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节
  她行动力一流,话才刚说完,就挽了挽袖子,把沙发的一边搬起来,“咣当”一声移动了一大截,然后她再绕到另一边,“咣当”一声又是一大截。
  肃修言还在目瞪口呆的过程中,她就“咣当”了几下,把沙发移到了原来的位置上,还十分轻松地抬着下巴,微带得意地说:“我说过了吧,把你公主抱起来,我也不费力。”
  肃修言抚了抚额头,这一刻他甚至稍微认真地考虑了下,如果程惜那天真的要在床上对他用强,他凭借自己的力量,到底能不能挣扎得了。
  考虑过后的答案让他有点绝望,他只能按了按额头,走过去在沙发正中那块看起来非常坚实的瓷砖上踩了一脚。
  随着他这一脚踩下去,那块瓷砖细微地下沉了一下,然后他们身后的墙壁就发出了隐约的声响,然后缓慢地移动开了一扇暗门。
  程惜“哦”了声,然后看着肃修言挑了挑眉:“厉害啊。”
  肃修言抿了抿唇,明明程惜是在表达赞扬,但因为她刚才搬沙发的壮举,他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并没有多少成就感,说:“进去看看。”
  程惜自觉地跟他并排前行,这道门之后就是一个幽暗的洞穴,和一排曲折向下的台阶。
  这个台阶可就不像上面那些修整得那么现代规范,而是相当粗糙,到处都是手工开凿的痕迹。
  同样的,露出来的石壁也相当原始并古老,不但生有青苔,甚至还有湿漉漉的水滴从岩壁上滑落。
  程惜和肃修言互相看了一眼,程惜低声开口问:“你觉得你二……肃道闲知道这里吗?”
  肃修言弯了下唇角,冷笑了声,他没有直接回答,但是答案却不言而喻。
  他们只用了半天时间就找到了这里,而肃道闲还有他手下那些人也不知道在这个岛上多久了,怎么可能发现不了。
  甚至肃道闲没有直接告诉他们这里还有这样一个洞穴,也不过是想浪费他们更多的时间和精力而已。
  下面的洞穴里就不再有照明,肃修言拿出了手电筒,示意程惜跟在自己身后。
  程惜挑了下眉,没有在他做出这种保护姿态的时候拒绝,只是紧跟着他,同时密切防备可能会发生的危险。
  台阶很有些湿滑,也足足有十几米长,不过当他们一步步小心走到底部,也没有发生意外。
  这里就比他们进来之前看到的那个山洞还要深和大得多了,但是却一样空空荡荡,底部只有一些杂乱和天然形成的石头,还有一条很小地下暗河,发出淅淅索索的流水声。
  肃修言举起探险专用的手电筒,光线一直射出了很远,才勉强到达了顶部。
  这个山洞的空间并不是完全密闭的,他们站在这里,能感觉到顶部的石缝里有微弱的气流。
  但是这里却意外地没有栖息诸如蝙蝠和爬行类等稍大一些的动物,至少在他们用手电筒照亮顶部时,这里除却细微的水流声外,依旧保持着一种近乎诡异的寂静。
  程惜在这样的寂静中不自觉地压低了声音,问:“难道隐藏这个洞窟,才是mr.h建造那个密室的目的?”
