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登陆,开启探险之旅
  我曾无数次幻想过去那个岛上,想象那个岛的样子,想象我在里面发生的经历,如今我真的做到了,以这种没想过的方式。
  “快看啊!”我指着远处那个看起来生机勃勃的小岛,快艇向着那里疾驰而去,海水拍打着船沿,冷风不停地拂过我的脸庞。我闭着眼张开手臂,一脸享受地大吼了一句:“我,来,啦!”
  “就是那个小岛吗?”严芸聚精会神地看着,“看起来不像我想像中的那么恐怖哎。”
  我无奈地笑笑:“为什么要觉得它是恐怖的?”
  “毕竟那地方做的是不人道的……”
  忽然,快艇好像撞到了什么物体,船体猛烈地摇晃了起来,我和严芸意料不到,两人脚步不稳,就一起被甩到了另一边。
  “啊——”严芸尖叫一声。
  “头好痛……这怎么回事?”我的额头刚好撞到了凳角,痛得让我倒吸了口气,不过幸好不是很严重。
  我撑着座位站起身,那个泰国保镖已经把快艇缓缓地停了下来,我刚想问他,他却气冲冲地快步走过我的身旁,一直到船尾。他左手撑着腰,而那垂下的右手竟然握着一把手枪,看着后面的海域不知道在自言自语地骂些什么。
  幸好严芸也没什么大碍,只是扭到了脚腕,我扶着她坐到座位上,然后走到那个泰国保镖的身旁,但眼光总会被吸引到他的枪上。
  我学他那样看着这片海域,我看了一会,只看到远处海面泛起了一阵波澜,像是有什么东西忽然从水面潜入海里,同时好像看到了一条很大的鱼尾,应该比一条虎鲨的尾还大一点。我转头问他:“那是什么?”
  那泰国保镖看着远处怔怔出神,最后神情肃穆地摇了摇头:“我不知道。”又摸着下巴的胡渣喃喃着说:“应该是条很大的鱼……”
  一条大鱼?
  我刚想问他是什么样的大鱼,他就开口,用拗口的国语说,刚撞到那条大鱼时,他感到奇怪,站起身来看,看见水里有一头黑色的头发,又隐约看见了女人赤裸的身体,后来就看到一条带有深褐色斑点的鱼尾,紧接着鱼尾毫无预兆,重重地拍在快艇身上,也就导致了我刚刚和严芸摔倒的一幕。
  他又说,在鱼尾摆动后水面卷起了波澜,想拔枪射它,但自己也没站稳,后来再看时就不见了,所以不敢保证是什么东西,是鱼还是怪物。但不管是什么,体型一定非常大。
  我调侃问为什么不能是人?
  他瞥了我一眼,把手枪收回腰间的枪套里,然后指着这片大海认真地说:“这是一定不可能的!”
  我苦笑着说这可真不幸运。不过唯一庆幸的是我们都没有大碍,我转身看了下在沉睡的程雅婷,还躺在座位上,也就提醒那泰国保镖,先去岛上要紧。
  泰国保镖点点头,他刚回头走了两步又转过身来,还是一脸严肃的样子,他看着我伸出手说:“我叫帕奇。”
  我愣了一下才反应到是怎么回事,忙握住他的手笑道:“覃珂。”
  握住帕奇的手时,我发现他的手掌有很多老茧,应该是长年训练时造成的,我下意识地低头,不经意间瞄到他伸出的左手手腕上,也就是我们老中医把脉的地方,纹了一道纹身。
  那纹身是一个狼头和一个虎头在左右两方张嘴撕咬,外面围了一个红色圈,那圈是一些特殊符号组成的,我并不知道是什么,而圈外也就是狼头和虎头的头顶,各顶着一把武器,狼头上的是刀,虎头上的是斧。
