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算的娱乐人生_分卷阅读_41
  虽然排片率对电影最终票房的影响不是那么绝对,但它却能左右观众在影院里看到什么电影,没有排片,再好看别人也看不到。
  星煌会议室里,星煌高层和《迎熙》主创团队围坐在办公桌旁,除了向知缓和裴舒晔,其他人的脸色一个赛一个的冷峻。
  向知缓偏头靠近裴舒晔, 低声问:“好歹是你第一次编剧, 你怎么一点都不担忧?”
  裴舒晔看了看她,她嘴里还塞着糖果, “看你这么胸有成竹, 我担心什么?”
  郁珺听见他们俩的悄悄话,翻了个大白眼。
  敢情她这个什么都没参与的人最着急。
  郁琤坐在首座, 分析着情况。
  给一部电影安排多少场次、什么时段的场次以及多大容量的影厅, 都在影院经理的一念之间。
  他们在电影上映前会有预判, 比如影片的提前点映场是否爆满、观众反应怎么样,它的宣传推广是否强大、海报和片花等物料是否足够吸引人,它与年轻观众是否走得很近等等。
  而在高手如云的暑期档,《迎熙》的题材不具备什么娱乐性,甚至可以说沉重,在灿耀的打压下, 也没有足够的宣传力度,因此那些影院经理难免不看好《迎熙》。
  “这个情况我早有预料,因此在上映之前我们已经走访了多家院线,排片率保守估计应该有15%,不至于现在这么低。”
  郁琤低着头,浓眉紧锁,翻看着数据表,他翻着翻着,突然看到什么,面露疑惑,“摘星院线是怎么回事?一天才两场,还都是上午十点之前和晚上十点之后的冷门时段!”
  明显是成心的。
  摘星院线在全国拥有多家影院,去年年票房排名位于全国第三,分量不小,可他们给这么差劲的排片,足够将整个排片率拉下来。
  郁琤看向自己的下属,“朱赫,我记得当时摘星是让你负责的?”
  被点名的朱赫立即站起来,“是的郁总,他们当时明明跟我说的是,觉得《迎熙》题材有深度,值得大力提倡,不知道为什么现在变卦了。”
  “那还不去问。”
  “是是是,我这就去。”
  郁琤头疼地揉了揉眉心。
  杜嵘犹豫了一会儿,出声问:“难道排片是一成不变的吗?”
  “不是,影院说到底是为了赚钱的,如果首日观众买账,上座率高,他们后面自然会增加场次。”
  杜嵘松了口气,非常乐观,“所以不用这么绝望嘛,还有转机啊,而且反正我本来也不是为了票房才拍的。”
  星煌的人齐刷刷斜了他一眼,杜嵘立马缩了缩肩。
  朱赫打完电话回来的时候,身后还跟了一个男人,一看见那个男人,郁琤两兄妹瞬间站了起来,郁琤阴沉着脸,“谁让你进来的?”
  向知缓一看,虽然不认识,但见郁琤他们俩看仇敌一样的目光,向知缓也能猜到,这位应该就是她一直久闻其名的年度最佳渣男获奖者郑旭了。
  郑旭长得倒是一表人才,年近五十依旧保养得当,丝毫没有发福,可以想见年轻时该多风流倜傥,奈何这样一副好皮囊下藏了一颗不择手段的心。
  朱赫一看这剑拔弩张的气氛,不知所措,“郁总,郑董不是您父亲吗?”
  这桩恩怨外人并不清楚,他们知道郁琤是郁建兴的外孙,是灿耀现任董事长的儿子,见郁琤自己出来创建了一个星煌,还以为是那种不想依靠家里的有追求的独立自主富二代。
  现在看来,好像有不为人知的内/幕啊。
  朱赫擦了擦额头的汗。
  “是啊,”郑旭接着朱赫的话茬,“琤儿,我是你父亲,还不能来看看你?”