  她已经尽量将声音压到最低了,但她的声音依旧传出去了很远,并且隐约有回声陆续从四面八方汇集过来,形成了空旷的尾音延迟。
  肃修言微抿着唇沉默了一阵,才低声说:“我们先出去。”
  这里实在太诡异了,湿冷的洞窟和异乎寻常的寂静,让程惜有了点毛骨悚然之感。
  她不想再开口说话,点了点头,就在肃修言的示意下转身先往外走。
  他们就这么沉默着,由肃修言断后,重新又回到了之前那间密室里。
  回去后肃修言一言不发地重新踩了那块地板,将暗门重新关上。
  程惜这时才有点松了口气的感觉,好像只要还能看到那个洞窟,那里面就有什么东西能注视着他们一样。
  她缓了下问:“这里很奇怪,我们要不要回去后去地下室找一找,看有没有关于这个洞窟的资料。”
  肃修言还是微蹙着眉点头,顿了顿说:“我们先返回去。”
  程惜也同意他的观点,点头说:“也快到中午了,我们回去休息一下。”
  发现了这样一个刻意被隐藏的巨大洞穴,证明这个小岛的地形并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
  暂时还是不要再贸然去丛林中寻找,回去查看一下地形资料,免得再陷入别的危险地形中。
  他们重新从那间密室里出来,肃修言关上了灯,又把密室外面的门关上,这里就又恢复了刚被他们找到时的状态:一眼看上去,不过就是一个浅而平平无奇的小山洞。
  只有当他们进过了两道密门后,才知道这里面隐藏着一个多么大的洞窟。
  等他们顺着那条小路,又离开一定的距离后,肃修言才又回头看了下这个小岛上唯一的山峰。
  程惜觉察到他停下来,也停住脚步,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
  现在他们绕了有一公里的距离,也到了建造着别墅的山体的另一面,看起来这里和别墅的距离已经有些大了。
  但是如果知道了这个山体其实大部分都是中空的之后,程惜就蓦然想到了一种可能:那栋别墅,也是建造在这个巨大的洞窟之上的。
  他们刚才在洞窟内部的时候,也可以说,已经站在了别墅的下方。
  她想着无端脊背一阵发冷,连忙去看肃修言,正好看到他也转回了视线看向自己。
  两个人都从对方的目光里看出了异样,肃修言抿了抿唇说:“先回去。”
  程惜点了点头,他们回去时还是肃修言走在前方,两人沉默不语地走了一阵,程惜才想起来刚才在阳光下看到肃修言的脸色有些苍白,就忙开口:“修言,你没事吧?”
  肃修言转头看了她一眼,看起来脸色还好,神色也自然:“我没事。”
  程惜又端详了他一阵,确实看不出什么问题,才略微松了口气,放开了他:“你有什么事总是不说,我还以为……”
  肃修言“呵”了声,似乎是在嘲笑她太紧张:“你少胡思乱想一些吧。”
  程惜这次没办法反驳他,只能说:“好吧,是我反应过度了。”
  肃修言又弯了弯唇角,程惜也觉得刚才自己有些太紧张了,就清了清嗓子准备说几句话缓和气氛:“修言,虽然这个山洞挺诡异,不过这个岛上的风景确实还不错……”
  她一句话还没说完,就看到肃修言身体微晃了下,竟然向前倒了下去。
  她冲上前半步拉住他的手臂,而后借势将他向后拉,自己则冲到侧边,用肩膀撑住了他的身体。
  这一系列反应纯粹靠着本能,等她接住肃修言后,她有些惊魂未定,扶着他打趣:“你可是刚说过没事……”
  她接着就很快停住了,因为她注意到了肃修言异常苍白的脸色,还有他失去焦点的双目。
  她突然想到他可能已经开始失去意识,连忙用双手紧抱住他的身体:“修言?”
  肃修言将头低下靠在她的肩上,隔了一阵才咳了咳,低声开口:“没事。”
  程惜看他现在还是坚持自己没事,顿时有了些担心过后的火气:“你这还叫没事?怎么?是想对我投怀送抱?还是真想让我公主抱你?”
  她一口气说完,本以为肃修言就算没力气强怼回来,也一定要冷哼几声给自己脸色看,没想到她等了一阵,也没等到肃修言的回答。
  不仅如此,他原本只是轻放在她身上的重量也加大了,程惜抱着他的身体,能感觉到他渐渐脱力的身体向下滑去。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程惜:我按住你的时候,你肯定挣扎不了的,死心吧。
  肃二:闭嘴!
  程惜:这有什么不好,难道你不就是喜欢被动点的姿势吗?
  肃二:再说要被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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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4章 独处时光?想一想也挺不错(3)
  程惜觉得不对劲, 忙又喊了声:“修言!”
