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玉纳珠_分卷阅读_99
  说完,夫人们又是一阵的大笑,直说这缘分可真是妙不可言。
  而玉珠也跟着一阵陪笑,只是珏儿在一旁看得分明,自己的六姑娘,那笑意……甚浅,
  随后夫人们的兴致皆是转移到了如今这位袁曦姑娘为何会与白少一起共来参加宫宴的事情上了。当然这里还涉及到了解了婚约的尧家小姐。
  夫人们虽然不好直问,可是身在府宅里无聊生出的旺盛好奇心也是一时难以熄灭的,直觉得这内里定是尧白袁三家的儿女断肠大戏!
  可是旁敲侧击一番,玉珠小姐却从容地转移了话题,最后干脆起身,温言跟她们告退,移步别处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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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6章
  等得离人群较远些了,珏儿才轻声道:“小姐,不必将她们的话放在心底,毕竟……”珏儿想说毕竟那位袁小姐似乎要与白少展开一段情缘,大约也是不会跟太尉再好了的…… ”
  可是说到这里,珏儿都觉得赌气,小姐的姻缘怎么这般不顺?
  先前的王家公子就不说了,人虽好,但是婆婆凶悍,身体又羸弱,终究不是良配。
  而现在的这位尧家二郎,婆婆看着随和却不容易亲近,这二少现在看着倒是心疼着六姑娘,但是先前的桃花情债实在是多了些,三五不时的闹这么一出,别说六姑娘,她在旁边都有些难心堵肺。
  不过玉珠沿着文溪走了一段时间后,心情倒是比较着方才起身时略平静了许多,她从小便自知万事不可多多贪心,既然当初来京时,不曾奢求姻缘的美满,现在又何必为不曾奢求的事情而心烦?
  正自出神地看着溪中的点点水光,突然身后传来一道清亮的声音:“天上人相聚,地上人不圆。如此良辰如此美景,本该郎情妾意,形影不离才对,怎么袁姑娘独自沿溪而行,心中可是有什么烦心之事吗?”回头一看,白水流在后面缓缓走了过来。
  玉珠微扬了扬眉,淡声问道:”白侯爷觉得此刻我该有些什么烦心事呢?”白少微微一笑,道:“无论姑娘有何烦心事,白某若是能做些什么都愿意与你分忧一二。”
  玉珠抿嘴一笑,轻声说了句”不敢劳烦贵人。”
  转身快步离开。可是没走两步,听到白少在后面说道:“明日慈云庵上梁宝,所有参与兴建之人都要到场,还请袁姑娘准时到来。”
  在魏朝,举凡民宅修筑,都会在大梁上放置龟甲作为镇邪之物,以佑家宅。一般百姓便是些寻常的龟甲,而当官或富贵人家要讲究许多,所用龟甲或是从深江大河中所捕,或是从汪洋大海中捕获的巨鳌所请。而寺庙等因为不能杀生,故放置的龟甲都是石头雕刻而成。
  上梁宝仪式颇为隆重,是以所有寺中建筑工人举凡都要参加。
  玉珠点了点头道:“自然不敢缺席。”又往前走了几步,白水流去问在她身后,慢悠悠地又道:“难道袁小姐不想知道太尉今日为何失常吗?”
  玉珠没有回头,只是沉默了一会,淡淡说:“白少只要知道自己此问是何用意便好,无需为太尉烦忧。”
  这话说得甚是犀利,竟然让一向雄辩的白少有些失语之感。
  说完这句后,玉珠便快步离开。
  因何失常?无非旧爱尔?玉珠自然感觉得出,这位世家袁曦小姐在太尉心内的分量应该不轻,绝非冠阳公主一流的。可是关于太尉青葱年少的往事,她并不想知道,但想必一定旖旎浪漫,缠绵悱恻的很。
  只是后来这一对天作之合没有结果的缘由,倒是不用细究也大约能猜得到,杀伐决断的太尉大人在权势情爱的两难之间,最后是权衡利弊,牺牲了情爱,而与袁曦小姐分道扬镳。
  这般情节,并不是也不是感天动地的悲悍,乃是京城权贵豪门里几乎要日日上演的寻常戏码罢了。她并无意去细细详听,倒不如趁早归去,专心去做自己该做的事情。
  就在这时,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了眼前,尧暮野不知何时也离了亭台,迎面走来,看到她之后,才面色一松说道:“胡乱跑什么,转眼的工夫就不见了你。”
  玉珠没有说话,而尧暮野牵着她的手,似乎兴致甚浓地道:“宫宴时,有小广场可以放许愿灯,带你去可好?”说完也不待她的反应,便拉着她的手往皇宫的空地上走。
  来放许愿灯的人并不多,因为那些成婚许久的夫妻此时就算在宫宴之上也有各自钟爱的事情,要么与同僚高谈阔论,要么与要好的贵妇们聊成一团。
  也就那些还未成婚的年轻男女们会有此闲情雅致,来此点上一盏用竹篾扎制的松脂明灯。将灯点燃时,大多数青年都在灯纸上写下心愿。
  太尉牵着玉珠的手,兴致勃勃地地选了一盏灯后,提笔在上面写道:“迎风扶摇上青天,比翼盘旋看流年。”
  玉珠看着那一行字,本来已经压抑掩饰得得很好的情绪不知为何又微微变得浮躁起来。
  这等孩童一样的把戏,太尉不知为何居然玩得兴致甚高。太尉先是在灯的四周摸了摸,抚平了松纸,然后让玉珠将松纸灯双手托起,从火堆中抽出一根燃烧的手指粗木棍,伸到松纸灯里小儿手臂般的蜡烛上,腾的一下一股明亮的火光冒起,便看到松纸灯的四壁慢慢鼓了起来,缓缓脱离两人的双手。
  点许愿灯也是有些许的窍门的,因为松纸原先俱是向里面低垂的,要先把松纸提起,离灯中的蜡烛远些,这样点燃的烛火才不会烧到松纸。玉珠便看到身旁的几位男女就因为没有经验,而没有将松纸提起,蜡烛点燃时忽的一下便燃着了松纸,引来一阵惊呼,转眼间硕大的一只灯便化为了渺渺青烟和一堆灰烬,引得阵阵的叹气嬉笑声。
  反观太尉大人,动作却娴熟流畅了许多……
  待明灯慢慢升起时,玉珠不知为何突然开口问道:“太尉大人以前是与何人放过这灯?”
