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森林_分卷阅读_98
  最终,还是鹿鸣认怂,不跟他闹了,担心把水盆给打翻了。
  房间里只有一盏吊灯,橘色灯光下,女人的脚,又白又嫩,靳枫看着心痒,弯下腰,把她两只脚捧在手心里,轻轻地揉搓。
  鹿鸣被他揉得浑身发痒,感觉像是有虫子在咬她的脚底,笑着求饶。
  “你不想知道达哇说了什么?”鹿鸣赶紧搜刮话题,转移他的注意力,不然她会痒死。
  “她说什么了?”靳枫拿了干毛巾,把她脚上的水擦干了,把她的脚放在自己腿上,两只手仍然捧着不放开。
  “你的推测,和她描述的情况基本一致,她发现没有冥币和纸衣,就打算下山去买,经过山月谷森林氧吧休闲区,看到有人在打架。达哇说的那个坏人,就是秦中流,她说那个人的弟弟在山火中烧死了,因为你救了她,而没来得及就他弟弟。秦中流当时和另外一个男人好像在争什么。”
  “女人。”靳枫之前也猜到了这一点,“达哇还看到了什么?有没有看到这个女人在里面?”
  “她没说,但秦中流确实发现了她,瞪她的眼神很凶。她应该是吓坏了,脚发软,人呆在原地不动,最后听到旁边有个声音,让她快跑,她才使劲往山下跑。她买了冥币和纸衣返回山上,绕了远路,离森林氧吧很远。她烧完纸钱,离开之前,把余火熄灭了。起身准备离开,还没转身就被人打晕了,醒来的时候就在车子里面,车子已经启动,一直往前开,前面有悬崖。她不会开车,但知道要刹车,但脚刹和手刹都是坏的,她只能拼命转动方向盘,应该就是这样乱撞,把堆放在周围的圆木撞塌,圆木把车子压住,她也被砸晕。可她因祸得福,没有掉下悬崖。”
  鹿鸣想起,达哇讲述这些经历的时候,好几次停下来,忍不住干呕,每次要停顿很长时间才能恢复。
  靳枫把所有的信息在脑海里过滤了一遍,心里已经有了方向。
  “达哇说的这些,对你们有用吗?”鹿鸣见他沉思不语,追问道。
  “当然有用。秦中流和另外一个男人争的女人,提醒达哇让她跑的人,他们就是人证,我们要找到这两个人。”
  “怎么找?”
  “秦中流私生活混乱,经常和一些女明星艺人闹绯闻,这是一个方向。能够提醒达哇,让她跑,说明这个人心地善良,事情发生以后,他应该不会继续在森林氧吧待下去,清明节以后的离职员工,也是一个方向。有了这两个方向,后面的事情应该很快就会有眉目。”
  “……”鹿鸣看着他信心满满的表情,松了一口气。
  靳枫捏了一下她的脚:“为什么不管我们怎么磨,怎么求,达哇就是不开口,你一来,她就开口了?”
  “因为我用了美人计。”
  “是吗?”靳枫峻峰一样的眉,微微上扬,“那我来领教一下,你的美人计。”
  他穿上拖鞋,把她抱回床上,让她平躺着。
  他半躺在她身旁,一手支撑着身体的重量,一手抓住她的两个脚踝,贴着她腿,往上滑。
  两个人都看着对方,视线像被胶水黏住了。
  男人的手,掌心灼热,仿佛烧红的烫,在她身上游移,从她的脚心,到脚踝,到小腿,来回摩挲,揉捏。
  鹿鸣的脚心很怕痒。但她咬住唇,强忍着,如果她说痒,他就越挠得起劲,这个男人的脾性她已经很了解。
  男人见她没反应,放开她的脚踝,翻身压住她,全身的重量都落在她身上。
  “老婆,我知道你的美人计。”
  “……”鹿鸣被他压得喘不过起来,自然也说不出话。
  “你有一种共情能力。”男人低头,在她脖子上咬了一口,“你能钻到别人心里去。”
  鹿鸣被他压得几乎要断气,用腿一勾,双手推着他平躺下来,反过来压住他。
  “你的心在哪?我钻一下看。”鹿鸣忽然有点生气,以牙还牙,咬住他的脖子,很用力地咬了一口。
  “嘶……”靳枫倒抽一口冷气,“你还用钻?三百年前你就已经驻守在里面。”
  “那我怎么不知道,这两个月你在想什么,做什么?如果云杉不打电话给我,你是不是真打算等到事情结束以后才告诉我?”
