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讼师_分卷阅读_126
  “自己的面子自己挣,您的面子,我管不着。”杜九言道。
  “对!”小萝卜点头。
  刘县令盯着小萝卜,“小孩,你话很多,很讨厌!”
  “大人,你无辜打人,很讨厌!”
  “两个人吵我一个。”刘县令道:“无耻。”
  他说着,转过身一拍惊堂木,喝道:“不打了!”
  好汉不吃眼前亏。
  “大人,您真不打杜先生了?”
  “你谁啊,本官做事要你问,滚出衙门,吵吵嚷嚷的跟鸡似的。”刘县令说完,忽然想到了陈兴波,指着他,“你过来,不是要告的吗,现在接着告。”
  陈兴波哆哆嗦嗦地上来,看着刘县令,“大、大人,怎、怎么告?”
  “本官给你机会,现在畅所欲言,说她个十桩罪。”刘县令抱臂看着。
  陈兴波转头看着杜九言,指着她,“你……”他说着要哭了,噗通跪下来,“大人,小人不会吵架啊。”
  还和一个讼师吵,估计能被对方把十八代祖宗骂出来。
  “那就以死相告!”刘县令怒道!
  陈兴波摇着头,“不、不要啊,大人我不告了。”
  “不告了好。”杜九言和陈兴波道:“你告也告不赢,有这个功夫,还不如去把墓修一修,给陈兴安过继个孩子,摔丧扶灵也不至于太寒碜。”
  陈兴波一肚子的委屈,“不、不告了。”
  “没用,走,走!”刘县令挥着手,“滚,都给本官滚!”
  杜九言顺势就拱手,“那学生告退了。”说着,牵着儿子的手要走,刘县令咳嗽了一声,“站住,别人能走,你不能!”
  杜九言回头看他。
  “你要走了,本官不打你,但是可以打他!”他一抬手指着跛子,“他是不是也和你一样,有这么多人护着呢。”
  刘县令说着,抄起棍子就朝跛子打去。
  跛子站着没动,刘县令打杜九言要师出有名,可打他却不用。
  棍子落在跛子头顶,不过一指宽,杜九言一把握住,转头看着刘县令,“一个文官,力气不小啊。”
  “本官健壮!”刘县令道。
  杜九言上下打量了一眼刘县令,笑了笑,“我看你不是身体壮,你是脑子壮!”
  “你这刁民!”刘县令棍子一抽,杜九言脚下一动,直捣他下盘,两人用力,棍子在手中发出咯吱咯吱地响声。
  跛子看向杜九言,目光微暖,正要动,杜九言冲他打了眼色。
  她能动,顶多不做讼师,可跛子不能,他入了公门做了捕快,殴打上峰罪可当绞。
  跛子颔首,站着没动。
  “想打架?”杜九言道:“在这里打,大人要是输了,会很丢脸。”
  “谁输还不一定。”刘县令刚说完,忽然一只肥嘟嘟地小手,滋溜站在他对面,一把握住了棍子,使劲和他对着劲拉。
  如此,在外人看来,就是杜九言父子两人和刘县令对峙,二对一。
  刘县令看着圆滚滚的小毛头,眼皮子跳了跳,忽然松手道:“算了,本官累了,今天不玩了。”
  说着,拂开袖子就背着手走,走了两步,忽然后背被人用棍子捅了一下,他大怒一回头,就看到小萝卜正拿着棍子,凶狠地瞪着他,挑衅道:“想打架吗,来啊!”
  刘县令气的不行,指着小孩,“你、你……”说着哼了一声,“本官不和小孩计较!”
  说着就走了,他的两个常随也跟着走了。
  大堂内,鸦雀无声,因为大家都在拼命地试着理解刘县令今天的意思。
  “走,走!”杜九言冲着小萝卜打眼色,“一会儿要是再出来,又麻烦了。”
  小萝卜忙将棍子还回去,点着头,“嗯,嗯,对!”
  “大家快走,各自散了,就当今天没来过这里。”杜九言冲着外面的人打眼色,“县衙没来过,你们谁都没来过。”
  大家顿时反应过来。
  “哎呀,我衣服晾着还没收,看这天是要下雨啊。”
  “是啊,那快回去收衣服吧。”
  “我肚子饿了,去吃碗馄饨。”
  “说起来,我家养的那只猪,昨天下小猪崽子了。”
  众人嘻嘻哈哈,聊着天,就跟赶集似的,说着话脚下走的却很快,数百人一眨眼功夫,散了。
  衙门内外落针可闻,若非满地烂菜叶和鸡蛋黄,就和没来过人一样。
  杜九言嘴角抖了抖,和焦三还有一堂的捕快差役道:“告辞,告辞,改日德庆楼,杜某请!”
