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 你敢编故事蒙我?
  林雪看到站在面前的季远,心里发慌。
  季远一身白西装,在夜色中更显得玉树临风。他微微蹙眉,眼神深情而专注,直接拉起了林雪的手,“诺诺,我知道你在生气。那天晚上,事发突然,我……是我错了。其实,不只你想和我在一起,我也想和你在一起。我们恋爱那么久了,我所以一直忍着,是尊重你。可是,我没有想到,我们之间的尊重会伤到你对我的感情……”
  季远的声音略带沙哑,每一个字都说得那样真挚。仿佛因为两个人分开久了,内心里深刻的思念与日俱增,不得不说出来一样。
  林雪刚刚遭遇了何骏臣的暴力,突然受到季远的温柔以待,她的心里暖融融的,本来已经沉寂的、对季远的所有的幻想瞬间又变得光芒万丈,像彩虹一样引着她去追逐。
  林雪想抽回自已的手,“季远,那天,我一时糊涂对你做了那样的事,我自已也不能原谅自已,我想,你也不会原谅我……你走吧,我……”
  “诺诺,你要我怎么说你才相信呢?走,跟我到车里,我在车上为你准备了鲜花和礼物。就是上次我说的,在英国的拍卖会上,以五千英磅成交的那颗蓝宝石戒指……还有,我为你买的新衣服。这些天,我一直在找你,没有你,我怎么活得下去?父亲说了,只要我找到你,就让我们立即完婚。以后,我的就是你的,我们夫妻俩在一起,多好!”
  多好啊……
  林雪被季远描绘的未来打动了,毫不犹豫地跟着他进到了车里。
  *
  季远的别墅内,原本气派的家具和陈设,在林雪看来,都是嘲笑。
  “季远,你给我用了什么药……”
  林雪举了举手,可是,手上使不上力气,心里恨极了。刚才她跟着季远进到车里,突然被季远用手帕蒙住了口鼻,然后就晕了过去。再醒来时,已经在这里了。人醒了,身上却乏力的很,手都举不起来。
  季远坐在对面的沙发上,冷冷地看着林雪,“林雪,你不是也给我用过药吗?你看看这个!”
  说着,季远用手拎起一个透明的袋子,林雪认出了,里面装的是她用过的药板。
  季远不慌不忙地接着说道,“林雪,这个药板上还有你的指纹,你抵赖不了!还有,那天晚上剩下的粥,以及保留着你指纹的粥碗,我都留着呢!所以,对于用药这件事,你也不必追究,因为,我还没有追究你呢!”
  林雪呼呼地吐着气,心里不平,“那你为什么要骗我?你要是想绑架我,直接绑了我过来就是了,何苦还要……”说到最后,林雪的眼睛突然变得雾濛濛的,她立即扬起了头。
  季远冷眼旁观,足足看了林雪有半分钟,并没有立即说话。
  一个假冒杜诺的女人,怎么值得人同情呢?
  季远将举着的袋子丢开,然后两手慢慢地摊放在沙发背上,人朝后仰了仰,“林雪,你说话要有根据,我什么时候骗你了?刚才我那些话都是对杜诺说的,你明知道自已不是杜诺,我怎么算骗你呢?是你自以为是,自愿跟着我上了车。我没有想绑架你,我就是想请你过来,问你几句话。”
  “季远,有这样请的吗……”
  “好了,是请还是绑,都无关紧要了……我们说正题吧!”
  季远走到林雪身边,弯腰,仔细问她,“林雪,你告诉我,杜诺在哪里?你把我的杜诺藏在哪里了?”
  提到杜诺,林雪身形微微一晃,旋即又保持住了平稳,她避开季远的目光,直接答道,“我没有藏杜诺,也不知道她在哪里。”
  “你不知道?”
  季远将林雪的下巴高高地挑起,眼神变得凛厉,“林雪,你为了能假冒杜诺混进我身边,自然会对杜诺不利,我现在再问你一次,你把杜诺藏到哪里了?”