  他没有丝毫回应,程惜努力转头去看他的脸,发现他的眼睛已经悄然合了起来。
  她这次是真的被吓到了, 脸色发白地揽着他的腰, 去试他的心跳和呼吸。
  他的心跳声还算平稳,呼吸声却过于轻浅, 程惜顾不上太多,连忙就这么抱着他,努力跑向别墅。
  好在他们现在距离别墅已经不到一百米,她一口气抱着他跑回去, 又连忙把他放在起居室的沙发上, 把他的头放平, 抬手去解他胸前的衣服。
  外套倒是好脱, 但是肃修言却在里面穿了t恤,她情急之下就用小刀将衣服划烂了撕开。
  就在她刚用力扒开了那件t恤时,她就看到肃修言那浓密纤长的睫毛颤了颤,然后他就睁开了眼睛。
  程惜的手还保持着扯开t恤的姿势, 就看到他的目光逐渐清晰, 接着移到了自己脸上,神色肉眼可见地复杂了起来, 轻声问:“你想做什么?”
  程惜略微松了口气, 衣服反正已经扒了,她就顺手在他胸膛上摸了一把,再凑过去吻了吻他的唇角:“我还以为需要给你做心肺复苏。”
  肃修言“呵”了声,他还是没什么力气,唇角却弯了弯:“我以为……你突然来了什么兴致。”
  程惜刚才确实没有别的想法,现在听他这么一说, 不表示点什么好像说不过去,就又吻了下他的唇角,笑眯眯地:“那怎么办?我一看到你就控制不住我自己。”
  肃修言继续用复杂的目光看着她,清了清嗓子,微侧过脸去:“我没事……刚才突然有些头晕。”
  程惜点了点头,抬手试了试他额头的温度:“看起来像低血糖,你的身体状况本来就不好。”
  肃修言似乎还是头晕,没有试图从沙发上站起来,而是闭上了眼睛。
  程惜在他唇上又吻了吻:“我弄点糖水给你喝。”
  肃修言轻应了声,没有睁开眼睛,程惜以为他还是不舒服,忙给他盖了个毯子,就去厨房里调糖水。
  现成的有果汁,她又额外多加了些糖浆,还插了根吸管。
  肃修言也是被伺候惯了的人,对她这种格外的细心没有什么表示,只是喝了几口果汁,就蹙眉转过头去:“太甜了。”
  程惜顿时会意,又去倒了杯温水,同样插了吸管送到他面前,肃修言这才赏脸地又喝了几口。
  程惜继续好声好气地问他:“想吃点什么吗?中午饭我做。”
  肃修言却瞥了她一眼,冷冷地弯了弯唇角:“你做?猪食吗?”
  程惜吸了口气,压住向他发火的冲动,还是平和地笑了笑:“你说得太过分了,我做的就算不是很好吃,也不会是猪食啊。”
  肃修言丝毫没有退让的意思,反倒看着她,又“呵”得笑了笑:“现在这么忍气吞声干什么?刚才不还在吼我对你投怀送抱吗?”
  程惜默默地看了眼天花板,这才明白他刚才在昏倒前,还是听到了自己吼他的话,并且,他记仇了。
  程惜能怎么办?她的确是一时控制不了情绪,吼了一个濒临昏倒的人,这个人还恰恰就是喜欢跟她斤斤计较的肃修言。
  当时没能怼回来的,他醒过来后就还是要怼回来。
  现在人还在沙发上躺着没气力起身,苍白的脸色也没见好转,却已经气势汹汹地要跟她清算。
  程惜要还敢接着吼,那就是错上加错,指不定这个人当场就要吐口血给她看。
  这么想着,她的脑壳有点隐隐作痛,叹了口气:“好吧,那等你好点了你做?”
  肃修言还是讽刺地笑了笑:“既然已经受不了了,也没必要委屈你自己跟我相处。”
  程惜瞬间收起了笑容和满脸耐心,冷冰冰地看着他:“不就是吼了你两声吗?你再闹脾气,信不信我晚上在床上收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