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将军生存手札[古穿今]_分卷阅读_12
  为了庆祝搬新家,晚饭秀春准备做一顿好的,割了一块过年腌的腊肉,锅里滴上几滴菜籽油,先把腊肉炒七八分熟,再切大白菜下锅爆炒。又敲两个鸡蛋,清汤窝荷包蛋,玉米面窝头是昨天剩下的,直接在锅里热上就成。
  做好晚饭,秀春把家里仅有的一个盘子盛上菜,窝窝头拾到碗里,端到堂屋的炕几上。
  “奶,来吃饭了。”
  因为把老三一家五口撵走,钱寡妇跟秀春置了气,也不吭声,秀春喊她吃饭就吃饭,吃完饭就一个人去屋里坐着继续生闷气。
  这种情况下秀春是不可能再说啥软话去讨好钱寡妇,她置气就让她置气,这种事总归得钱寡妇自己想明白才行,她要是死钻牛角尖只考虑她儿子,秀春也没办法。
  祖孙两相对无言,晚饭后,秀春刷了锅碗,盘腿坐在堂屋的炕上盘算新家需要添置的东西。
  盘子和碗至少得再添两个,还有大铁勺,秀春现在用的铁勺真的就是个勺,勺把早断了不知道扔到哪去了。
  棉被铺盖还得各做一床,这个是大工程,首先得解决棉花问题,再有就是用来做被里被面的布,今年过年从供销社花钱买的布还没动,她和钱寡妇每人供应八尺布,至于棉花,今年生产队给每个社员连籽分两斤,这些加起来还不够一床被。
  还有藤框、藤篮都得再编几个盛杂物...
  秀春正犯愁,门外传来郑二婶的吆喝声。
  郑二婶左手拎着大小两个篾篮,右手拎了一个土布袋。郑二叔把秀春和钱寡妇存放在他家地窖的口粮用大水桶挑了过来。
  “春儿,粮食我给你搁地窖。”
  秀春忙领郑二叔去地窖口,郑二叔下地窖,郑二婶就负责在地窖口递粮食。
  怕粮食春天之后受潮,秀春扯了张破草席铺在地窖里,在地窖里折腾一通,郑二叔爬了上来,道,“春儿,你这样不行,这几天不下雨还好,等下了雨里面一准受潮,这样吧,回头我从家找几块木板,给你钉个地窖盖,剩下的就扔地窖里面垫粮食。”
  郑二叔平时做得就是手艺活,敲敲打打的事他在行。
  秀春求之不得,赶忙道谢。
  郑二婶指指搁在堂屋门口的篾篮和布口袋,道,“篾篮留着你装东西,布袋里是鸡蛋、鸭蛋,你好赖搬个家,我跟你二叔也没啥好东西送你。”
  打从秀春来这儿起,郑家人对她已经够照顾了。
  秀春收下了篾篮,鸡蛋和鸭蛋无论如何都不愿收。郑二婶还有三个孩子呢,这么贵重的东西,不给孩子吃,拿去粮站卖了换钱也是好的。
  见秀春执意不要,郑二婶也就不再勉强,瞅了一眼黑黢黢的屋里,郑二婶把秀春拉到一边嘀咕,“你奶没说啥吧。”
  秀春摆摆手,“她还能说啥,就不高兴呗,过两天就好了。”
  “哎,春儿,你这法子想得挺好,能逼得孙有银两口子出面帮你撵人...可真有你的!”
  秀春嘿嘿笑,把宋建军搬出来做挡箭牌,低声对郑二婶道,“我大舅给我出的主意,我大舅常看兵书,告诉我这一招叫借刀杀人。”
  郑二婶不明白啥叫借刀杀人,不过宋建军的名号她听过,合作社有名的大学生,知识分子里面领军人物,有他给秀春出主意,郑二婶也就不奇怪了。
  大坟前生产队,原本用来搁置农具的屋里,此时已经乱了套。
  牛蛋和狗蛋在为挣最后一个窝窝头而打架,三丫争不过两个哥哥,未免伤及无辜,默默地靠坐在墙角,尽量缩小存在感。
  和三丫一块坐在墙角的,还有孙有粮,从旱烟口袋里捏了一撮旱烟草,卷了一根烟棒,搁嘴里吧嗒吧嗒抽着。
  屋里连个睡觉的炕都没有,葛万珍跪在地上,用干稻草打地铺,断了食指的那只手糊上了黑膏药,被生产队里的赤脚医生拿木板块固定了住。
  屋里黑黢黢的,只有板凳上一点豆油灯发着微弱的光。
  要啥没啥的破地方,现在还得打地铺,住在他们隔壁的老地.主何铁林就是这么睡的!
  他们可是贫农,竟然沦落到跟地.主一样的下场,葛万珍忍着手上传来的疼痛,越想越来气,再看她男人,竟然还有闲心抽烟?
