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清冷的空气之中，方清濯好整以暇地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神色紧张的女人。
  她应该很怕冷，整张脸都埋在乳白色的围巾里，只露出一双清澈干净的眼睛。此时，那双眼眸正满怀期待地看着他。
  她的头发很长，松松散散地挽成一个蓬松的丸子头，垂在脑袋上，随着她的动作，微微轻颤着，耳畔垂下的发丝被细小冰冷的风不时吹拂到白净的脸上。
  不是倾国倾城，却很是……撩人心扉。
  那双黑亮的，好似蒙着氤氲水汽的眼睛满是期待，方清濯忽然不忍心让那里面流露出失望，他目光灼灼地直视她的眼睛，笑着说道，“男孩女孩，我都喜欢。”
  他喜欢孩子！
  那等他结婚之后，孩子的事应该就不远了。
  韩小暖顿时眉开眼笑，“那你以后结婚了，生了女儿一定要告诉我啊。”
  我一定早早过去，把你女儿立即定下来，做我的儿媳妇。
  方清濯看着笑得笑得眉眼弯弯的韩小暖，心头一动。
  怎么他结婚生孩子，她好像很高兴，很期待似的。
  面前的女人眉眼含笑，似乎有着感染力，他的心情也是很好，“为什么？”
  为什么？
  当然是觊觎你的美色……呃……你的好基因啦！
  韩小暖瞅着男人那风华绝代的脸，犹豫了一下，决定还是先不告诉他实话，毕竟现在八字还没有一撇呢。
  韩小暖目光真诚地看着方清濯，轻声解释道，“别人都说女儿随爸爸，方先生，你长得这么好看，我就是想知道以后你的女儿会有多美。”
  见他不说话，只是眼眸含笑地看着自己，也不知道他信了几分，韩小暖嘻嘻说道，“纯粹是好奇，好奇……”
  “哦？韩助理认为我长得好看？”方清濯见她眸光闪烁，知道她说的并不是真话，也不深究，靠近了一些，他低声问道，“韩助理就只对我的女儿感兴趣？”
  我女儿的爸爸，你就不想也感点兴趣？
  这句话，方清濯没说出口，怕把她吓跑了。
  韩小暖见方清濯神色复杂地看着自己，以为自己的小心思被发现了，紧张地控制着自己的表情。眼角瞥见前方，她好像发现了大救星，伸手往方清濯身后指了指，“车来了！”
  方清濯顺着她的手转身看过去，果然瞧见不远处的公交车闪着两个大灯往这边开了过来。
  一见车来了，人群开始骚动起来。
  韩小暖赶紧闪身，往一旁走了过去准备排队。可走了两步，没看到方清濯跟上来，她又回身去拉他的胳膊，“快走啊，这是最后一班，人肯定很多的。上去晚了，就没有座位了。”
  胳膊上传来一股柔软的力气，方清濯跟着韩小暖往前走去，他垂眸看着身边的她，眸光复杂。
  她走得很快，头顶上的丸子头微微晃着，看起来傻傻的。
  方清濯看着看着，忽然笑了，也不纠结她刚刚的避而不答，任由她拉着自己的胳膊往前走。
  排在前面的人一个接一个地上了车，方清濯伸手拉了拉韩小暖的衣袖。
  韩小暖不解地看着他，“怎么了？”
  “我没有硬币。”
  方清濯老老实实地回道。
  他说的倒是实话，身上除了习惯性装上一两千块现金给小费方便一些，钱包里面都是一大堆银行卡。
  韩小暖仰起脸看着方清濯，她的鼻子和嘴巴被围巾遮住，只有微微上扬的眼角，看得出她在笑。
  原来他刚刚没有跟上来，是因为这个原因啊。
  韩小暖轻笑出声，“不用担心，我有。”
  方清濯发现她真的很爱笑，正好，他很喜欢。
  他也回之一笑，“好。”
  表情认真，声音也是难得的温柔。
  韩小暖率先上了车，见方清濯也跟着上来了，她投好币，就找了后面的位置坐下。
  方清濯和她在靠窗的双人座上坐好之后，韩小暖伸手把脖子上的围巾取了下来，整齐地叠好放在腿上，然后从一旁的袋子里拿出一包糖炒栗子。
  她抓了几个，递到方清濯的面前，“给你。”
  方清濯很少吃街边的东西，见她满脸期待地看着他，不忍拂却美人意，伸手接住。
  因着路上有冰，车子行驶着略有颠簸。韩小暖怕圆滚滚的栗子会掉，手伸到他的掌心，才慢慢松开。
  方清濯见她的手蜷着放到自己掌心，然后慢慢松开，像变魔术一般，在自己的掌心里留下几颗圆鼓鼓的糖炒栗子，感觉胸腔那个地方蓦地一颤，一股暖流迅速蔓延至四肢百骸。
  强迫自己收敛心神，眼眸盯着她那细小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