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娇_第25章
  靳寒川咬住烟头,“明天你外公回国,晚上和我一起去机场。”
  祝生垂下了眸,“外公应该不太想见到我。”
  “我不是在征求你的意见。”靳寒川侧眸望向祝生,态度强势而傲慢。他慢条斯理地问道:“你们学校什么时候下课?”
  祝生蹙起眉,似有几分懊恼,但还是乖顺地回答:“六点。”
  靳寒川若有所思的“嗯”了一声,“在校门口等我。”
  男人说完,并不等祝生答应,自顾自地往外走。祝生望见放在一旁的手机,忽而从床上坐起来,搭在身上的西服有淡淡的烟草味,也有淡淡的冷松香,而后又因为他的动作,西服往下滑落小半,露出少年肩膀上的那片瓷白的肌肤。
  祝生小声地把靳寒川叫住,“舅舅。”
  靳寒川的脚步一顿,并没有回过头,“怎么?”
  浓密的睫毛在眼底映出扇形的淡影,坐在床上的少年抿了抿唇,莹白的手指拧着西服上的衣扣,祝生把声音放得很轻很轻,“……班主任要你明天去一趟办公室。”
  靳寒川挑起眉,“你说什么?”
  祝生低下头,“班主任要见家长。”
  靳寒川似笑非笑地回过头,目光掠过祝生身上的痕迹,眸色一深,他既没有答应,也没有回绝,只是嗤笑一声,漫不经心地开口道:“再说吧。”
  第二天来到学校,不少人凑到祝生这边,都来问他表白墙里的内容是不是真的。祝生瞟向靠窗的那个空着的座位,只是抿着唇笑,并不回答,这个安静的少年看起来漂亮而精致,他就像是一株柔弱而无害的菟丝花,合该拢入怀中,让人妥帖收藏。
  “外公真是太讨厌了。”
  佘已收回自己的目光,闷闷不乐地说:“外公自己过来看一眼生生,肯定会喜欢他的。”
  李见著翘着二郎腿,啧啧叹道:“老陈那个老贼,真是太奸诈了。”
  佘已推了一把李见著,指责道:“你又在幸灾乐祸!”她蔫巴巴地趴在课桌上,没精打采地说:“到底要不要告诉生生呀,表哥他……”
  “闭嘴。”李见著连眼皮子都没有抬一下,他敲了一下佘已的脑袋,阴测测地威胁道:“原先你的名字是余巳,后来因为你的话太多,被揍成了佘已。现在你是不是又想改名叫示匕了?”
  佘已怒气冲冲地说:“不要再玩我的名字了!”
  李见著“啧”了一声,懒得搭理她。
  “真的不要告诉生生?”佘已戳一下李见著,犹犹豫豫地说:“可是我从来都没见过外公发这么大的脾气。”
  “你告诉校花有什么用?”李见著没好气地说:“人祝生又不是你,耐打耐骂,你表哥让你跟他说这几天自己有事儿,来不了学校,就是不想让校花掺和进来,打算自己解决的,谢少这是为了美人,自己心甘情愿遭这罪的。况且——”
  李见著压根都不担心,他没心没肺地说:“谢少自己肯定有几分把握的。”
  佘已将信将疑地点了点头,她偷瞄一眼祝生,忧愁不已地说:“美色真是太误人了。”
  祝生似有所感,正好望了过来,少年的眉眼昳丽而动人,光是一个眼神,就让佘已倒吸一口冷气,一不小心又给晃了神。佘已捂住心口,立即改口道:“生生这么好看,是我也甘之如饴!”
  祝生思忖片刻,放下手中的笔,轻声问道:“谢清让今天不来学校?”
  佘已支支吾吾地说:“表、表哥留在家里,外公生病了。”
  祝生点了点头。
  佘已又画蛇添足地补了一句:“表哥这几天都来不了学校,他说让你坐车回去,不要自己一个人。”
  祝生拧起眉心,“为什么他没有自己告诉我?”
  “因为、因为……”佘已眨了眨眼睛,编不出来理由,后悔不迭。她心虚地抱起摊在桌上的模拟卷,扭头就跑,“班长,快把你的物理卷子给我抄一下,下节课老师就要抽人报答案了,我再被抓到没有写作业,就得抄二十遍卷子了。”
  祝生偏过头,不太确定地问李见著:“佘已是不是有事情在瞒着我?”
  李见著吊儿郎当地撇清自己,“她一肚子坏水儿,谁知道呢。”
  祝生抿着唇笑了一下,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翻开习题册,但是他才在草稿纸上列出几个公式,又托着腮轻轻地说:“以前有人说过,班主任其实和谢家有点关系,我猜「嫉妒」应该是向家里摊牌了……因为那张照片。”
  他若有所思地问系统:“真的值得吗?”
  系统回答:“当然值得。”
  祝生没有说话,而是给谢清让发过去几条信息,他并不意外没有得到对方的回应,而物理老师也在此时踩着上课抱住一沓卷子铃走进教室,祝生放下手机,再度在草稿纸上演算着每一步的结果。
  过了许久,祝生轻声道:“可是我觉得不值得,因为他是……为了我。”
  放学的时候,祝生还趴在课桌上写试卷,有人突然敲了一下他的桌子,指着门外提醒道:“祝生,有人在等你。”
  祝生应了一下,看见门外的靳寒川,开始收拾自己的书包。
  佘已忙不迭地跑过来问他:“生生,那是谁呀?”
  祝生心不在焉地回答:“我舅舅。”
  佘已笑嘻嘻地说:“那就放心啦,生生再见!”
  李见著用手肘撞了佘已一记,少女捂住胳膊差点蹦起来,她瞪住李见著,理直气壮地说:“表哥不在,我得帮他看紧生生,不能让别人觊觎生生的美色,你少来烦我!”
  祝生无声地笑,“再见。”
  佘已也向他挥了挥手,“明天见。”
  门外的靳寒川似有几分不耐,稍微眯起深色的眸,男人的眼角眉梢沾满了骄矜与傲慢,那是他刻入了骨子里的不可一世与高高在上的姿态,仿佛世间万事万物在他的眼中,都不过尔尔,甚至不值得一提。
  祝生向靳寒川走过去,轻轻地开口道:“舅舅。”
  靳寒川盯住他,意味深长地说:“原来是谢家的大少爷。”
  祝生长长的睫毛颤了几下,没有说话。
  靳寒川又说:”从明天开始,我的助理每天晚上六点过来接你回去。”
  祝生抬起眼,眸光莹润,“……可是快要考试了,我想在自习室里多看一会儿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