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小美人 第17节
  一直到梁进锡转弯,再看不见了,林美兰才转头过来亲切的挽住了林舒手,道:“舒妹妹,这个男人长得真不错,他是这个村里当兵的吗?你们怎么这个时候在一起,不会是他喜欢你吧?”
  “我看他长得也不错,就是可惜是个农村的,即使当兵了也改变不了他的出身,等以后转业不一定能有好的工作岗位,在一起生活习惯也差太多,当兵的又固执,很难磨合。”
  林舒听到她口上这么说着,另一个声音却接着道,“这男人可真是极品啊,也不知道被这样的男人抱着接吻,还有上床是个什么滋味……天哪,想想就心跳加速……长得好看可真是占便宜,哪里都能招到男人。当初我怎么没穿到她身上呢?那样也就不需要苦熬着现在的日子了……唉,这样的男人,光是想想就已经激动了,就算以后不能在一起,先玩一段时间也好啊……不过这样的男人甩起来恐怕也很可怕。啊,我这是操心些啥,重点是,她要是在乡下找了个男人,那我要怎么办?!”
  林舒:!!!!!!
  林舒只觉得自己被雷给劈了!
  什么被这样的男人抱着接吻上床?什么玩一段时间,不过甩起来恐怕很可怕?!
  林舒脑子里诡异得闪出好几幅画面,然后猛地打住!
  然后生气!
  气疯了!
  这到底是个什么女人啊?!
  林舒咬了咬牙,要不是想知道西州城那边她弟现在怎么样,她真想把这女人直接扔出去。
  她深深地吐了一口气,强忍着才没抽回手,更不想跟她说半点关于梁进锡的事,只抖着声音道,“堂姐,你过来之前见过我弟吗?”
  简直叫不出“美兰姐”这个词了。
  林美兰见林舒不愿答她的话,直接转了话题,还很有些意犹未尽。
  不过她转头看到林舒面上耳朵上都泛了红,低垂着眼不愿看她,端的一副害羞至极的模样,心道,“啊,害羞了啊,看来她还真喜欢上这个男人了,那她后来怎么还是嫁给周成志了呢?后来她被周成志砍死,是不是也跟这个男人有关啊?”
  “堂姐!”
  林舒大声打断林美兰跑马的思绪。
  手用力,真想掐死她。
  林美兰被林舒这么一吼一掐吓了一大跳,忙回过神来。
  哦,林祐丰。
  看林舒正瞪着自己,忙笑道:“有的,我过来之前还特意去看了祐丰弟弟,不过舒妹妹,这事一会儿说不清楚,外面风大,我们去你宿舍里面说行不行?”
  林舒甩开她的手,道,“走吧。”
  怎么突然发脾气了?还这么大?
  手上还有些刺痛,林美兰低头,就看到手上竟然都被掐破了……
  林美兰莫名其妙,不过回想刚刚两人的话题,是林舒问她弟的事……看来,她是真的非常紧张林祐丰吧?
  林舒忍着厌恶带着林美兰回了宿舍。
  林美兰喝了杯热水,吃了个自己带过来的糯米饼,坐在了热炕上,才开始跟林舒说西州城的事。
  她知道林舒紧张林祐丰的事,也不扯别的了,拿出十二分的真诚和关心来,道:“舒舒,宋工程师和姚老师家情况也不怎么好,你知道,他们都是知识分子,成分也不怎么好,我爷爷奶奶他们担心他们也会下放,还担心外面会不会有人因为宋家对祐丰弟弟不利……你知道,学校还有成分不好的子弟被打死的,所以爷爷奶奶就跟宋家说,想把祐丰弟弟接到我家来住,虽然我们家条件差些,但在我们家安全肯定是不会有问题的,平时出门也有贵宝福宝一起跟着,一定不会有哪个不识相的来打他的。”
  林舒面色变了变,低下了头去。
  宋伯伯是水利建筑设计院总工,在负责一个重要的水利工程项目,是受特别保护的。
  而姚姨虽然是农业学院老师,但她出身红专,现在也是做农业研究,长期跟农民和农业局打交道。
  他们跟她爸不一样,是搞技术的,不牵扯走什么道路的问题,现在外面的情况已经好了很多,前两年宋伯伯和姚姨都没有事,现在怎么会有事?
