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安沉默了会儿，又笑了，“情分？我从来没有当回事儿，我只是拿回自己应得的东西。他有那么些儿子，每个都盯着那个位置，我也是他儿子，我凭什么不能盯着？”
  “凭真本事，自然没人说什么，可你凭的是真本事吗？秦朗的来历，想必你更清楚。北疆一直不肯依附于大凤，存的什么心，你好歹在官场上几年，不会不知道吧？”
  “所以，若是我得了那位置，北疆依附于大凤，这不是一件好事儿吗？”
  不光北疆，还有那些世家，顾斯年才不信他们没有跟李安勾结。崇文帝一直想要打压那些老牌世家，这些年也确实一步一步的在做这个事儿，可是几个老牌世家盘根错节的，没那么好动的，这几年下来，动的不过是皮毛，根本就没有伤到他们的筋骨，即便是如此，那些世家明面上听从朝廷颁布的政令，暗地里却是没少阴奉阳违，他们觉得，朝廷动了他们的利益。
  李安肯定给我他们许诺，若是他当了皇帝，不会对世家动手，还会给世家各种优待。
  对世家来说，谁当皇帝，他们不关心，只要别动他们的利益就行。
  想必，在这样的前提下，两边儿一拍即合。
  “顾世子，你是聪明人。”李安意味深长的说。
  “正是因为我是聪明人，所以，我才不会与自诩聪明的人走一道。”顾斯年撂下这句话，头也不回的走了。
  李安站在原地，看着顾斯年离开的背影，他不急的，他有信心，顾斯年会来找他的。
  顾斯年有些烦躁，因为崇文帝对李安有愧疚，所以才会容忍。怎么说呢，假如是另外几个儿子勾结外族，谋求皇位，顾斯年敢肯定，崇文帝肯定会用雷霆手段处理这事儿。可换成李安之后，崇文帝就犹豫了。
  在顾斯年看来，雷霆手段未必不好。
  李安现在有一定的势力，可跟崇文帝比起来，不堪一提。
  所以，为什么有简单的法子不用呢？
  至于那些世家，杀鸡儆猴，效果肯定会更好。就算镇不住他们，也能起到把他们逼成一团的作用，这样，就更好下手了。
  可崇文帝没有这么做，因为除了老牌世家之外，还有一些新崛起的世家，总要顾着一些。
  这么七想八想的，想不出个所以然来，顾斯年甩甩脑袋，崇文帝要的证据他查着，再其余的事情，走一步看一步，他有家人，保证家人平平安安的才是正事儿。
  回了国公府之后，顾斯年径直去了延年院。
  老太太先前被蛊虫伤了元气，现在好生将养着，精神也大不如前，平日里多数时候是待在小佛堂里的。
  见到顾斯年，老太太很高兴，端量了几眼，瞧着瘦了，可精神头还是不错的。说了几句话之后，把话转到了大秦氏跟齐蓁蓁身上，“总不能一直在寺里住着吧？这成什么样儿？蓁蓁有了身子，也该回来好好养着。偌大国公府，主母不管家算什么？”
  大秦氏去太和寺之后，董宁馨又不消停了，加上有那个猪油糊了脑子的儿子撑腰，一天天的嚣张的就跟这国公府是她当家做主似的。她有心想管一管，可到底是力不从心了。所以，老太太觉得儿媳妇应该回来主持大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