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二章 家法
  竹下夫人回头看了栀子一眼之后,拂袖而去,竹下俊安排竹下夫人和小优一众人离开后,回头看到此时还站立在墓园中的栀子,继而走到她身边道:“你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呢?以后不要再顶撞奶奶了?”
  “你也同意将她带到日本去和爸爸合葬吗?”栀子看着小优妈妈的墓碑继续道,“你看她笑道多开心,爸爸应该很爱她吧,是不是就像小时候爱小优那样,既然他们那么恩爱,那她为什么不嫁给爸爸呢?”
  “上一辈的很多事情,可能我们永远都不会明白的!”竹下俊继续道,“即使我们明白了又有什么意义呢?人都已经走了,还计较这些做什么呢?”竹下俊的话刚说完,栀子就猛地一下看向他,眼神很是愤怒。
  “他们都走了,自然不会痛苦,可是妈妈还活着,她爱而不得了一辈子,现在仍在痛苦地活着,来中国之前,我去看过她,她憔悴了很多,甚至都有些不记得我了。你知道吗哥哥,就在妈妈问我,我是谁的时候,我的心很痛,甚至是痛不欲生的感觉,当时我还不明白她为什么会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当时今天我站在这个墓碑前的时候,我明白了,这一切悲剧的起因都是因为她,是这个女人毁了妈妈,毁了我,甚至毁了她自己的女儿,你说,她要是地下有知,小优现在因为她活得和我一样痛苦,你说她是不是也会想妈妈那样,痛不欲生呢?”
  栀子冷笑着看着竹下俊,此刻的栀子情绪有些激动,竹下俊搂住她的肩膀道:“走吧,我们离开这里!”说完强制把栀子拉出了墓园。
  回去之后,竹下俊把栀子送回了她租住的酒店,或许这个时候她不适合出现在奶奶的面前,如果可以,竹下俊甚至想要小优也带走。
  其实今天奶奶的决定对于自己来说也是非常意外的,但是终究他是在任何意外发生的时候,可以控制住自己情绪的人,可是两个妹妹就不是如此了,她们对于奶奶的提议提出了一直的意见,尽管她们的本意不一样,但是在外面当众挑战奶奶的权威,在竹下家是不被允许的。
  回去之后,通过浩二的眼神,竹下俊知道小优一定是被罚了。于是他对着浩二点了头后,径直上楼去往奶奶的房间去了。敲门后,听到里面的回应声,竹下俊推门进去奶奶的房间,就看着小优跪在奶奶面前。
  “栀子呢?”竹下夫人看了一眼竹下俊身边没有人,便直接问道。
  “她今天精神不是很好,已经送她回酒店了!”竹下俊犹豫了一下继续道,“奶奶,昨天晚上小优因为正盈的事情没有睡好,不如今天的罚跪就到这吧,让她回去休息一下吧!”竹下俊刚说完,就看到竹下夫人的手重重地排在桌子上,然后朝着他厉声道:“你也给我跪下!”
  看到奶奶的反应,竹下俊知道这个丫头一定是对于昨晚的事情和盘托出了,于是直接跪在了小优的旁边,两人互相看了对方一眼。
  “俊,你什么时候也已经开始欺骗奶奶了!”竹下夫人看着竹下俊道。
  “对不起,奶奶!”竹下俊看着竹下夫人道歉道,“有关昨天晚上的事情,是我让优这样对你说的,我是哥哥,没有教好妹妹,如果你要惩罚就惩罚我一个人好了,真得不关优的事情,让她回去吧!奶奶!”
  “现在倒是兄妹情深了,”竹下夫人冷笑着道,“好呀,既然你没有做到一个哥哥的应该有的样子,那你就必须要受罚!藤井,拿家法!”
  “夫人,都是小孩子们的把戏,你何必,”藤井女管事本想提着两兄妹求情,但是竹下夫人并没有给她说下去的机会,直接道“拿家法!”
  无奈之下,藤井女管事把家法拿了过来,这个东西是竹下夫人不管到哪里都会随身携带的,记得去静冈的时候,小优还调侃奶奶说道,那是奶奶的权杖,有了它就可以在竹下家指点江山,挥斥方遒。那个声音还犹在耳边,此刻家法已经要落在哥哥的身上了,但是这时候,小优没有丝毫的反应,就那样静静地跪在地上。看着她倔强的样子,竹下夫人就更是生气,于是拿起家法重重打在了竹下俊的身上。
  可是竹下俊,一句话也有说,就跪在小优的身边默默地承受着。可是奶奶打了好久,都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竹下俊的背上,白色的衬衫已经渗出了血迹,这个时候,小优闭着眼睛深呼吸了一下,起身拦住了奶奶手里的家法,然后面无表情道:“您有两个选择,一个是我来替哥哥受罚,一个是我可以答应您的任何要求,放过哥哥这一次。”
  “优,你不能!”竹下俊看着小优想要组织她向奶奶妥协,这次不同于往时,或许这次她答应的奶奶的要求,她就再也无法回头了。
  “奶奶想要选择什么?”小优神情淡漠地问道,“这次不管您你说什么,我都答应,可是您要放过哥哥和栀子,不能在惩罚他们。”
  “你这是在和我谈条件吗?”竹下夫人停手坐下来看着小优问道。
  “是呀,您不是一定在等着我和您谈条件而苦于没有借口吗?”小优神态自若地看着竹下夫人道,“这回您终于可以如愿以偿了!不是吗?”