  “不好意思,这里不欢迎你。”郁珺冷冷地盯着他。
  郑旭这才看到郁珺,无奈地说:“小珺,你也跟着你哥哥胡闹,现在知道做这行有多难了吗?”
  郁琤走到郑旭身前,把郑旭往后逼退了两步,“如果你是来示威的,你可以走了。”
  “不,作为一个父亲,我只是来提醒我的儿女认清现实,不要再做徒劳无功的事情。”
  郑旭挂着老父亲般慈爱的笑容,抬脚绕过郁琤,一步步走到了向知缓身前,向知缓抬头,看着这张俯视自己的脸。
  “你们从一开始就错了,娱乐公司,艺人是主体,可你们却只签了这么一位。”郑旭啧啧作声,抬手指着向知缓,却被裴舒晔嫌弃地一掌拍开。
  裴舒晔转头就对向知缓说“悄悄”话,但声音可一点也不低,“我两岁的弟弟都知道随便指人不礼貌,这位大爷居然还不懂。”
  郑旭老脸一僵,斜了裴舒晔一眼,若无其事地收回手,继续说:“在这个圈子里,光有演技没用,还得会做人,你们以为《迎熙》怎么会到这个地步?”
  郁珺鄙视地切了一声,“还不是因为你的打压。”
  “天真,”郑旭看向向知缓,微微一笑,“兴唐的唐董,摘星的翟总,还有个什么浩润传媒的齐总也出了点力,你们带的这位小演员出道不久,没想到得罪人的本事倒是挺强。”
  “过奖过奖。”向知缓双手合十,表情非常谦虚。
  郑旭一时语塞。
  这是在夸奖你吗!
  郑旭转头,慈祥地抚了抚郁琤的肩膀,“及时收手吧,你们一开始就下错了注,再这么任性下去,你外公的老本都会被你们挥霍光了,再说我又不是养不起你们,何必自找苦吃?”
  郁琤目光转动,看了看向知缓,向知缓也正看着他,女孩的双眸透彻明亮,像山间一汪清泉,令人忍不住向往其中甘甜。
  下错了注?他不知道,但就算错了,他好像也甘之如饴。
  “用不着你操心,”郁琤看了朱赫一眼,“送客。”
  郑旭笑着摇了摇头,抬脚走了。
  当初他知道郁琤创建星煌的时候,就知道他们的目的是为了搞垮他,起初因为他们肯定有郁建兴背后指点,他还着实担心了一段时间。
  但现在看看,不过是一个宝刀已老的老人,一个初出茅庐的年轻人,根本成不了气候,他“忍辱负重”十几年得来的灿耀,怎能被他们给毁了去。
  裴舒晔无奈地看着向知缓,“摘星就是翟昆家的吧,但兴唐和那个什么齐总,又是怎么回事?”
  向知缓摊了摊手,“兴唐是陈年旧怨了,齐总我还真不知道是谁。”
  她和唐韵欣两个小辈也算泯恩仇了,没想到唐韵欣的爸爸竟然还记着,至于那个齐总,向知缓想了想,她最近得罪的人也就是贺凡雅和石可萱了,看来那个齐总应该是石可萱的金主没错。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向知缓身上,电影本身题材冷门,这是不可抗力,但因向知缓个人得罪了人,而导致现在电影缺乏排片,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他们谴责的眼神很隐晦,但向知缓能懂他们的意思,《迎熙》是这么多人的心血,心中会感到不平是难免的。
  郁琤立马走回座位,“各位,问题已经发生,多想无用,我们之所以召集这次会议,就是来解决问题的,大家集思广益。”
  有星煌的人当即问向知缓:“不知道你有没有什么想法?”
  “是啊,听说《迎熙》就是因为你才制作起来的,现在你有什么挽救措施吗?”