  鹿鸣想到一个事实,心情忽然变得黯然。
  “如果以后我们不得不长期这样,两地分开,我们身边发生的事,对方都不能参与,时间长了,感情会不会慢慢就变淡了?”
  “你会?我不会。”
  “我有点害怕。”女人眼神里满是担忧。
  “这是我的问题,没有给你足够的安全感。”靳枫长臂环抱住女人,“给我一年时间,从去年我们重逢那天开始算起,如果这一年,我没有解决该解决的问题,我们就分开,我不再霸占你。”
  “……”鹿鸣听到"分开"两个字,如五雷轰顶。
  她气得挣脱他的手臂,迅速从他身上滑下来,背对着他侧躺着,把被子一拉,夹住被子,闭上眼睛睡觉。
  靳枫知道她生气了,一时找不到什么话来安慰她,脑海里细细思索着,剩下不到半年的时间,他怎么解决所有的问题。
  山月谷森林氧吧几千名员工,清明节以来离职员工有多少,不是一个小数目。
  秦中流交往的圈子,不说全中国,全世界都有,跟他有关联的女人,一个个查下去,也会耗不少时间。
  他现在虽然自由了很多,但只有他和应龙两个人,肯定需要一段时间。
  把这个问题解决了,昆榆林的医疗保险问题才能解决,他才有可能恢复原职,经济上有保障,才能去说服鹿晓茸。
  靳枫一直都训练乐观的思维方式,遇到任何事情,朝好的方面想,他到现在依然坚信,他能给她第三种选择,她可以跟他在一起,他有能力让她做她想做的事。
  他从来没想过,他们之间会因为距离问题,感情慢慢变淡。
  可这是很现实的问题,女人需要陪伴,需要呵护,如果她遇到什么困难,他都不在她身边,什么要她自己去解决,要他这个男人有什么用?
  他需要时间解决问题,她需要他的陪伴,他该如何同时解决这两个问题?
  他猛然又想到靳栋梁的事情,这件事他总感觉像雾里看花,像是要明朗了,可总有一些事情扯不明白。
  靳枫在心里轻叹了口气,给她盖好被子,起身下床,把他们洗脚的水盆端出去,把水倒在一棵树底下。
  他把水盆放在门口,拉上门,转身去瞭望塔。
  瞭望室里面有一张床,达哇应该在里面睡了,袁一武站在外面观测台上,伸了个懒腰。
  靳枫走上楼梯,让他进去先睡会儿。
  “三哥,我不用睡,你去陪三嫂吧,今天晚上我来守,明天张小雄就过来了。”
  “我守上半夜,下半夜你来守。现在天气热,要二十四小时监测。”靳枫现在心烦意乱,回去肯定睡不着。
  他也不知道怎么安慰生气的女人,让她先睡会儿也好。
  袁一武争不过他,便进屋,在地板上临时铺了张草席,直接躺上面睡了。
  靳枫在观测台上来回走动,守到半夜,袁一武起来以后,他才下来,回木屋。
  他脱了衣服躺下来,旁边女人突然翻身,钻进他怀里,被她夹住的被子也松开了,她拉扯着被子,盖在他身上,把她自己的头都蒙住了。
  靳枫感觉胸膛上湿湿的,扯开被子,低头一看,女人满脸都是泪水。
  她睁开眼睛,瞪着他,却不说话。
  靳枫看着她双眼红肿,心一阵钝痛,抱住她,把她的眼泪吻掉。
  “老婆,我想过了,如果我们的感情变淡了,我再加点油盐酱醋,把味道调浓一点,你喜欢吃甜的,我就加多点糖。如果还不行,你就一脚把我踢开,自己怎么开心就怎么来……”
  女人哭得更凶了,抱住他的脖子,往下一拉,堵住他一张一合的嘴,用力咬,把他的嘴唇都咬破了。
  鹿鸣咬完以后,顾不上擦掉唇上的血,质问他:
  “是谁说这个世界只有因果,没有如果?你说那么多如果,是想气死我吗?你直接说我们的感情不会变淡不就得了?以前你不是很狂吗?现在怎么就这么讲道理了?”