  “季远,我没有藏杜诺。”林雪喊出了声,她确实没有藏杜诺,所以她并没觉得自已说谎。
  可是,季远根本不信。
  “林雪,看来,你是不想说了?你说,我要是用生姜汁抹在你的脸上,你会不会想起点什么来?”
  “季远,你……”林雪吓得脸都白了,没有一点血色。她是跟季远说过,她对生姜汁过敏。小时候妈妈切姜片的时候,她摸了沾有姜汁的刀,结果,身上肿了一大片。如果真拿生姜汁往脸上抹,那她岂不是要毁容了?
  季远转身进了厨房,一会儿就打了一杯姜汁出来。
  林雪闻到姜味就缩成了一团,接着就捂住了脸,“季远,不要,我什么都没有了,如果我再毁了容,我就完了,不要,不要啊!”
  季远站在距离林雪半米的位置,眼神是沉静,“这姜汁,我可以倒掉,也可以抹到你的脸上,说吧,你想要哪一种?”
  “你倒掉,倒啊,现在就倒掉。”
  “哼,你以为,我拿这姜汁就是为了倒掉吗?我就是为了给你抹的,因为,你不肯说实话。”
  “季远,你……我怎么没有说实话。我都说的是实话,我根本没有把杜诺藏起来,我没有藏她,从来没有藏过,我对天发誓,如果我藏了杜诺,就让我不得好死……”
  “闭嘴!林雪,你以为这样混水摸鱼你就能混过去了吗?”
  “季远,我……”
  季远拿着散发着浓烈味道的姜汁朝着林雪又走了一步,林雪吓得发抖。
  “林雪,我是问,你对杜诺做了什么?她为什么就不见了?并不只是说,你有没有藏杜诺。”
  林雪望着姜汁,对着咄咄逼人的季远,她怕了,怕极了。为了保住自已的脸,她的大脑飞快地想着救命的法子,情势所迫,她很快就有了办法。
  “季远,你不要过来了。我说,我把什么都说了。”
  “快说!”
  林雪别过脸,不敢看着那黄色的姜汁,“季远,我是嫉妒杜诺,我看到她和你在一起秀恩爱的照片,我心里就不平,我就想,我和她长得一模一样,为什么她就能得到你的爱,而我不能?我经常去孤儿院里,我就躲在远处看着杜诺,我越看,我越生气……可是,我一个女孩子,能有什么办法?就在你们订婚宴的前一天晚上,那天,我的情绪坏极了,我……我已经和孤儿院的人成了朋友,我知道杜诺回来了,我就赶过去,我异想天开,我想要和杜诺谈谈,我就问问她,我是不是她妹妹,为什么我们会长得一样……”
  “林雪,你敢编故事蒙我?”
  “没,没有。我就是这样想的。我知道,我是不可能和杜诺有什么关系的。可是,我就是心里有许多的想法。那天夜里,就在我要进去杜诺的宿舍里时,门突然从里面打开了。杜诺背着一个背包,低着头走出来,她恋恋不舍地回头看了一眼,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当时是深夜,孤儿院的聋爷爷已经睡了。我就是偷偷溜进来的……我看到杜诺走了,心里顿时觉得机会来了。我闯进杜诺的房间里,发现了一封她留下来的信,我随便看了看,原来是说,她要离开了,让院长不用担心。她还说,请季远不要怪她,她实在无法留下来……”
  林雪自编自演,根本停不下来。她好不容易找到了这个计策,自然要将这件事说得栩栩如生,说得以假乱真才好。
  很快她就发现,季远相信了她的话。
  “那封信呢?”季远问。
  林雪不假思索地答道,“烧了,我怕留下证据就烧了……”
  “你……”季远心里有气,却克制地没有发作,只是咬着牙关不说话。
  林雪觉得自已还得说,不说,季远不会放过她。可是,她不能乱说。林雪努力地想了一会儿,才小声说道,“季远,杜诺说她无法留下来,她不想因为自已的幸福而让别人受伤。我就想着,是不是你们之间有什么矛盾,或者是有人对她说了什么……”
  有人对她说了什么?
  季远凝眸细想,突然就想到了一个人。
  云清颜!