  如果没看错那道纹身,应该就是我上述所说的。我记得以前在泰国旅游时,有见过类似的纹身。这道纹身看起来更像是一道印记或者标志,不过我没想起来那是什么标志,也不知道代表了什么,可这纹身让我潜意识里好像想起了什么不好的印象,让我惦记了很久。
  快艇重新开动,严芸在我坐下后一直问我:“那到底是什么东西?”我装作很无奈的样子:“我都说了是美人鱼,真没骗你。”
  “哼,不说就算了。”严芸气呼呼地转过一边。我倒是挺在意刚刚帕奇说的话,这片海域较为清澈,能见度是很高的,按理说应该不会看错到把人和鱼都分不清才对,如果硬是说是真的,也只有美人鱼这一东西能对得上号了。
  “哎哎,覃珂我们到岸啦!”严芸昂起头看着前方,拍了下我的肩膀。
  “到了?”我抬头一看,前方不远处,一个偌大的海岛呈现在眼前。我站起身来,一眼望去几乎都是树木,我看不到这岛究竟有多大,茂密的树林阻挡住我的视线,在树林前沿海的地方有一片沙滩,是个上岸的好地方,前面的三条快艇都已经准备靠岸下船了。
  “这海岛好大啊!”严芸兴奋地喊着。
  我打量着远处的那片树林,忽然瞄到树下的草丛正在摇动,我顺势看过去,在那草丛里好像冒出了一个人头。我眯着眼认真地观望了会,这时另外的草丛也出现了几个人头的模样。我惊讶地喃喃道:“这……这是什么?”
  严芸把头凑过来,学着我那样看了会,问我:“你在看什么?”
  那几个人头模样的东西在严芸问完话后消失得无影无踪,我看着不禁猜疑,应该是猴子吧,便敷衍她一句:“没什么,看错了吧。”
  快艇在准备靠岸时缓了下来,严芸把睡梦中的程雅婷摇醒,除了帕奇,我们三人背着包陆续下了快艇。我脚踏在松软的沙滩上,看了看前方的一片树林,又想到了刚才看到的几个人头,我想也不会是严辉的那伙同学吧,毕竟不至于躲躲藏藏的。
  “爽——”杨明眯着眼,伸了个懒腰。“这都多少个小时的路程了,终于到了!”
  “这么大个海岛竟然几十年了都没人发现?”郭宏看着那片树林,一脸不敢相信。
  “如果地图位置没错的话,应该就是这里了。”严辉握起一把沙子,盯着沙子说道,又抬起头看着郭宏笑说:“也有可能有人发现过,但是没进去过吧。”
  “不过这里好冷啊。”程雅婷抱着身子打了个冷颤。
  “看来今天我们可以游泳啦!”陆烨走向海边,冲着大海呼呼大叫像个没见过世面的猴子,老李头看着陆烨憨笑着,我带着严芸走到老李头身旁,看了看这风景秀丽,向老李头笑道:“怎么样,开心吧?”
  “开心开心,这辈子就今天最开心了!”老李头笑着直点头。看到老李头这个样子,我明白他是打心底的高兴,也对接下来的旅程多了几分期待。
  那泰国来的帕颂赞一脸欣赏地看着观望着这四周,另外的三个保镖则两手抱胸地站在他附近,但是从他们冷漠坚毅的表情上仿佛看不出任何喜悦。倒是帕颂赞看起来对这个小岛很是满意,他用生硬的国语对身旁的严辉笑道:“严先生,这里很漂亮!”说完他转眼看向我们几个人礼貌一笑。
  “是的。”严辉笑着附和。
  陈国强、高阳和李洪之拿着手机对着这四周拍个不停,杨明见到他们拍照,想起包里还有带来的相机,便又兴奋地从背包里掏出相机也跟着拍得停不下来,陆烨趁杨明盯着一处拍照,快步跑去一把抢过相机,嚷嚷道:“让我先拍几张!”
  杨明和陆烨在沙滩上追逐打闹,而蔡小宣直接把鞋脱了,像个小孩一样,在沙滩上到处踩来踩去,时而看着这片大海,时而看看那片树林,一脸兴奋地说道:“这个小岛太漂亮了!”
