
  “荒唐!”又是啪的一声。
  这种场合,其实郑副局长的态度才是对的,没人当干部是为求死,大家是为求生活,求财,或者有人胸怀理想,但比理想更重要的是平安到老,是拿到那笔退休金。
  郑副局长越是这样,同僚们就越会支持他。
  孙怒涛抱病出席,想争论吧,没力气,马勃站了起来:“郑副局长,因为混混流氓入室强奸抢劫,盗窃入室,直接致死者,仅去年就有32人,更有5名儿童,最小的两个月,但凶犯只被拘留了两个月,在米局的干涉下就被放了。”
  嗷嗷待哺的婴儿,凶手掐死他的代价只是在拘留所打两个月的毛衣,缝了两个月的扣子。
  是凶手该死,还是把他捞出拘留所的那个幕后黑手更该死?
  所有人都沉默着,因为马勃翻出了案发现场的照片,一张张的正在往黑板上贴,那种惨状,让所有人的心都是那么的悲痛。
  但就在这时,突然有人一声冷笑,那冷笑刺耳,让人骨寒。
  郑副局长顿时觉得自己抓到了阎肇的把柄:“阎肇,起立,这么严肃,悲状的场合,你为什么要笑。”
  阎肇收了笑,原本就冷峻的面庞上肌肉正在收紧,致使他那双漆黑的眸子仿如寒夜,月光下出峭的宝剑一般,闪着一股令人胆寒的光。
  他缓缓站了起来,身高一米八几的男人,侧袖的金盾映在窗外透进来的阳光里,面庞也给镀上了一层金色,眉眼亦给阳光染成金色。
  但他的眸子却是那么的冷寒,冷盯着郑副局长。
  郑副局长莫名觉得头皮一紧,虽说也曾是军人,但敌不过这种从步兵连退下来的,入过狼烟的血性汉子,不由自主打了个寒颤。
  一字一顿,阎肇说:“事关人民利益,必须杀一儆佰!”
  贪污和清廉价之间的界限或者可以模糊,但生与死的红线必须扞卫。
  张局终于开口了:“人民的利益不容侵犯,我主张死刑,举手表决吧。”说着,他举起了自己的手。
  津东分局所有参会的人集体举手,渐渐别的分局和市局的领导们也举起了手,最后只剩郑副局长一个人,缩了两缩,他也举起了自己的手。
  三个死刑,全票通过。
  目前,这种严打的专项案子可以不报省厅批准,他们自己做决断。
  另有秦副局长说:“向省厅汇报吧,也要安排全市各分局通报,加班学习。”
  这就等于定调了,顿时会议室的气氛也松了不少,大家开了一早上会的会,这会儿才敢伸个懒腰。
  米局和范振华还要厅里复核,范祥是今天就吃花生米。
  从会议室出来,马勃悄声说:“阎队,够硬的啊,你今天给咱们分局长脸了。”
  孙怒涛得的是肺癌,晚期,医院说开刀是死。
  不开刀也是死,他索性就不开刀了,也瞒着没告诉任何人,力争奋斗到最后一天吧,他觉得自己可以。
  但他所有说的话已经有一种安排后事的意味了,他对熊向党说:“回去就召集各派出所的民警们组织开会,把会议精神传达下去。公安干警里的保护伞,黑势力,比穷凶极恶的杀人犯更加值得我们警惕,我们也必须认真做好自己。”
  “以后我也要向阎副局学习,学习他这种刚正不阿,敢于跟上级叫板的精神。”熊向党说。
  孙怒涛无奈笑了笑:“别的可以学,顶撞上级就不要学了,以后跟着他干就行,上级让他去顶撞,明白吗?”
  阎肇硬,敢顶领导是因为他上面有他老子,他捅破天有他老子罩着。
  而且他自己本身不喜欢升职,只喜欢干工作,上面有看不惯他的领导也得忍着。别人像他这样顶撞上级,不是个死?
  不论如何,今天的公审将在电视台播出。
  届时大家一起看着电视开会,那影响力,那感觉,估计到市的公们们,肯定无一不是心惊肉跳了。
  孙怒涛还想跟阎肇多聊会儿,张局出来了,说:“下午要公审,阎副,中午一起吃饭吧,咱们好好聊聊?”
  “可以。”阎肇说。
  走廊上所有的上级和同事都在看他。
  局长定调要跟阎肇一起吃饭,这是在力撑阎肇,向同僚表明自己的立场。
  但郑副局长不服气,他也出来了,而且一路跟着张局长,两只眼睛都是红的:“张局,我是为我自己吗?我是为了大家好吧?”
  阎肇一个眼色,孙怒涛把齐松露的《申诉书》递了过去:“老领导,咱们俩今天一起吃饭,一会儿你听我聊聊这个案子?”
  帮齐松露平反是可以上电视讲话的,这可是出风头的事情。
  而且谁不愿意看女流氓,不愿意看一个漂亮姑娘上电视。
  估计到时候全市的人都要观看,这可是出名的大好机会。
  这件事还没有上过市局的会议桌,而且一旦上会议桌,它将又会被无止境的开会,讨论,再开会再讨论,大家还要一起踢皮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