  是不是因为受了她和她弟弟的连累,有人故意针对?
  林舒想着这事,林美兰见林舒低下头不出声,就伸手握住了林舒的手,道,“没事,舒舒,这事你也别太担心了,有我们家在,祐丰弟弟不会有事的……”
  “宋伯伯他们是受特殊保护的国家重要技术人才,他们家的情况怎么会不好?是有什么人故意针对他们吗?还有,有人找过我弟麻烦吗?”
  林舒强忍着才没从林美兰手上抽回手。
  她本来就不喜欢跟林美兰有任何肢体接触。
  现在在听到她脑子里想的关于梁进锡的那些……就更厌恶了,呸!
  可这会儿却只能忍着。
  林美兰听到林舒的话却是愣了一下。
  宋家是受特殊保护的重要人才?
  啊,这事周成志知不知道?
  不过林美兰很快就反应过来,摇了摇头,道:“这个我就不知道了,可能就算上面有保护,也架不住有人贴大字报和别人因为堂叔针对祐丰弟弟吧。爷爷奶奶担心的也是合理的,只要祐丰弟弟住到我们家,有贵宝福宝他们在,就不会有人针对他了。”
  说完顿了顿,似乎犹豫了一下,又道,“舒舒,我知道你可能因为奶奶劝姑姑让你嫁给周成志而有些不高兴,对不起舒舒,奶奶她是老思想,觉得对方家有权有势有钱,能给你好生活,能帮到你们家就是好婚事,但却没能考虑你的感情,你不要跟老人家一般见识。”
  林舒只要得到重要的信息就行了,可不想听她说这些。
  她抽手,林美兰却紧抓着她不放。
  林舒咬牙。
  这人真讨厌!
  “美兰姐你过来是劝我让我弟弟住你们家去吗?可是我跟你说,我们家什么都没有了,现在我弟吃住上学所有费用都是姚姨和宋伯伯他们家给的,去你们家,大伯祖母没有要到钱,不会虐待我弟吗?”
  林舒虎着脸问道。
  林美兰:……???她听到了什么?
  她一脸莫名的看向林舒。
  一直以来,她都觉得林舒就是被娇养坏了,人傻钱多……差不多吧,反正就是家世好,长得好,被养得天真娇憨脾气好时好得不得了,稍一不如意就乱发脾气那种。
  但哄一哄就又能软下来。
  所以就算她奶奶好几次说林舒怎么滴怎么滴,她也是觉得她奶奶太蠢,势利都挂在脸上,才会几次挨林舒排头。
  可只要好好跟她说话,她还从来没在她面前乱发脾气过。
  林舒就在林美兰的猝不及防中抽回了手。
  林美兰反应过来,忙道:“舒妹妹,你怎么会这么想?我知道我们家条件不太好,祐丰弟弟去我们家住肯定不会有以前那样的生活,但现在特殊时期,也是没有办法。还有我奶奶他们,一直都是过着一段布头一根针线的小市民生活,所以有时候好像喜欢贪小便宜……是,贪小便宜是真,但他们的心地却是好的,至少对丰丰的疼爱是真的。”
  她说着又一把抓住了林舒的手。
  林舒刚想一把甩开,却听到林美兰在心里骂道,“死老太婆,我劝了他们多少次,要好好跟李慧茹她们母女好好相处,不要为着点小便宜把她们都得罪了,我差不多都明说将来人家林肇同早晚会回来,你现在把人都得罪了,将来能落得什么好?结果搞的人家防你就跟防罪一样,搞得我都这么被动,真是人蠢没药医,要命了!”