  之前在美国的时候,云清颜就曾经悄悄地将煤气打开,然后,想让他们三个人同时中毒。幸亏有朋友来访,发现的早,不然,他和杜诺,以及云清颜本人恐怕早就没命了。事后,他为了这件事和云清颜闹开了,差点就将她送进了警局,是杜诺一直在为她求情。
  如果说,有谁横在他和杜诺之间,想破坏他们的幸福,那只有一个人,这个人就是云清颜!
  *
  “妈!”
  “雪儿!”
  林雪凌晨回到家,已经是心力交瘁,头发散乱,浑身冰凉。杨思秋吓得直打哆嗦,因为一时没法详细问她,就把她抱在怀里安慰。今天林雪说晚上要出去见朋友,出去后就没有回来。杨思秋不放心,打电话给她,她不接,后来她才回了短信说要在朋友家睡。
  “雪儿,不是说在朋友家吗?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不幸的事了?跟妈妈说,妈妈可以帮你……”
  杨思秋看到林雪的裙子上全是褶皱,担心她遇到了坏人。自已又气又疼,却不知道怎么问。
  林雪伏倒在母亲的怀里,大口地喘气,良久,心里才平静下来。
  “妈,为什么,为什么命运之样不公?难道我以前过的生活,做的事,认识的人,要跟我一辈子吗?为什么有的人生来就是好命,有好家世,有个好爸爸,他们站得高高的,永远是对的。为什么我就不行?现在爸爸回来了,我们有钱了,我也想过有钱人的生活,想过有尊严的生活,为什么就不可以,为什么过去一直纠缠着我?”
  林雪一口气说了许多的话,杨思秋默默地听着,没有言语。
  只要林雪一提这些年受的苦,杨思秋就没有话说了。在这件事上,她一直觉得亏待林雪,当年,要不是她一时糊涂,做了那样的事,害得林默笙也远走他乡,林月怎么会丢?林雪怎么会过苦日子?当年,林默笙开了江城第一家房地产公司,当年就是江城首富了……如果……
  天下没有那么多如果。
  已经既成事实的事,就不用再做假设了。
  “雪儿,现在你爸爸回来了,我们就好好地生活,不要再有其它的事了。就是你认识的人,做过的事,被人翻出来,过来找你翻旧账,你也不要理会了,事情该怎么办就怎么办,明白吗?”
  林雪用力地点了点头。
  杨思秋看自已说的话林雪都听进去了,就想进一步劝她,“雪儿,你说,你想过有钱人的生活,做上流名媛。妈妈很支持你。不过,因为过去我们的生活比较普通,你要想真正地成为‘名媛’就要多读书,还要……”
  “妈,你知道我不喜欢读书,我一读书就头疼的。你别再逼我了。我累了,回房休息了。”
  杨思秋看着林雪的背影,摇了摇头,一脸的担忧。
  *
  江城的机场,刚刚下飞机的人群中有一个穿着白t恤衫,蓝牛仔裤的年轻女人。女人戴着墨镜,不时地朝着出口张望——“清欢?”
  云清欢听到有人喊她,远远地跑过来,看清是云清颜之后,立即亲热地喊起来,“姐!”
  姐妹两人相见,刚开始还因为长时间不见而有些生疏,不过很快就畅谈起来。
  “清欢,我这次回来,想着先把云氏的公司运营起来。父亲走得突然,我没有尽到照顾老人的责任,是我不好;我没有得到消息,没能见他最后一面,我心里很抱憾,我就想着,把公司经营好,也算是对父亲辛苦培育我、送我出国留学的一个交代。”
  云清欢对姐姐这种敢于担责的态度,十分地欣赏和佩服。
  不过,云氏的公司因为缺少资金,现在正是举步维艰的时期。
  “姐,公司就全靠你了。”
  “清欢,这是我应该做的,父亲不在了,我又是姐姐,自然应该担起责任来。”
  云清欢被姐姐的情绪鼓舞,可是,她的眼神是担忧的,“姐,乔伊姐说,公司最好先把几个老客户吸引过来,再次合作……”
  “这个不用说,我自有分寸。”听到乔伊的名字,云清欢显得有些烦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