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五章:跑路
  “终于到了。”
  湛蓝的天空白云悠悠。
  霄云国正南门前,守门卫队严谨把控场面,全城百姓站立街道两边,迎接逸安王和逸安王妃,以及前来谈和的边塞队伍。
  萧文然经历多日舟车劳顿,也是有些疲惫不堪,虽然这座王城表面上和睦,实际上勾心斗角,暗影刀枪,你来我往。然此刻她却觉得有些安心。
  斐安逸内心苦楚,自那天一番谈话之后,自家卿卿娘子就对他爱理不理,什么办法都没有用,什么邂逅,醉酒,巧遇,结果只得来萧文然大白眼一枚。眼巴巴的瞅着靠在窗边,因为劳累而柔化了许多的萧文然,心里心疼,期盼着快些到达王府,好让萧文然歇息歇息,正午过后又要开始忙碌,准备参加宫里晚宴事宜,虽然王府底下众多人可以指使,但是身为王妃,还是有许多东西需要萧文然过目,就自家娘子那要强的性子,必定不会安心休息。
  好在皇兄体贴,否则他们还得先进宫禀报诸事。
  回到王府中,萧文然彻底把自己交托给婢女捯饬,一沾枕头,发出舒适的喟叹,不等斐安逸说半句话,就陷入香甜的梦乡,丝毫不知身外事,少有的不带一点警惕,却也是因为信任之人在身边。
  不过感觉还没睡多久,就被万般不舍的斐安逸摇醒,萧文然精神头到是养足了,知道晚上又有许多幺蛾子,由不得她太过松懈。
  招来婢女,一连串的洗漱得当后,又开始装扮起来。
  萧文然身穿王妃玄青色彩绣五彩花草纹样百水裙,乌黑长发,头绾飞云髻,肤如凝脂的手上戴着一个碧玺香珠手串,脚上穿着的是花纹薄底小靴,整个人显得天香国色明艳端庄 ,即使削减了攻击性,那身居高位的姿态,反而让人更加不敢小看松懈。
  收拾完毕,斐安逸正好进门,即使经常看到,却总是会被惊艳到,不是他没出息,而是萧文然的多面性实在是太过吸引人,就像一杯清水,每次倒进不同的东西,就能发现别样的风光,永远也无法猜测下一刻她又会怎样的风姿绰约。
  斐安逸亲手接过绣黄底平素绡大氅,伺候自家卿卿娘子穿上,身上无时无刻不释放着讨好的意味。萧文然瞥了一眼斐安逸,却不想这么容易放过他,心里暗戳戳的想着各种撩拨斐安逸的坏点子。
  进宫的次数不算少,萧文然还是无法适应,琉璃瓦的重檐屋顶,朱漆门,同台基,不知捆绑了多少人,引得阵阵风起云涌,只为了顶端那个名义,血流成河都只是一个概括词,无法描述身在其中的震撼,好在还有一人陪伴身侧,虽然此人略欠收拾。
  宫中晚宴,让曾经身为女特警最难以适应的一点就是铺张浪费,即使只是摆个样式,少有人动筷,却还是需要消耗太多的粮食酒水,使得她这个习惯定量而食的规矩人,难以接受。这么多的资源,足够养活多少的孤儿寡母可怜之人。
  饮着杯中的桃花酒,听着耳边的各种客套,萧文然显然有些走神,直到殿内突然一静,萧文然才恍然回魂。
  “王子所言,朕定会纳入考虑,只是安逸王迎娶公主之事还有待商议。”斐安远送了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给斐安逸,示意不可焦躁,两国之间好不容易才得以协商,免除交战会引起的百姓流离,城市满目疮痍。如今事当临头,就差最后一步,他不能因为一时念头就让整件事前功尽弃。
  斐安逸按捺住自己,他也不想让自己和萧文然辛辛苦苦的成果毁之一旦,两国谈和何其不容易。
  只是斐安逸稳住了,北冥朗这个二愣子却不同意:“这是我国的诚意,也是最后的条件,希望陛下成全。”好不容易能坑自己的情敌一把,他就止不住的兴奋。
  北冥朗这作态,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萧文然气笑了,过河拆桥,这家伙就是这么报答她的,还真是以为霄云国的大军怕了他们么,处于劣势的可是他们边塞,这会竟然还敢傲娇上了,真是此仇不报,她萧文然名字倒着写,看着一脸娇羞的新月公主,心里连连叫了三声好。
  但见她身穿芙蓉色底仙鹤纹的刻丝锦缎长袍,逶迤拖地玄紫底密织金线合欢花下裙,身披米黄色斗纹锦上添花洋线番丝薄烟纱。乌黑发亮的青丝,轻拢慢拈的云鬓里插着金镶珠翠挑铀,腰系绣白色如意腰封,上面挂着一个浅褐海棠金丝纹香囊,坐在那里整个人新月如佳人,潋潋初弄月。
  一番霄云国的打扮之后,真是好一个最像中原人的楚楚新月,看那娇羞的如花朵般艳丽的面容,更是让萧文然炸了,要不是斐安逸的不知稳重,怎么会勾的人家小公主一副春心萌动,虽然这女人也不是个单纯不知事的,否则怎么会在第一次和斐安逸见面时,就主动遣开自己的女奴,明显的动机不纯,可就这么明晃晃的做法,斐安逸这个呆头呆脑的傻瓜,竟然丝毫不在意。
  虽然知道男人对于这方面终归没有女人敏锐,但还是忍不住的就把怒火积攒在斐安逸身上了,离席的时候,萧文然也懒得再去向皇兄禀告此次行程,直接一把挥开斐安逸,狠狠的瞪了一眼想要上来客套的北冥朗,
  带着后面呼啦啦的一串人,利索的转身就走。
  “回府。”冰凉的语气预示着萧文然的坏心情。
  “启禀王妃,王爷?”心里想说王爷还没来,就先走了吗,然此刻王妃的低气压实在难以抵抗,说个小半就说不下去,再加上王妃身边的其他随从,都一副噤若寒蝉低首不语的模样,她就更加问不下去了。
  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回府,萧文然一句吩咐都没有,径直回到屋内,心里有些颓然,她也真真确确的无法直接否定这件事,这件事本身就由不得她来置喙,虽然知道皇兄宠斐安逸,而斐安逸也绝对不会让此时就此成了。只是一种无力感却还是胡乱攀爬在心头。
  萧文然可以先走,但是斐安逸却没法子了,直接被皇兄堵住,拖回去议事,并且诉说此时各种情况。等他火急火燎的回到王府,心里想过各种即将来临的惩罚,却没想到迎接他的是空空如也的寝室,心慌慌的翻遍整个逸安王府,却颓然的发现,自家卿卿真的弃他而去了。
  次日,斐安远看着手里的留言信纸,以及底下那鼻青脸肿的北冥朗,心里竟然有种果然如此的恍然感。怒气冲冲的表现了一番,然后捂脸长叹,装出一副束手无策的无奈之感,显得那身影无限的萧条可怜。
  北冥朗欲哭无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