  靳枫这下被女人惹毛了,拇指在她唇上用力一抹,把血丝抹掉。
  “话题是你起的,你心里已经有标准答案,你还问我干什么?我看你是欠操作。”
  “……”鹿鸣转眼又被他推倒躺下,两条手臂被他一只手举起来,按在头顶枕头上,两条腿也被他一条腿压住。
  她身上的衣服,三两下就被他扯掉了,他自己只脱了上衣,裤子还在身上。
  男人黑眸锁住她的眼睛,毫不客气,直刺刺地闯进她身体里。
  第92章
  第二天一大早, 鹿鸣的手机铃声就响了。
  她接完电话,整个人像跌入冰窟窿,从发丝到脚尖都是冷的。
  这个电话, 把她原本打算晚上尽可能晚一点回北京的计划, 往前提了。
  靳枫给张小雄打了个电话, 让他和另外一个瞭望员提前来瞭望塔换班执勤,等他们到了以后, 他上瞭望塔交接工作。
  鹿鸣把东西收拾好,袁一武推着达哇过来, 待靳枫交接完,四个人原路返回。
  和昨天一样, 袁一武背着达哇, 靳枫肩上扛着轮椅, 单手牵着鹿鸣,背上背着包, 他要被她,她坚决不肯。
  走完山路,到了山脚下停车的地方,袁一武把达哇抱上后座,鹿鸣坐副驾座, 靳枫把轮椅放入后备箱, 回到驾驶座, 启动车子。
  后座上,达哇情绪看起来比昨天好了很多, 袁一武嘴巴很会说,时常把她逗得捂着嘴笑。
  一路上,他们一个在叽里呱啦地说,一个无声地笑。
  鹿鸣和靳枫都没怎么讲话。
  把达哇送到家以后,靳枫让袁一武回支队一趟,向李章程汇报一下工作,他送鹿鸣去机场,她已经把机票改签了。
  到了机场门口,鹿鸣让他不用下车,她自己进去。
  靳枫抓住她的手,柔声问道:“还在生气?”
  “没有,只是不想每次都搞得凄凄惨惨戚戚,又不是不再见面。”鹿鸣说的是实话。
  她其实自己都想不明白,昨晚到底生什么气。
  他们之间的感情如果要变淡,过去八年,他们了无音讯,早就淡得找不到一丝痕迹了。可他们不是又在一起了?
  达哇的事情,他之所以扎扎实实地追查证据,是不愿意逼达哇,时间慢,但他选择了最稳妥的方式。
  就算他不追查达哇的事情,他的工作性质,必须长年驻守在玉仑河,与山和树打交道,不可能一直陪着她。
  道理她都懂,却不知为何,她会这样患得患失。
  或许是太在乎了,害怕失去。
  他们之间还会有多少不确定的变数?
  “那好,我就送你这里,不进去了。”靳枫把她的手往前一拉。
  他侧身靠过来,手插入她的头发,覆在她脖子上,把她的头按过来,吻住她。
  两人唇齿厮磨许久,他才放开她。
  “这次是你给我惊喜,下次轮我。”他语气笃定,黑眸注视着她,眼神坚毅,“回去少胡思乱想,等我。嗯?”
  鹿鸣点了点头,转身,迅速推开车门下车,提着包,跑入机场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