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为簪子兴师问罪
  “收着吧,在本郡主这里,这玩意儿是最不值钱的,你拿去进献给太后,太后日后必重赏你!”
  何文忙跪趴在她脚下,“郡主是奴才的贵人呀!以后郡主想要打探什么,奴才定知无不言。”
  妙音见他脸上有点浮粉,忙又拿了自己的胭脂水粉给他。
  “江家的胭脂水粉才是最好的,以后别用那些个乱七八糟地往脸上涂抹。我身边的人,都要漂漂亮亮的才好。”
  “是!”何文见她慷慨,心头更是欢喜,乐滋滋地告退,便直接奔向了太后寝宫。
  偏巧,拓跋玹和赫连遥下朝便过来请安。
  行过礼,问过安,拓跋玹一抬头,就见太后头上多了一个不搭调的步摇簪。
  他在太后身边坐下,握住老人家的手,忍不住抬手摸了摸簪子上的珍珠流苏。
  他没看错,这是他亲手串成的,可,这东西应该在妙音头上才是,怎么就跑到皇外婆头上了呢?
  “皇外婆,您这簪子……”
  苏未央乐滋滋地摇晃着脑袋,故意让头上流苏摇摇晃晃,人也笑得满脸灿烂,得意难掩。
  “何文早上去传话,叫哀家那侄孙女也来玩蹴鞠,那丫头说昨晚醉酒头痛得厉害,把这东西赏给了何文,就避过邀请了。”
  拓跋玹眸光清冷地看向一旁恭立的何文。
  何文忙道,“郡主说,这玩意儿在她那里是最不值钱的……”
  赫连遥在阶下就被茶水呛到,“噗——咳咳咳……”
  他匆促别开脸拿帕子擦口鼻,“没事儿,没事儿,何文,你接着说。”
  何文又对拓跋玹道:“郡主那眼睛是金刚水晶做的,连南海百福蛟绡纱都能当成寻常的纱,什么宝物怕也入不了她的眼呀。奴才却瞧着这物件儿稀罕,忙拿回来孝敬了太后娘娘!”
  苏未央愈发欢喜,“哀家也是个识货的,这玩意儿乃是无价之宝,戴在头上气派得不得了!早上那些妃嫔来请安,都夸赞这步摇簪好看呢!”
  拓跋玹顿时坐不住,直接从老人家头上拔下簪子,“皇外婆,得罪了,玹儿先告退!”
  “哎?哎?臭小子,这是哀家的宝贝呀,你怎么……”
  赫连遥见拓跋玹急火火地跑出去,忙上前在祖母身边坐下,“皇祖母,您就别叫了,那步摇簪是表哥送给妙音的。”
  苏未央嗤笑瞥他一眼,“你以为哀家糊涂么?哀家知道,特意戴着那玩意儿给玹儿看的。”
  “哈!”赫连遥气结,“皇祖母,您可真坏!”
  “有你这么说自己祖母的吗?”苏未央嗔怒戳他的额头,“去,别赖在哀家这里,好好盯着蹴鞠赛那些护卫,别在哀家的眼皮底下弄出什么刺客投毒之类的蠢事,也莫叫那些蓄意邀宠的小蹄子去你父皇面前晃悠。”
  “祖母弄错了,这事儿是四哥管的,孙儿可不敢插手。孙儿还得去军营呢,孙儿告退!”
  赫连遥说完,就起身行礼,告退出来。
  苏未央却并没有弄错,若有所思地笑了笑,便歪在凤椅上闭目养神。
  赫连遥一出皇宫,就策马追上拓跋玹,“表哥,事儿不对呀!皇祖母好端端地说叫遥儿盯着蹴鞠赛的护卫,还说别弄出什么刺客,也莫叫蓄意邀宠的小蹄子去父皇面前……不知是何意。”
  拓跋玹忙扯住马缰绳,“派人核查护卫的身份,莫打草惊蛇。”
  “那邀宠的小蹄子呢?”
  “不管谁邀宠,都不是你我该插手的,此事静观其变。”
  “是!”
  拓跋玹被这番拦截一激,顿时冷静下来。
  他先回府邸拿了缓解头痛和解酒的药丸,方又策马到宁和王府门前……
  不巧,妙音和雷承有说有笑地出来门槛。
  高大俊美的雷承肩上罩着藏蓝的狐皮斗篷,一身崭新的金纹黑袍,搭配护身软甲和翘首护肩,越显的器宇不凡。
  他优雅端着右臂,侧首含笑看着身侧的美人,“没想到,郡主的心思如此精妙,雷承定依郡主所言,相信镖师们也定然喜欢。”
  “我可不希望你全听我的,也不要你奉承我,你觉得合适便用,若不合适,咱们再一起商量,你也要多听一听镖师们的意思……”
  “雷承对郡主没有奉承,只有真心的钦佩!镖师们昨晚回去都夸赞郡主平易近人,慷慨仁慈,他们也定钦佩郡主这番安排。”
  “这就好。”
  妙音手上佩戴着金色镂花护甲套,小手轻巧扶在雷承的手臂上,葱绿的鹅黄绣纹丝袍,在阳光下溢彩流光,越衬得妆容浓艳精细的面容艳美惊心。
  两人这样相映相衬,有说有笑,俨然天造地设一对儿璧人,后面紧随着便是两队王府的护卫,自金钉朱漆的大门里出来,更像一对儿要一起出行的小夫妻。
  拓跋玹蹙眉,压下心里的不适,视线就忍不住落在妙音高绾的发髻上。“这是要出门?”
  那飞仙髻上只簪了两支珍珠簪,额头上搭配了血珀眉心坠,显得眉眼愈发动人。
  妙音俯首避开他的目光,与雷承一起行礼,一起起身,两人就如拜天地一般默契。
  雷承忙对拓跋玹颔首,“郡主邀雷承去逛街,我们要去看裁缝铺子选衣料,再去兵器铺子选刀剑,还要再去马市转一转……”
  “本皇子对你们要做什么没兴趣。”拓跋玹直接把步摇簪递给妙音,“苏妙音,你若有心赏赐宫人,赏赐银两便好,为何把步摇簪给何文?”
  妙音瞥了眼步摇簪,挑着眉梢讽刺地看他。
  这就急了?不是互相伤害么,不是与她划清界限么,竟为一个簪子来挑事儿,太沉不住气!
  “七殿下与瑞王殿下果然兄弟情深,妙音不过是把瑞王殿下送妙音的东西打赏给何文罢了,七殿下竟专程跑来兴师问罪?”
  拓跋玹被噎住,忙道,“本皇子是惋惜遥儿的一番心意。”
  妙音从袖中取出一叠银票,直接拍在他的胸膛上,“妙音不欠瑞王什么,七殿下若执意在此讨价还价,这些应该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