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九章 三十年河西(2)
  这番话明晃晃戳着苏毅雄的脊梁骨,苏毅雄紧着脚步上前,毫不怜惜的狠狠掐住乌怜的脖子,冷声威胁道:“乌家如今已经倒台,你要是不想像他们一样下地狱,就给我老老实实的封严了嘴巴!”
  说话之间,他手上的动作稍加用力,乌怜顿时血气上涌,整张脸也开始变得发红肿胀,不断的拍打着苏毅雄的手背,企图让他放手。
  “你闹够了就回院子去闭门思过,别在外面给我丢人现眼!”末了,苏毅雄猛然松手将她甩到一旁,丝毫不在意剧烈咳嗽的乌怜,回过身将流珠打横抱起,“不要以为流珠性子好你就可以随意刁难,若是以后再让我发现此事,我绝不姑息!”
  说罢抱着流珠头也不回的离开正堂。
  流珠眸光微微闪动,从她的怀中掏出头挑衅一般望着乌怜,正对上乌怜愤恨的目光。
  直到二人的身影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之中,乌怜依旧久久无法回神,心中的委屈和恨意随着时间的推移越发剧增。
  正当乌怜在正堂之中愤愤不平之时,一道身影小心翼翼探入正堂之中,脚步停在乌怜的面前微微福了福身子,“母亲。”
  如今苏语若的头发已经长了一些,容貌气色也有所回转,经过之前的磨砺,这段时间变得乖巧了许多。
  可惜她的目光不似从前那般明亮,阴骘的神色跃然于眼中,异常明显。
  “丢人现眼的东西,你来这里干什么!”
  看到苏语若,乌怜顿时觉得气不打一处来,恶狠狠瞪着眼前不争气的女儿。
  看看苏婧瑶那蹄子如今过的多么潇洒滋润,一个其丑无比的废柴不仅仅是一朝的郡主,还有淮王殿下那么庞大的势力撑腰。
  反观自己亭亭玉立的女儿,现如今活的连府上的丫鬟都不如,她心中怎能甘心!
  “女儿是想提及母亲一句,流珠之所以这般胆大妄为不过就是仗着自己有一张与华裳颇为相似的面容,如今华裳已经回来,流珠的好日子也快要过到头了,只不过……”
  苏语若语气一顿,见乌怜目不转睛望着自己,唇间阴骘的笑意逐渐加深,“母亲心中应该掂量清楚,能够对自己造成威胁的人究竟是谁……”
  ……
  这一夜如同往常一般安静,依旧可以清楚的听见别院中流珠娇笑的声音。
  乌怜辗转反侧难以入眠,她翻来覆去满脑子都是苏语若今天说过的话,心中已然打定主意。
  流珠早晚都有暴露本性的一天,并不足为惧,但是华裳不同,从苏毅雄今天的态度就能看出来,他依旧惦念着要将华裳据为已有。
  多年未见,她不能确定华裳是否转变了心性,所以她的敌人不应该是流珠!
  天色蒙蒙亮起,乌怜望着镜子中面容憔悴的女人,眼中划过一抹不甘。
  思来想去,她最终身着一件大红色的宽摆长裙,在脸上扫了许多的浓重脂粉,将夜里那疲惫之色掩盖下去。
  随后取出抽屉里那珠光玉润的翠柳簪子绾在发髻之间,这才满意点了点头,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展示出她在府中的生活的有多么的滋润。
  苏府的马车缓缓停在郡主府门口,乌怜趾高气扬缓步下轿,压着步子走上台阶,眼中尽是睥睨之色。
  不料想还不等靠近府门,正在巡逻的罗烈已经眼尖认出苏大人的轿子,直接带人拦拦下乌怜的脚步,“郡主有令,苏大人及家眷不得靠近郡主府半步!”
  乌怜听闻脸上尽是不悦的神色,当即指着他呵斥道:“你是个什么东西,也敢拦着本夫人的去路,我乃是你们郡主的主母!”
  罗烈看着泼妇一般的乌怜,不由得暗暗皱眉,冷声提醒道:“我们郡主只有一位娘亲,如今夫人正在府内休息。”
  见一个小小侍卫都敢以这样的态度对待自己,乌怜面色异常难看,忍不住出口讽刺道:“一个庶出的姨娘也好意思口口声声称自己为夫人,真真不知廉耻为何物。”
  说罢,她伸手推开罗烈便准备闯入府中。
  毕竟男女有别,眼前人又是朝廷家眷,罗列自然不敢对其动粗,只能以长刀逼在乌怜的身前,冷着脸阻挡下她的去路。
  郡主府堂内,香儿毕恭毕敬将门前发生的事情同苏婧瑶一一讲明。
  苏婧瑶眼见着华裳手中的黑子稳落在棋盘之上,悠悠叹了一口气,随后才漫不经心回应香儿道:“让她进来便是,在府门外吵吵闹闹成何体统。”
  说话之间,她又催促着华裳再组一盘棋局。
  得到苏婧瑶的示意,罗烈立刻带着两名侍卫将乌怜反手绑了起来,强压着她发福的身子,将其压入府中。
  乌怜一时反应不过来这般变化,一面挣扎一面压低声音说尽了难听的话语。
  罗烈再也听不进去,直接将怀中的粗布手帕塞进他的口中,随后压着她一路进入正堂,推倒在地上,这才拱手望着苏婧瑶道:“启禀郡主,人已经带到。”
  苏婧瑶衣袖轻抬示意罗烈退下,随后依旧聚精会神的与华裳对弈,母女二人皆是认真神情,伴随着香炉之中的檀檀熏香,颇有一种岁月静好美感。
  乌怜双眸一瞬不瞬死死盯住华裳,眼见她身着白衣着身,身影曼妙纤尘,比较与从前更添几分仙气。
  那精致面容甚至看不出用过胭脂水粉的痕迹,却肤若凝脂看不出半点岁月的痕迹。
  想到自己早间时分如此费尽心力的收拾装点,如今依旧不及年轻貌美的华裳,乌怜的心中不禁多了几分嫉妒。
  棋局终到最后,苏婧瑶终于肯施舍给乌怜一个目光,示意巧儿将乌怜口中的粗布拿掉。
  乌怜眼中嫉妒之火汩汩,忍不住低声啐道:“狐媚子,多年未见你勾引老爷的手段还是那么下作!”
  华裳并未言语,一旁的巧儿倒是听得怒目圆睁。
  巧儿自夜寒国便一直追随华裳,虽说平日里总是一副大大咧咧的俏皮模样,但只要事及华裳,便丝毫不敢怠慢。
  如今听到堂下之人这样言语羞辱主子,当即抡圆了胳膊一巴掌扬在乌怜的侧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