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请神
  李中之带着人下地狱去了,马德音则来到了温暖潮湿的天竺古陆。
  兰·提戈斯喜欢血,在他的“子嗣”和崇拜者里,认为血是生命的载体,是万源之源,所以他把自己的真身放在血海。
  血海,在这个世界没什么大来头,不是盘古污血所化,也不是冥河老祖的老巢,只是天地循环的一部分,包容污秽,所以被兰·提戈斯轻易占下。
  而另外两个旧日支配者,撒托古亚喜欢阴暗潮湿的地方,还有出产丰富,方便他吃,喜静不喜动;阿特拉克·纳克亚要研究群体意识,需要曾经文明昌盛的地方。
  所以,这两个关系的好的旧日支配者就在符合条件的天竺古陆扎下了根。撒托古亚在恒河平原穴地而居,样了一帮食尸鬼和真菌怪给他喂食,阿特拉克·纳克亚则在佛祖开悟的双桫椤树中织网,研究群体意识。
  不过今天,这两个至少八九级的星球级强者,今天却被一个人类拉在了一起。
  马德音的灵犀用的还算可以,靠神魂之力强拉人来交流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可只有这一次,让他感觉到了吃力,甚至还有伤害。
  撒托古亚的意识很难拉,他的精神体不像一般的智慧生物一样灵肉合一,而是好像有一根灵性之线,在高维度的混沌之核拉着他。
  作为混沌的一部分,撒托古亚在阿撒托斯面前当然也留了位置,哪怕有强力的攻击瞬间把撒托古亚的肉体和灵魂毁灭,他也在不可名状的混沌中重生,换句话说,这个世界的撒托古亚不过是个马德音一样的化身罢了。
  这种复杂的维度变化、灵魂扰动、混沌力量马德音是看不懂的,或许当了四十七秒大罗金仙的本体能窥破其中道理。但这只是第一层障碍,马德音的意马凭借浩然正气的可塑性创进了那层混沌,在拉撒托古亚“开会”的时候又遇到了第二层障碍。
  这是意料之中的,若是撒托古亚只有混沌,那他不过是盲目痴愚之神阿撒托斯的一部分,想那些在他身边鼓吹的使者一样,被他同化。所以,他必然有自己的灵魂性质。
  说起灵魂性质来,司马良的本体和化身都见过不少。全真道的道士,炼成金丹,灵魂有金性,坚韧不朽;正一道的道士,是敕勒术的巅峰,灵魂有神性,能号令鬼神。
  死鬼杜拉维有佛性,修浩然正气的士子有那股正气,妖类有野性,巫卜之类契合祭祀之道,直指真灵,这些都是增强神魂的性质,但撒托古亚的性质,就完全是负面了。
  懒惰,贪吃,这是撒托古亚灵魂最大的特点。正常人修炼灵魂,都是取其精华去其糟粕,比如佛门,就要把贪嗔痴慢疑炼化掉,比如儒家,要谨守仁义礼智信。
  但旧日支配者们有独特的混沌理论,也就是自成一派的价值观,这也是他们与魔鬼、恶魔、邪神等并称一派的原因,都以负面的性质作为灵魂力量。
  而用这些东西构成灵魂,虽然不能让灵魂更加强大,却能辐射广泛,魔染万方。
  比如,撒托古亚的灵魂虽然原地不动,但却深入天竺古陆各个角落。那些好吃懒做的僧侣、地主、商人、祭祀、奴隶主被他一网成擒,只要在辐射范围内,并有这两种性质,都会被他感染。
  马德音在兰若寺遇到的那两个番僧,一个修瑜伽,把懒惰的性质炼化,一个修佛法持戒,把贪吃的性质炼化,这才得脱大难,没成为大蟾蜍一样的被感染者。
  所以,当马德音突破那层混沌防护之后,不可避免的遭遇了撒托古亚灵魂性质的同化。
  他只感觉一股什么都不想做的念头传来,只要有嘴边的食物维生,什么事情都不想做了。
  上班多累啊,不如在家待着;打游戏多累啊,不如看视频;坐着多累啊,不如躺着;看小姐姐多累啊,不如yy;yy多累啊,不如睡觉……
  可以说,在被撒托古亚同化之后,如果没有更高层次的命令,那些“子嗣”能做的所有事情,都成了“可以做,但是没有必要”,浑浑噩噩,直到灵魂朽坏——因为不动的原因,灵魂的寿命可能会更长一点。
  不过,马德音能来“请”撒托古亚,当然有准备——真灵图上,系统留下的最后一个人物在他的努力下,提前解封了!
  是庄周,庄子,南华真人,道门中的威望和黄帝仿佛,黄老学派和老庄学派并称,是极为了不起的大能。
  但是一般人学他,也只能稍微体会一下思想,而达不到他那个境界,更何况,马德音对庄子的研究比不上何晏、刘文典这一干学者,只能照葫芦画瓢,把技能先用出来。
  “惠子相梁,庄子往见之,或谓惠子曰‘庄子来,欲待子相。’于是惠子恐,搜于国中,三日三夜,庄子往见之,曰:“南方有鸟,其名鹓鶵,子知之乎?夫鹓鶵发于南海而飞于北海,非梧桐不止,非练食不食非醴泉不饮,于是鸱得腐鼠,鹓鶵过之,仰而视之曰:“吓!”今子欲以子之梁国吓我邪?”
  【鸱得腐鼠】:将自己神魂的一部分化为鸱鸟,容纳污垢,而后斩去。
  自己看不上的东西,有人要拿他来恶心你,污染你,怎么办?把被污染的那部分斩去!
  只见马德音派出去的那头犀牛在经过感染之后,甩了甩头,头顶冒出一只猫头鹰一般的鸟,在撒托古亚的注视下褪去羽毛,长出油腻的皮肤和支离的四肢,脱去喙嘴,变成扁平的巨口和圆润的头壳,成了一只大蟾蜍。
  在付出了这些代价之后,撒托古亚终于被请到了灵犀空间。
  如法炮制,阿特拉克·纳克亚的混沌外壳也别破去,不过这一次,面对的性质是“混乱”。
  在盖亚意识、阿赖耶识、社会人格、集体念头的冲刷下,这次的鸱鸟变成了八只眼珠滴溜溜乱转的人脸蜘蛛,茫然失措的织着意念之网。
  “我今天请两位来,是想打死两位,或者,被两位打死”——当然不是这句
  “我今天请两位来,是为了谈一笔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