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三七章 走或不走
  谢刚在下面等了我一天?
  说起来我昨晚上电梯的时候,确实看到一个熟悉的影子一闪而过,起初我以为是自己的错觉,现在看来,那应该就是谢刚了。
  疑惑实在是有很多,我看到他这副惨样也不像是装出来了,叹了口气,道:“起来吧,咱们找个地方聊。”
  谢刚就像是溺水之人抓住了救命稻草,他眼睛一亮,颤声道:“真的吗?叶欢,你真的愿意帮助我吗?”
  我不耐烦的看着他:“再废话,你就哪里来回哪儿去吧。”
  谢刚千恩万谢的起身了,我也不方便把他带回去,就随便找了家餐厅,叫了些东西。
  “说说吧,到底怎么回事?”我打量着谢刚,现在的他双目通红,披头散发。穿的衣服都洗的掉色了,浑然一副穷困潦倒的模样,回想起第一次见谢刚,他是从一辆造价不菲的超跑下来的,那时的他意气风发,是麻城当之无愧的上流人士。
  不到一年的功夫,我跟他的身份调了个位置,每每想到这里,我就不由一阵唏嘘。
  谢刚擦了擦眼泪,瞧了我一眼,他似乎到现在才察觉到拦下我是多么的不合适,沉默一阵后,道:“叶欢,以前......是我对不起你,清霄跟了你是对的,我没办法给她像样的生活......”
  我道:“说重点。”
  麻城局势瞬息万变,我还要再去秋华小区找秦爷确认一下最后的方案,委实是没有心思听他在这里废话的心情。
  谢刚小心翼翼的看了我一眼,吞了吞口水,哀求道:“叶欢,求求你救救她吧!”
  我听得一阵皱眉,冷道:“你媳妇不是失踪了吗?听你的语气,怎么感觉她快要死了?谢刚,如果你下一句话还要对我遮遮掩掩,那大家就没有坐下来的必要了。”
  我说完转身欲走,谢刚连忙拉住了我。
  “叶欢!欢哥!等、等等,是我错了。”
  我转过头,看到谢刚满头大汗,他咬了咬牙,道:“你听说过孔家吗?”
  跟孔家有关?
  我坐回去,道:“把这件事原原本本告诉我,不要有任何的遮掩,听懂了吗?”
  谢刚点了点头,他不再犹豫,深吸一口气,道:“前段时间......孔家有人找到了我,他们要跟我一笔买卖。”
  “买卖?”
  谢刚叹了口气:“说是买卖,不如是他们给我下达的命令。一个月之内,他们要我搜集十位年龄在13-18岁孩子的有效信息,里面包含出生地,父母人脉等等......”
  不知何时,我已经坐直了身子,想起清早电视里播放的寻人启事,我眼神一冷,道:“你答应了?”
  “我谢刚虽然没什么本事,但也不是傻子。况且......以前我就听说过孔家在洪沙做的事情。换做以前,如果是为了东山再起,我咬咬牙也就做了。但谁叫我遇到了她。”
  谢刚说到这里,苍白的脸恢复了一丝血色,他道:“林轻候把我像是一条狗扔在了垃圾堆,我身子动不了,想请过路的行人帮忙,可他们都没有停下......如果那天晚上没有遇到她,我真的就死了。”
  我听得一阵沉默,其实我也感觉到了,坐在我面前的谢刚跟之前有了很大的变化,其中不仅仅是家境、气质的差异,更多体现在眼神与举止上。
  现在的谢刚沉稳了许多,他的眼神也没有了曾经的浮躁跟疯狂。
  “所以......你拒绝了孔家,然后他们抓走了你的女朋友?”
  谢刚点头,咬牙切齿道:“祸不及家人,偌大的四大家族竟然连这点道理都不知道,真是活到狗身上了。”
  他转过头,充满希冀的看着我:“叶欢,我知道你跟程家交好,如果是你的话,找孔家要个人一定没问题的!求求了,以后我做牛做马都会报答你的。”
  我当然不需要谢刚的报答,而且他的话还给我带来了一个噩耗。
  孔王两家正在跟当地人建立联系,而无论是扩张还是稳定业务,都会制造出无数个破碎的家庭,谢刚与那个小女孩,只是个开始。
  视而不见是聪明人的做法,但扪心自问,我真的可以做到吗?
  我经历了那么多,也淌过了许多生死难关,本以为自己已经鱼跃龙门,从此再也不必看他人的脸色,没想到,最后的最后,还是要灰溜溜的滚出麻城。
  谢刚还在跟我说着什么,我顿了顿,旋即道:“你女朋友叫什么?有什么特征?”
  谢刚闻言顿时大喜,二话不说就给我磕了几个头。
  “谢谢你,叶欢,谢谢你。”
  他又哭了起来,我见张扬的车停在了小区门口,站起来结了账,对他说了句等我的消息后,就离开了。
  当街给人磕头,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张扬自然也看到了,我拉开车门,张扬道:“头儿,里面那个我怎么看的有点眼熟?”
  我笑道:“那是谢刚,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当初你还差点打了他。”
  谢刚这个名字在他的脑海里已经十分陌生了,张扬仔细回想了一番,脸色一变,道:“是他?那个杂碎是不是给你找麻烦了?他妈的,我这就去教训他!”
  未等他拉开车门,我便道:“好了,不要闹了。”
  张扬不解的看着我。
  我则望着车窗外,那个伏在桌上,边吃边哭的男人,淡淡道:“去秋华小区,我有事要见秦爷。”
  张扬瞅了眼谢刚,又盯着我的脸,许久,他忧心忡忡道:“头儿,你可不要做傻事。你是麻城顶好的相玉师,只要活着,随便找个地方就能东山再起的。”
  听着他的安慰,不知为何我的心情好了很多。
  我笑问道:“兄弟,你也说了,既然我是麻城顶好的相玉师,那我为什么还要去别处东山再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