  我们都像见到新事物一样,眼里射出了好奇的光,不断地议论着眼前的事物。松软的沙滩、清凉的微风带来了海的气息、海浪拍打在沙滩上发出动听的拍打声、海鸟在高空飞翔鸣叫,回旋游乐。只是这天颇为阴沉,天上密布着乌云,见不了一丝阳光,大概是海域的气候问题。
  “我喜欢这里。”严芸挽着我的手臂,轻声地说道。“我一直都想跟你来这样的地方呢。”
  严芸向我温柔地笑了下,靠在我的肩上,我用脸轻轻地揉着她的头,笑着说:“是啊,下次我们再一起去别的地方吧,找个比这儿更漂亮的。”
  “好呀!”陆烨躲在我身后,用一种尖锐的假声,自作主张地替严芸应道。他哈哈大笑着:“哎哟,肉麻死我了。”
  “想死啊,偷听别人说话!”严芸笑着骂道。
  陆烨笑闹着跑开,我附和着严芸:“别管他,他活腻了。”
  严辉去到快艇靠岸那里和几个人从快艇里拿帐篷之类的生活用品,他用碗往海里装了点水,又倒进嘴里漱口,“噗”的一声把海水吐掉后,皱巴着脸喃喃道:“咸死了……”严辉擦了擦嘴,朝着我们这边零散的几个人大声喊道:“哎!今晚我们就在这过夜,咱们原地候着,下午还能往里走一趟,先过来把东西收拾好。”
  我和严芸刚准备过去搭把手,这时远处孤身一人在快艇旁的帕奇忽然向我招了招手,喊道:“覃珂!”
  我看向帕奇,有些纳闷,只好先让严芸先过去严辉那边,然后走去帕奇那里,问:“怎么了?”
  “你看看这个。”帕奇伸出手,我低头一看,他手上有一缕湿漉漉的黑色发丝,从长度来看,这应该是女人的头发。我皱着眉头问:“这是哪来的?”
  帕奇极其严肃地看了我一眼,然后转头指向他身后那支我们四人乘坐的快艇说:“我从快艇的螺旋桨那里找到的,当时我想看看快艇有没有被损坏,结果发现螺旋桨上缠上了很多这些头发。”
  “不会吧......”我看着帕奇,瞪大了眼睛,“那水里的东西真的是一个女人?”
  帕奇大概也在怀疑,他看着掌心那缕黑色的发丝,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
  我心里感到一阵不可思议,正如那时帕奇在快艇上所说的,如果是一个女人在这大海的中央赤身裸体地游泳,还能在水中对快艇发出这么大的力气,我是打心底里不相信的。毕竟一个人类也不可能游过一个海洋的,海水的盐分高,身处在海洋里的人会逐渐流失水分,最后会脱水而死。可是这眼前的黑色头发又要怎么解释呢?难道真的有美人鱼吗?
  “覃珂,你干嘛呢?”
  我听到有人喊我,转过头去,见到严辉跟郭宏,高阳他们几个在搭着帐篷,严辉边展着帐篷边向我这边喊:“这么快就跟人勾搭上了啊?还不先过来帮忙。”
  “等一下就过去!”我回应了一声,又转回头看向帕奇,帕奇还看着那缕头发沉思着,他皱着眉头时,眼边的皱纹变得深刻起来。我叹了口气:“算了,这事也过去了,谁也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这么看着也不是回事,别放心上了。”说完我拍了拍帕奇的肩膀:“我先过去帮忙了。”
  剩下的时间我们都在忙活着为今晚在岸边过夜,几个女孩子在生火,顺带抓点小螃蟹,我们几个大男人负责搭帐篷和收拾物品,在附近找点干柴野果之类的。我和陆烨走向树林那边打算捡点干柴,我看着那树下茂密的草丛,心想这儿应该就是之前看到那些人头的地方了,这时陆烨边折树上的枝干,边瞥向帕松赞和他的保镖们那边,嘟囔道:“神气什么,光杵在那,什么忙也不帮。”
  我听着陆烨的抱怨回头一看,帕松赞背对着我们,一直负手站着看向大海,颇有几分得道高人的样子,而帕奇他们身为保镖,自然是站在帕松赞的附近等候发落才是,我打趣道:“如果没有人家,你连在这里捡柴的机会都没有呢。”
  陆烨不屑地哼了一声,看向树林里又对我说:“哎,覃珂,想不想进去看看?”
