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4章 694 剜心之痛
  宇文清的脸色微微一变,吴平等人也是吓呆了去,这不是让殿下天天受着剜心之痛,而且还是三个月不能断,这人受了这么多折磨还能活吗?
  四周的人顿时沉默了下来,所有的人都不说话了,偌大的书房陷入了一片死寂。
  楼德轩缓缓起身冲宇文清道:“殿下,这件事情还是不要去做的好,殿下是未来的九五之尊,殿下的身体不是殿下一个人的而是整个大周子民的。这每天放心头血,其实真的很难,需要殿下的剑法稳中快,还需要殿下能受得住每日每夜的钻心之痛!殿下,节哀吧!那个人能得了殿下的这一番心意也是无憾了!老夫告辞了!”
  宇文清好半天才轻声道:“清风,送老爷子出府!重赏!”
  “是!”清风声音哆嗦的厉害。
  楼德轩刚离开书房,吴平等人忙跪了下来。
  “殿下!殿下三思!”
  “殿下!这种事情千万不可尝试啊!殿下!”
  宇文清沉沉吸了一口气缓缓道:“你们都退下吧!本宫想要静一静!”
  吴平等人忙退了出去,可到底还是不放心刚要派人守着殿下却被宇文清赶了出去。
  宇文清带着装有洗魂草的玉瓶缓缓走进了书房的内室,坐在了地上的毡毯上,抬眸看向了墙壁上挂着的画像。
  画像还是之前宇文昊在牢里画的,只是那点睛之笔是他自己亲自加上去的。
  他的视线掠过萧瑶那张娇俏的脸,唇角一点点的渗出一抹苦涩,上天还真的是厚待他们两个啊,不仅天各一方,还要阴阳两隔,不过他的阿瑶素来是个福星高照的,他不信她就这样离开他。
  他宇文清不信这个命,他的女人即便是生死也需要他来决定!
  宇文清缓缓拉开了衣襟,露出了光洁的胸膛,紧紧攥着短剑的剑柄,剑锋莹然,一点点刺进了他的胸膛。
  冰凉的剑锋擦着他的心脉游走,疼痛万分下还需要全神贯注保证剑锋不能将心脉挑断了,不然便是死路一条,只是他要学会,学会这样生与死的舞蹈。
  他在进行一场豪赌,这一次赌上了他的命,赌上了倾歌和云歌幸福。
  他要活下去,还要带着他的阿瑶一起活下去,倾歌和云歌还有他们的娘亲和爹爹一定会走到一起的。
  锐痛让宇文清的额头一点点的渗出汗珠来,他颤抖着手端着玉盏就着心头血倾倒进了玉瓶里,顿时那洗魂草的残根一点点的恢复了几分生气。
  宇文清拔出了剑锋,却是再也撑不住晕了过去。
  “殿下!”清风明白会是这样的结局,忙带着人冲了进去,将宇文清扶到了软榻上。
  这件事情一定要保密才行,否则大周的根基国本必然会被颠覆,如今虽然太子爷掌控了一切可是想要太子爷死的人也是大有人在,他们绝对不能掉以轻心,即便是宣太医也是请了心腹的徐太医帮忙料理。
  第一次取血便是这般的触目惊心,清风觉得整个人都要疯了去。
  “殿下!殿下!”宇文清刚被送回到了暖阁里歇着,却不想岑公公带着人疾步走进了暖阁。
  “殿下!”岑公公看向了躺在榻上的宇文清,神情微微动了动,怎的一会子不见太子好像精神萎靡了不少。
  不过也顾不得了,他忙躬身道:“殿下,皇上怕是不成了的,几个太医已经没有回天之力,还请殿下进宫见皇上最后一面!”
  宇文清猛地坐起身来,牵扯了伤口不禁眉头狠狠蹙了起来,他眸色转了几转到底还是叹了口气道:“罢了!进宫!”
  整座宫城此番全部笼罩在黑漆漆的夜色中,那些巍峨高大的建筑此时看起来像是一头头嶙峋的怪兽,呼啸着,尖叫着,想要冲破夜色的凝固将一切都吞噬干净。
  明武帝的寝宫此时进进出出着很多人,那些太医一个个脸色带着万分的凝重,看到宇文清走了过来黑压压跪倒了一片。
  宇文清大步走进了寝宫中,一股子腐臭的味道淡淡袭来,夹杂着药味还有那些呛人的丹药的味道。
  宇文清的眉头狠狠蹙了起来,随后走到了明武帝的龙榻边,明武帝整个人奄奄一息的躺在那里,两只空洞的眼直直盯视着居高临下的宇文清,眼底却满是恶毒和憎恶,只是生命已经走到了尽头,他纵然曾经叱咤风云一世却也改变不了如今凄惨的命运。
  他缓缓抬起手点着宇文清,嘴巴狠狠张开,却是说不出话来,最后的一口子气卡在了他的胸腔里让他的眼睛更加突了出来。
  “你这个……孽子……”明武帝憎恶的诅咒着自己的儿子,他居然敢将自己囚禁在这里,还拿走了他的传国玉玺。
  那一瞬间,宇文清倒是觉得他可怜,终于缓缓跪在了龙榻边,抓着明武帝抬起来的手一点点的压了下去,凑到了他的耳边低声道:“父皇,你安心的去吧,你的天下我会好好照顾的!”
  “孽……”明武帝一口气用完,手臂颓然的落了下来,轰然垮塌。
  外面传来了后宫几个妃子低声的啜泣声,还有几个小皇子的哭闹声,甚至还有一个七八个月的小皇子的笑声,一切听起来都是那么的古怪凌厉。
  宇文清缓缓起身低声道:“父皇驾崩!宣三公!举国丧!”
  岑公公的心头突的一跳忙疾步走了出去,尖锐刺耳的声音远远传出了宫城,让整座宫城瞬间回荡着一丝丝悸动和恐怖的氛围。
  皇上驾崩!皇上驾崩!皇上驾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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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昭皇宫,阳光洒落进了萧瑶的寝宫中,她猛地睁开眼,脑袋疼的厉害,是脑浆子都快要被捣了出来的疼痛。
  呜……萧瑶狠狠抽了一口冷气,撑着身子缓缓爬了起来,身上的锦被落下,她的抬起手遮挡着外面渗透进来的天光。
  最近也不知道为什么,越来越怕光,越来越困,整个人有几分萎靡不振。
  外面似乎有几分低低的议论声,萧瑶倒是颇感诧异,难不成又出了什么事儿?
  之前司蔻交代过的,宫里头的人不得大声喧哗吵到了女帝睡觉,否则按重罪论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