  “让浩二进来把俊扶会房间吧!”竹下夫人说完,藤井女管事就让浩二进来把竹下俊带走了,竹下俊起身的时候,用力地抓着小优的手臂,摇着头示意她不要答应,虽然他也希望能将她留下来,但是在最后关头却总是心软,总是要想着放小优自由。小优推开竹下俊的手,看着他笑了一下道:“放心吧!让浩二哥哥带你去上药,我没事的!”
  竹下夫人摆了摆手,继而浩二就把竹下俊带离了房间竹下夫人的房间,门被关上的那一刻,竹下俊最后看到的是小优正对着她的笑脸。
  门被关上后,小优又继续跪了下来,看着奶奶道:“说说您的条件吗?”
  “你觉得你有资格和我谈条件吗?”竹下夫人呵斥道,“就是你回国后的一桩桩一件件的事情,你觉得还有什么资格和我谈条件呢!”
  小优听着奶奶的话,表情依然平静地说道:“没有资格奶奶不也答应和我谈了吗?要不然奶奶刚才不是白和哥哥演了一出苦肉计吗?”
  “既然你知道那是苦肉计,那为什么还要心甘情愿的中计呢?”竹下夫人似笑非笑地看着小优道,“如果你刚才不说话,我也拿你没办法!”
  “可是我不想哥哥受牵连,也不想栀子受伤害,”小优叹着气道,“奶奶,说说你的条件吧?你等这一刻,应该都要等的没有耐心了吧!”
  竹下夫人被小优猜中了心事,心里道:“这个丫头每天大大咧咧的,看着什么事情都不往心里装,其实她什么都明白,却不被人察觉。”
  “我要你跟我回日本,没有我的允许,你不能再回中国!”竹下夫人道,“还有那个姓徐的律师,以后就不要来往了,你们不合适!”
  “好的!”小优很是爽快地就答应了竹下夫人提出的条件,不过她很快就说道,“我可以跟你回日本,也可以听你的话留在那里不再回来,但是你要答应我,你不能去打扰我妈妈,就把她留在那里。”
  “可以!”竹下夫人到是也爽快地答应了小优的要求,然后道,“我让任定后天的机票,如果有什么要告别的人,要交代的事情,明天有一天的时间,你可以出去随便做你想做的事情,后天一早我们回日本!”
  “我知道了!”小优说完,然后抬头看向竹下夫人继续道,“那我可以走了吗?”在竹下夫人点头后,小优起身离开奶奶的房间。就在她走出房间关上门的那一刻,小优的眼泪流了下来,最终她还是无法逃脱宿命的安排,竹下家的诅咒果然是谁都无法逃脱的,就在她回中国念书的时候,她以为她成功地逃离的那个让她恐惧了十年的地方,可是现在到头来,都是一场空,小优拿出手机低着浩二的电话拨了出去,询问竹下俊现在在哪,得知医生已经到了会所之后,小优便直接去了竹下俊的房间,就在她开门进去的时候,正好医生把衬衫从竹下俊的身上推了下来,他的后背已经被打的血肉模糊了,小优一时间有些站不稳,身体摇晃着靠在了门上,浩二看到她之后,忙走去扶住她。
  “先回房间吗?一会儿上完药再过来!”浩二温柔地对着小优说道。当时小优摇了摇头,朝着竹下俊走了过去,就在她蹲在竹下俊的面前时,她彻底崩溃了,“她一定是一个恶魔,所以我们才会被她死死地困在竹下家,不能自由是不是?”应为有医生在场,听到小优的话,竹下俊立刻示意她静音,不要再说话,然后道:“好了,没事的,先让医生上完药,上完药很快就会好的,没事的!”竹下俊嘴上笑着道没事,但是他的额头已经布满了汗珠,此时医生开始消毒上药。
  浩二看到竹下俊的眼神后,把小优扶起来让她坐在距离竹下俊很远的地方,以便她看不到哥哥那个血肉模糊的后背,直到上完药,医生离开后,小优快步走到哥哥身边,此时竹下俊已经很虚弱了,现在的他头发都湿透了,然后趴在场上看着小优,勉强挤出一个笑容说道:“明明知道是一个圈套,你还是要往里钻,本来以为现在长大了,能够变得聪明一些,可是现在看来,还是和小时候一样是个傻丫头!”
  “哥哥,我累了,这些年来,反反复复地苦苦相逼,如果真的注定是我们永远逃脱不掉的宿命,那我就不想逃了。”小优痛苦地说道。
  “或许你说的对,都是哥哥的错,如果不是哥哥当年的一时任性,你也不会像现在一样活着这样痛苦,”竹下俊内疚道,“你或许会和你的妈妈一样,成为一个律师,在津城过着快乐自由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