  我掂量了一下怀里树枝的数量,漫不经心地应道:“想啊,不过我们还是跟着队伍走吧,别动小心思,先把手头东西给弄好了,不然今晚你都过不了。”
  “瞧你这,树林里肯定有更多的干柴呀。”陆烨摘了一颗树上的小红果,放进嘴里嚼着,含糊地说,“你不进我可就自个进了。”
  “那你进吧,这一天我都累死了,得歇息会。”说完,我抱着一堆枝干向严辉他们走去,心想反正都到了,进树林里也就不急这一时,还不如享受会惬意时光。
  陆烨见覃珂毫无兴趣,不由得扫兴,想找杨明陪着一起去,却又看他在火堆旁跟女孩们吹牛,也就打消了这个念头,折下一枝细条含在嘴里,往树林里走去。
  这岛上的树木都生长得特别高大,而且数量众多,一眼望去,满满都是绿油油的叶子,显得生机勃勃的样子。不过这里杂草丛生,草丛的高度都到了陆烨的屁股那么高,陆烨缓慢地行走在草丛里,走了几十米,一直小心翼翼地注视着自己的脚步,生怕踩到什么毒蛇之类的,同时他也不敢走得太远,怕迷了路,走不回去。
  “这杂草也太多了吧,这么难走。”陆烨抱怨着,又抬头看看前方,这树林看不到尽头,视野里看见的只有这些高大的树木和密集的草丛。这时陆烨看着前方茂密的树林前行着,没注意到不远的地面上有一个泥坑,刚好一脚踏进去,脚下一用力,陆烨就被湿滑的烂泥给滑倒了,在草丛里摔了个人仰马翻。
  “哎哟!”陆烨摔疼了背,撑着身子用手按揉着痛处,抱怨道:“怎么就这么倒霉啊?”说完陆烨看了看那地面上的泥坑,心中愤愤不平,捡起手旁的一块石头向坑里砸去,原本是想泄气,谁料那石头砸到泥坑里,太过大力,反而把里面的黏糊糊的泥巴给砸得弹飞了起来,“塌塌”的几声,一坨坨带着臭味的泥巴溅射到陆烨身上各地。
  陆烨自认倒霉,站起身来直吐口水,大概是有些泥巴进到了嘴里,转眼又看自己脚底满是烂泥,不由得一阵嫌弃,走到一棵大树底下,单手抓着一根树枝,抬起腿把沾满了烂泥的鞋子使劲地往树上蹭,边蹭还边嘟囔说:“看来我还真不应该一个人进来......”
  陆烨穿的是登山鞋,运动鞋鞋底的立体纹路之间比较深,泥巴塞在里面一时间也难蹭干净,陆烨看着火起,索性两只手搭上树枝,用力狂蹭,可陆烨另外一只手刚搭上树枝时,忽然感觉到自己的手像被蚊虫叮咬了一下地疼,下意识地抽回手。陆烨本来是单腿站立的,这么一下反应过大,身体失去了平衡就又摔草丛里了。
  “嘶——”陆烨疼得倒吸了口气,这次摔倒的时候腰间正好撞到嵌在土里的石块,不过陆烨倒没有马上看腰间有没有流血,他抬起左手看了看刚刚被咬到的伤口,发现小指有两个像针眼大小般的黑色小圆点,如果不仔细看也不太容易发现,而且感觉不到什么疼痛。陆烨惊讶道:“这怎么回事啊?”
  陆烨心想刚刚是被什么咬到了手,他困惑地抬起头看那根他抓过的枝干,结果仔细一看,顿时吓得他屁股蹭着泥地连连后退。
  在那曲折干瘦的树枝上,竟然有一只比成人手掌还要大一些的褐色蜘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