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2.意在南洋
  听到南宫瑾仍坚持要去泉州,南宫定康摇摇头,给了不答应的理由:“这一个月,除要开祠堂外,你娘还要做寿。”
  “啊?”南宫瑾瞪大眼睛。
  “请柬都发了。时间定在仪式前一天,这样仪式当天也有宾客观礼。”南宫定康说。
  “啊?我都不知道。”
  南宫璞笑说:“其实娘不是那天生辰,也不是这个岁数。呵,只是我们家从来不庆贺,今年人齐了,也该为娘庆贺下。你总不想错过吧?说吧,你想做什么?”
  “说了,你们还会让我去吗?”南宫瑾话里有些不甘。
  “哈哈,我们又不和你抢生意,怕什么?”南宫璞继续笑道。
  “就怕,不是想去泉州,是想到南洋吧。”南宫定康缓缓的说。
  南宫瑾叹口气不说话。
  “说说看,想去南洋干吗?”南宫定康继续问。
  过了半晌,南宫瑾终于妥协:“我想去南洋看看,是不是真是地广人稀。如果真是,那就买地,能买多少买多少。如果稻米真的至少一年三收,那一年的收成绝对比大明一年的要高的多。种地的人大明不缺,但背井离乡肯定没人愿意,如果我的船以半个月为期,定期从泉州、南洋对开呢?运货装不满,那运人。等稻米熟了,就卖米。米真多了,还可以深加工,比如酒。那天,我听杜岭说过,原话不记得了,总之就是他有办法让酒更纯。”
  南宫定康眼睛一亮。
  “但是,现在还完全不知道南洋的情况。所以这次,只能是运些能卖的,至少出一趟海不要亏,主要任务是去看看。”南宫瑾顿了顿:“刚才我就说了,祥记的人手能开起二艘船,所以另一艘,我打算整租。出船员、出船,按月租,价高者得。至于去哪里、运什么,都租方说了算。这个办法在泉州难说,但只要离开沿海就不同了。目前,荆州、淮安是有合作,可以从这二处着手。至于,第三艘船,如果现有的人手不够,就要招募船员了,这是个问题。”
  说完,看看南宫定康:“一个月,泉州来回怎么都来得及,我可以不去南洋。行吗?”
  “这次栖凤庄也在被邀之列,我派人去接吴在新。你把你想的大致写下来,一起带给他,让他稍做准备,尽快来平阳。”南宫定康给了南宫瑾决定。
  南宫瑾无奈点头:“唉,好吧。”
  “这些账册你看得怎么样?”南宫定康换了个话题。
  南宫瑾笑了笑:“虽不是戏本子,却与戏本子异曲同工。”
  南宫定康大笑:“哪家都经不起你这样弄。不过,就算是戏本子,也是来源于真实。”
  “那就有问题啰。”南宫瑾喝了口茶,“咦?这是什么?”
  “雁门苦荞。”郦松然答。
  见南宫瑾皱了皱眉,南宫定康笑着说:“嫌有糯米味?你娘不喜欢喝茶,平时也只是菊花、枸杞之类,我那里有些铁观音和茉莉花茶。知道你讲究,开张单子,让人送来。”
  “好。”
  “贿赂也贿赂了,说说问题。”南宫定康继续问。
  “从大里说,这二十三个堂都是南宫氏的产业,各堂主其实并没自主权,只是在当地的代理人而已。但这二十三个堂每个都有不同的情况,并不都适合这一种方式。”
  南宫定康想了想说:“这些堂主大都是跟了我几十年的老人,至少忠诚。”
  南宫瑾笑道:“我可没说人家不忠诚。二十三堂最南到泉州,基本集中在北面,但明面上赚钱的却是江南几个堂。我接触过的有四个堂,而这四个堂早就该撤。还有北面四个堂,我不知道意义何在?平阳,唉,我也问过大哥……。对着戏本子,我只能这么说了。”
  南宫璞也唉了口气:“荆州三堂确实乱了些,但上次之后,应该好了很多。”
  “我明白。多少也为了盐引嘛,但大哥要管全局,松然去,他们也不给面子,能这样很好了。”南宫瑾点头。
  南宫璞笑问:“你有什么办法?”