  甩了脚上的鞋狠狠砸过去,葛万珍吼道,“窝囊废,又抽烟,抽不死你!没种的东西,都怪你没本事,要不然咱们娘几个能到住到这种地方吗!”
  说到最后,葛万珍一脚踢乱了她刚打好的地铺,一屁股坐在地上嚎啕大哭,“天杀的,我咋摊上这种窝囊废男人,孙有粮,我要是你,现在就拿刀子去把秀春那个死丫头给剁了,蠢货,死人呐!”
  成天嚷着拿刀要剁了这个剁那个,就没见到她真敢去剁了哪个。
  孙有粮朝他婆娘翻了个白眼,懒得听她鬼叫唤,干脆出去喊老地.主下棋。
  孙有粮走了,遭殃的可是三丫,可怜的丫头就是个出气筒,葛万珍发布出去的邪火全给发在了她身上...
  是夜,秀春把炕烧得热乎,仰躺在东间的大炕上,闭上眼舒舒服服一觉到天亮。
  第二天一早,秀春还没清醒,就听到外边有人喊她。
  秀春清醒了些,听出是她外婆的声音,立马睁了眼,叽里咕噜穿衣下床,这个时候钱寡妇早就起了,在院子里喂老母鸡。
  钱寡妇和秀春她外婆两看生厌,自然互不搭理对方,瞧见秀春趿拉拖鞋出来了,秀春外婆笑吟吟的揽着外孙女的肩膀一块进屋。
  一进屋,秀春外婆就道,“春儿,快来坐下吃饭,外婆给你带了好东西。”
  “呀,豆花!油饼!”
  秀春盯着炕几这两样东西,直咽口水,豆花呐,大坟前生产队一年才给每个社员发两斤大豆,若非家里光景好的,哪个舍得拿大豆去磨豆腐啊。
  还有油饼,冒着葱花香味的油饼!
  秀春不客气的咬了一大口。
  “呜,好香好香!”
  跟她奶娘烙得油饼一个味道!
  知道秀春能吃,秀春外婆用铝饭盒打了满满一饭盒豆花,烙了两张大油饼,看秀春吃得香,外婆笑得见牙不见眼,“慢点吃慢点吃,没人给你抢,豆花还是热的,喝点豆花,外婆在里面滴了芝麻油,还撒了胡椒粉。”
  “外婆,你吃了没?你也一块吃点。”
  秀春外婆道,“我在家都吃过了,今天你大舅跟你大舅妈赶去兰州的火车,听说你把房子要回来,让我过来给你送点家当。”
  拉条趟生产队和大坟前生产队离的近,但凡有点事,口口相传,能传得老远。
  “大舅和大舅妈走啦。”
  秀春吃了一张油饼,喝了半盒豆花,就不再吃了,她想留点给钱寡妇尝尝,钱寡妇估计很久没吃过这些好东西了吧。
  秀春外婆看在眼里,只当不知道秀春的小心思,笑道,“天不亮,你小舅就赶马车送他们去火车站了。”
  看秀春吃得差不多了,秀春外婆把搁在炕上的布口袋扯了过来,里面的东西倒在炕上,一床棉花被,一个枕头,还有春天穿的布拖鞋和井口单鞋。
  挨着炕的藤篮里,有两个瓷碗、两个盘子、铁勺一个,铁锅盖一个,铝盆子一个...
  秀春外婆笑眯眯道,“昨天你大舅特地去市里给你买的,就知道你一准缺这些,能办的先给备了,不够的就写信管你大舅要,缺啥让他给寄啥。”
  第12章 狼崽子
  送走外婆,秀春喜滋滋的把外婆送来的东西都安置了,碗盘摞在一块搁在灶台上,再用笼布罩在上面挡灰层,原有的木头锅盖撤掉盖在地窖口上,换上全新的铁锅盖,铁锅里的破勺子先不扔,放在西间,日后肯定能用得上...
  白糖、红糖分别装在砂罐里,还有一斤豆油,装在油壶里,这些秀春都舍不得摆在灶台上,实在太显眼。
  想了想,秀春决定把它们搁在西间的炕上,担心被人惦记,再拿破口袋罩上,看了看还是不放心,琢磨着还是要请木匠打一副橱柜才行,橱柜上一把大锁,把值钱的全东西都搁在里头!
  还有新的棉被和枕头,棉被是白色的土布做里衬,被面是大红色牡丹锦鲤,枕巾应该是从被面上裁下来的布头拼接而成,枕芯是荞麦皮,松松软,仔细闻还有荞麦的香味。
  有了这床棉被,秀春今晚就能和钱寡妇一人一个被筒,就不用再像之前那样蜷在钱寡妇的脚边,想翻个身都害怕漏风!
  秀春外婆把她装豆花的铝饭盒也留了下来,剩下的豆花还在饭盒里搁着,从堂屋里出来,秀春把钱寡妇手里的扫帚拿了过去,道,“奶,你进屋吃点油饼,喝点豆花,院子我来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