  “解铃还须系铃人,既然是你得罪了人,那就该怎么道歉怎么道歉嘛。”
  对娱乐公司的人来说,艺人就是一件商品,他们现在只有这一件商品,结果投了资,却可能回不了本,而且不是他们的包装出了问题,是这件商品自己惹来一身腥。
  眼见底下的人纷纷把矛头指向向知缓,郁琤拍了拍桌,刚要说什么,裴舒晔忽然轻笑出声:“当初《迎熙》可不是我们求着你们投的资,我又不差那点钱,那不然我把资金全还你们,后面《迎熙》赚多少,就和你们无关了?”
  裴舒晔冷眼扫过他们。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试问哪家娱乐公司没为旗下艺人收拾过摊子?出了问题就推给向知缓自己解决,如果大赚了,恐怕他们又要夸公司当初眼光独到。
  他的视线最后落在郁琤身上,那表情的意思很明显——你都招的什么人?
  就这些人的职业素养,还想壮大星煌对抗灿耀?
  郁琤沉下脸,不满地看了那些人一眼。
  气氛一瞬间仿佛降到冰点,郁珺扶了扶额,内讧可还行。
  她忽然一拍腿,她原本以为郑旭王/八/蛋故意来这趟是为了显摆,现在看来他的根本目的就是挑拨离间!这个卑鄙无耻阴险小人。
  “郁总,其实我早就想说了,哪家公司只有一个艺人?就连那些明星自己的工作室,都会签好几个,我们争取来的资源,为什么要花在一个人身上?”
  其他人纷纷附和,“是啊郁总。”
  郁琤不耐烦地拍了拍桌子,他们顿时噤声,“公司a有一个100分的艺人,公司b有十个50分的艺人,你们认为哪个更强?”
  显然是a,效果无法叠加,有时候50+50只会低于100。
  “但是向知缓能有100分?”
  “就是啊,这么会惹事……”
  郁琤被烦得背过了身。
  向知缓忽然站起来,“排片的事我会解决,至于你们公司内部的事,你们继续聊,我有事先离开了。”
  她说完拎包走人,裴舒晔后脚连忙跟上。
  “别为他们生气,不值得。”
  向知缓摇了摇头,“我没生气,我是真的有事。”
  裴舒晔“哦”了一声,没有继续问是什么事,倒是向知缓主动说了,“有人找我帮忙去看看风水,而且好巧不巧,是翟家哦。”
  一听向知缓又要“出外景”,还是有过节的翟昆家,裴舒晔几乎是下意识地从口袋里掏出了铜钱。
  自从知道向知缓没办法给自己算命后,他就向那个叔叔要了三枚铜钱随身带着。
  她是她算命的漏洞,那他就是她的补丁。
  “先别去,我帮你占个吉凶。”
  向知缓摁住了他的手,笑意盎然,眉眼弯弯,“不用,我这个bug已经修复啦。”
  在她算出的应期时,真的来了笔大生意,就是请她帮忙看风水的翟家,出的报酬极高。
  翟家最近总有人出意外,一开始可能只是磕破手脚,但到后面越来越严重,甚至有人出了车祸,不过幸好没有丧命,包括家里老人小孩的身体都相继出现了问题。
  他们请过一些风水师,但结果都没能解决,于是想到了神算缓壮壮这。
  裴舒晔低头,愣愣地看着覆在自己掌心的手。
  她的手和自己的手比起来很小巧,仿佛一握就能握起来,指甲修剪得整整齐齐,莹润可爱,此时肌肤相贴,嫩嫩的,软软的。
  这还是他记事以来,除了亲妹妹柯天晴外,第一次碰女孩的手。
  还是自己喜欢的女孩的手。
  有点想笑。
  等会儿,bug修复了?
  裴舒晔抬头,“你可以算自己了?”
  向知缓开心地点了点头。
  这个问题有点复杂,她现在的身体是原身的,灵魂是她的,她在给自己算命时,想当然代入的是自己,而其他人在给她算命时,想的却是这个时空本来存在的向知缓。
  所以她现在给自己算时,需要把自己和原身剥离开来,把自己当做一个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