  说这话时,一旁有人放起了烟火,嗖的一下飞向了天空,在巨响声里,散为漫天的星斗。炸裂开来的轰响声淹没了玉珠的问话。
  太尉低头在玉珠的颊边蹭了蹭,却没有回答玉珠的问话,只是泰然自若地指着空中的点点灯火,开口道:“此处不甚壮观,待七夕节时我带你去京郊的渡河旁去观灯可好……你方才可是说了什么?”
  玉珠也没有回答,只是出神地看着那烟火在天空划过一道美丽的弧线,转瞬间便消失在无边的夜空中……
  最后才到:“没什么,只是有些疲累,不知这宫宴何时结束。
  放过了许愿灯,玉珠与太尉回返宫宴时,迎面看到白水流与袁熙小姐走过来,想来也是放许愿灯的。行到近前,袁熙小姐对着玉珠微微一笑,四人便默然插身而过。
  这次尧暮野倒是没有失常,只是牵着玉珠的手,目不斜视地走了过去。
  宫宴还在进行,圣上坐在龙椅上微笑地看着下面诸位大臣和贵妇,有的轻吟细语,有的高声说话,有的一觞觞的喝酒,偶尔圣上也举杯请众人饮,诸大臣和贵妇连忙酒杯相和。
  眼光一转,皇上看到太尉和玉珠返回,回首唤个太监过来低语了几句。太监转身从群臣的身后轻手轻脚绕到太尉的桌前,低声道:“太尉,圣上宣你过去问话。”又转向玉珠道:“袁姑娘也请陪着太尉前去一并问话。”
  太尉领着玉珠跟着太监来拜见圣上。皇帝微笑地与太尉闲聊了几句后,便转身问道:“不知萧妃在庵中可安顿了下来?”
  玉珠瞟了一眼身在远处与一群贵妇闲聊的皇后,连忙道:“已经安顿妥当,请圣上放心。”
  皇帝点了点头,道:“朕在宫中一时分身乏术,倒是要劳烦袁小姐代为照拂萧妃一二。”
  玉珠自然一一应下。
  说完这几句后,皇帝便没有再问下去,只是询问起了尧白二家解除婚约之事。
  当听闻了尧太尉的轻描淡写后,皇帝也是一笑,并没有再追问下去,只是说道:“若是如此,可真叫人惋惜了一段良缘……不过看来白侯现在的病情也是快好了,此番袁熙小姐从庙庵还俗,似乎也有意补续一段世俗的婚姻,卿看她配与白少,可是如何?”
  尧暮野拿着茶杯的手顿了顿,似乎颇为不快地道:“我非白家的大家长,圣上怎么倒问起臣来了?此事当问白夫人才对啊!”
  圣上显然也只到一段不为人知的隐情,听了尧暮野的回答,自是一笑,似乎甚是舒心畅快的模样,只举了举酒杯道:“也是,太尉大人如今正繁忙着与这位袁小姐的婚事,怎么还会顾及其他……既然无意见便好,白卿的年岁也渐大,总该结下一门亲事了。你们这些做臣子的开枝散叶,朕的心里也替你们高兴啊!”
  玉珠在一旁默默饮着桂花酒,心内却为袁熙小姐曾经出家一事,而感到有些震惊。
  这宫内的酒味就是不同,甘甜里还带着一丝的微酸。她喝完后,抬头间,正看见袁小姐望向了这边,只是那一双明媚的大眼里似乎只盛装着正与圣上闲聊的尧太尉一人。
  玉珠又饮了一杯佳酿,心内暗道:可怜白卿,这一段姻缘,恐怕也是要蹉跎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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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7章
  待与圣上闲聊了几句后,玉珠便向圣上起身施礼离席。
  只是宫宴快要结束时,皇帝身边的近侍太监总管才不走过来,请六小姐借一步说话。
  “圣上一向离不得萧妃的服侍,如今她离宫养胎,圣上难免惦念,还请六小姐代为传话,以后初一十五,圣上都会微服去看一看她,杂家在这跟您言语一声,叫消萧妃娘娘也有个准备,别惊闪着了不是。”
  玉珠闻言微微皱眉:“可是萧妃如今不能侍寝啊……”
  那太监摇了摇头道:“圣上心疼萧妃,这就是要去看,哪里会不知深浅让她侍寝?只是这事儿不能走漏了风声,圣上出宫终究不是什么值得张扬的事情。”
  玉珠闻言只能点了点头。然后静等着太尉大人与同袍们告辞,再一同回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