  林舒:……
  她还是一把把林美兰的手给甩开了。
  林美兰见林舒这模样明显是不信她,心里再骂了一句,脑袋快速转了转,灵光一闪,道:“舒妹妹,你要是不信奶奶的话,要不我们把祐丰弟弟送到老家去?老家肯定是最安全的……你要是还不放心,我带祐丰弟弟去,你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他的。”
  顿了顿,道,“说起来,咱们老家离这里也不远,坐车应该两三个小时你有空还能去看看祐丰弟弟,哎,说起来你们知青的地点也不知道能不能换一换,要是能直接回老家不就好了?”
  “哎呀,说这么多我都忘了问你,舒妹妹你在这里习惯不,干活多不多,辛苦不辛苦?”
  “还好吧。”
  林舒自动忽略她那些问题,站起了身,转头伸手指了指对面,道,“堂姐,今晚天气晚了,你也走不了了,那就睡对面炕上吧。你去把上面的行李搬下来,我去厨房拿点糠升上火,一会儿我们再一起出去抽点稻草回来给你铺个床铺,你跑了一天今晚早点睡吧,明天一早还要赶路呢。”
  一个知青宿舍有四个土炕。
  林舒和徐娟是新来的,这宿舍只有她们两个,外面两个土炕一个就放了一张小台桌平时用来吃饭看书,对面那个就放了些杂物。
  林舒说的便是对面放杂物的炕。
  林美兰看着对面那土炕傻眼。
  她转头,“舒妹妹,就一晚上,我今晚跟你睡就行了,免得还要收拾麻烦。”
  虽然这宿舍简陋至极,破土墙黑洞洞的,但林舒的床铺却布置的极温馨,粉色的碎花床单被褥,素色的棉布墙纸和床帘,简直像是这破土屋里的一处桃源,看着就觉得温暖舒服。
  对面那土炕是什么鬼?
  “不麻烦,上面就两个箱子,搬下来就行了。”
  “可是,可是也没有被子啊。”
  “美兰姐,我不习惯跟别人一起睡的。”
  林舒神色严肃起来,语气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道,“你放心,被子什么的都有的,是大队里发给知青的,我还从来都没用过,床单你就用铺在上面的土布就行了。”
  呸!
  谁要跟你睡!
  一想到林美兰脑子里那些肖想梁进锡身子的画面,林舒整个人就不好了!
  林美兰:……???
  她眼睛盯着对面土炕上灰突突的土布,简直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
  那土布又粗又脏,上面摆满了杂物,让她今晚睡那上面?
  林舒觉得不好,林美兰也觉得很不好!
  “其他人,那其他人呢?我跟其他人挤一挤成不?”
  林美兰十分艰难道,“我身上还有一些粮票和钱,我给粮票或钱。”
  “不行!”
  林舒语气是明明白白的不高兴!
  她道,“堂姐,有现成的炕你为什么一定要睡别人的?你知道我们的炕都是单人的,被子也是单人的,这么冷的天,你硬挤过去,把她们冻感冒了怎么办?堂姐,我知道这里条件没有城里好,可是你既然跑过来了,麻烦已经造成了,但还是尽量减少给别人带来的麻烦吧。只是一晚,你就将就一下吧!明天一早我就送你去大队那边坐拖拉机去公社,然后回城。”
  说完就往外走,道,“走吧,我们去草堆里面抽两捆草过来。”
  林美兰看着林舒的背影只觉得太阳穴一阵突突的。
  天哪!
  这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人?
  而且她是在不高兴吧?
  她为什么不高兴?
  自己千里迢迢,大过年的顶着大雪来看她,又是送东西又是送温暖,她跟她发公主脾气?
  她妈的你不是炮灰谁是炮灰啊!
  林美兰深吸了好几口气才把那股想要翻脸和破口大骂的冲动给咽了下去,然后默默转身,憋着崩溃的心情跟着林舒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