  南宫瑾一摊手:“没办法。”
  “想都不想。”
  南宫定康也说道:“很多堂的设立并不全是为了做生意。比如北面四堂,情况很特殊。说实话,我也没想好,这四堂是撤还是立。”
  “撤有撤的好处,立也有立的。毕竟那四处是开了榷场的。我觉得,关键是看朝廷的态度。”
  “你觉得朝廷会是什么态度?”南宫定康看着南宫瑾问。
  “不知道。但这仗总不能一直打下去吧?”
  “打又如何?不打又如何?”
  “打,当然撤,总不至于帮朝廷打仗吧。不打,那这四处说不定会开市。”
  听南宫瑾这么说,南宫璞和郦松然不约而同的看了看南宫定康。南宫定康不再谈北面问题,而是笑问:“你刚说各堂情况不同,不适用一种方式。那你还有什么不同的方式?”
  “是有些想法。”说着狡黠的看着南宫定康,“不知有没兴趣在整个大明的范围内建立货运网?”
  “看样子,你是有条件了?”南宫定康也学他的样子问道。
  “一个月后,我想去趟南洋。”
  “哈哈哈……,你够不依不饶的。”
  南宫瑾苦着脸说:“我就是想去看看,总不能人家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但我还不知道,你要说的计划是不是好到,能让我立刻同意你去南洋。”南宫定康也摆开谈条件的架势。
  “有不够好的地方,你可以提嘛,我会改到你满意。毕竟我还欠,呃……,修船要付多少银子?”
  “不多,二、三千?”
  “嗬,二、三千!”南宫瑾一幅不相信的样子。
  “这个计划不同于祥记,不是三言两语能说完的。给你五天时间,仔细想想写下来。我看看,如果可以我们再谈;如果不行……。”
  “怎么会不行?不行,也要改到你满意嘛。南洋的事?”南宫瑾打断他。
  “先看你的计划。”南宫定康微微一笑。
  “行。还有一件事,那位礼仪先生,是不是可以回去了?”
  “我让他十天后再来。”
  “啊?!”
  南宫定康站起身,笑着说:“好了,你先休息下,一会去陪陪你娘和大姐。”
  南宫定康出门,三人送到门口,南宫璞说:“我和松然也走了。你好好休息。爹虽说只给了你五天,你也不要太拼了。这种事,不是几天能定的。大哥不想见你累倒的样子。”
  “不会的,大哥。我不是小孩子,明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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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宫定康书房。
  “一个月后,我想先让他去荆州。”南宫定康看看一旁的南宫璞道。
  南宫璞不明白南宫定康的决定:“阿瑾一直在说想去南洋。”
  “吴在新是荆州栖凤庄的人。阿瑾应该有办法解决荆州三堂的问题,趁此也给栖凤庄一个说法。”
  “爹的意思是荆州再设一个堂?”
  “这让阿瑾去操心,他如果有办法让栖凤庄整个搬去泉州,我也没意见。”南宫定康笑说。
  “三堂确实是要想个处理办法。今年栖凤庄拿了全部盐引,分了二成给我们。明年按官府一贯做法,只会通知栖凤庄申购。如果这样,荆州三堂就很被动了。”
  “他自己做的事,让他自己去处理,你没意见吧?”
  南宫璞笑了笑:“我本就想和他谈谈荆州的事,只不过觉得时间还早,不急。但是,他现在要用到栖凤庄,确实要为人家考虑下。真能成,阿瑾也可以有自己的班底。我没意见。”
  “南洋的事,你怎么看?”南宫定康终于还是问起南洋。
  “必须去一趟。”
  “可是,你说过,不和他抢生意。”南宫定康笑问。
  “碧海堂迟迟未建,我猜,爹大概是想把这事留给阿瑾。到时,祥记归入碧海堂。万一南洋的事真能成,将来也是碧海堂的事务。按现在的情况,除了阿瑾是堂主外,还有栖凤庄,或者说是吴在新。所以,阿瑾能去当然好,真不行,吴先生跑这一趟也没问题。都是自家事务,不须要抢生意。”
  南宫定康笑道:“你先不要和阿瑾说,祥记的事最好他能自己提。这次,我会私下先和赵凤鸣谈一谈,如果想法差不多,那就看阿瑾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