  “是该请。”焦三失笑,催着道,“快走,一会儿又出事。”
  杜九言抱着儿子,和跛子点了头,母子二人迅速消失在门口。
  跛子摇了摇头,朝后堂看去,若有所思。
  ------题外话------
  继续虐!
  现召集脑洞,各种虐王爷的方法,一经采用,送小萝卜香吻一枚。
  第153章 夜探县衙(二)
  “大人,我们带的人太少,要不要喊点兄弟来?”刘县令的常随道。
  他们人少,那么多百姓要是打起来,会吃亏的。
  不喊人来,太吃亏了。
  刘县令白了说话的人一眼,“召人来,那直接攻城吧。”
  “那怎么办。”常随道。
  刘县令负手走了两圈,意味深长地道:“守株待兔!”
  杜九言和小萝卜回到家里,门一关小萝卜拍着胸口,“爹啊,真是吓死我了,我很怕真的打起来啊。”
  “打就打啊,我们人多不怕他。”杜九言云淡风轻地道。
  小萝卜摇着头,“我是说我用棍子打他的时候,很怕他真的跟我打架,我……我可能打不过他。”
  “没事,有我在呢,他打不过我。”杜九言摸了摸儿子的头,“找机会,我们晚上打黑棍去。”
  小萝卜眼睛一亮,爬杜九言腿上坐着,“怎么打?一定要带上我啊,我也想打!”
  “九哥,我也打我也打。”花子眼睛都哭肿了,“那个刘县令太坏了。”
  杜九言颔首,道:“先瞄着,瞅准了机会就下黑手。”
  “九哥,我觉得那个刘县令怎么好怪。”闹儿道:“我还没见过这样的大人。”
  杜九言朝陈朗看去。
  “确实很奇怪,五十的人了却是一副孩子气,”陈朗道:“怎么看,都觉得奇怪,好像……”
  杜九言接话,“好像他不用对自己的行为后果,承担责任。”
  “对!就是如此。”陈朗在她对面坐下来,道:“寻常县令上任,必定上下打通,适应摸底个几个月才敢有所动作,可他才不过来两日,就大动干戈,挑起民愤。”
  “就算他不知道你在邵阳有民众维护,可也不可能连翻案公文都不往上禀奏,就直接开堂审理,这处处都不合规矩不合理,处处都透着古怪。”
  “所以您总结的很对,刘县令就是在胡闹,他根本不怕上峰责怪,不怕惹众怒。”
  三个孩子看着他们,瞪着眼睛好像听得懂,好像听不懂,闹儿道:“那……这个刘县令为什么这样,他不想在邵阳做官了吗?”
  “不会,官员调任没有特殊情况,都是满三年一动。刘县令才来,不可能还去别的地方。”陈朗道。
  杜九言想了想,问道:“先生,有办法变脸吗?”
  “这我不知道,等跛子回来你问……”他说了一半跛子推门进来,他便和跛子道:“九言问,可有变脸的方法。”
  跛子将小萝卜抱过来,摸了摸他头,回道:“你们是怀疑此刘县令不是真的刘县令?”
  “我怀疑他是桂王。”在此之前她还没有想到,但今天公堂上,刘县令的行言举止实在太诡异了,根本不像一个为官多年,年近五十的人应该有的神态和举止。
  但她和对方凑近的时候,他的脸上根本没有妆容的痕迹,所以她又不确定。
  “有。”跛子道:“有人会制人皮,用一种稀有的药调和出来,经过很复杂的工序后便能复刻出一模一样的面容来。”
  杜九言很惊奇,难道就是传说中的易容术,她道:“你见过?”
  “嗯。”跛子淡淡应了一句。
  杜九言端茶啜着,“我们去新化前,是刘县令失踪后。你可问过焦三,刘县令又是怎么找到的。”
  算算时间,刘县令前前后后失踪有月余,府衙都往朝廷报了失踪,朝廷可能都作了应对,要重新派人来上任。
  却没有想到,刘县令居然又出现了。
  “自己出现的,说掉到山坳里,摔了腿养伤月余,他的手下却都死了。”跛子道:“他身上公私章以及文书俱全,所以府衙的吴大人没有怀疑,遣人送他到邵阳来了。”
  那就更可疑了,杜九言扬眉道:“今晚我们夜探县衙,摸摸底!”
  “好。”跛子点头。经过杜九言这么一说,他也觉得很可疑。
  如果这个刘县令是桂王,那么这一切就解释的通了。
  到底是不是,去看一看就知道了。
  “那我去做饭,”陈朗道:“一会儿你们休息一下,晚上好有精神。”
  闹儿跟着去帮忙,杜九言去书房准备东西,脖子看她拿了绳子还有药粉,含笑道:“拍花子的粉,你还有?”
  “这么好用的东西,自然多多益善。”杜九言实在太喜欢这药粉了,携带轻便,有毒有公害,用起来很得心应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