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辅大人撩妻实录_分卷阅读_47
  “别的都好说,可我和你, 好像永远无法光明正大地在一起。”叶翎抱着薄尽斯, 轻声道,“就连叶惜怜都比我好得多, 喜欢什么人就能和他堂堂正正成婚。”
  “这么说,你想和我成婚?”
  叶翎点了点头。
  薄尽斯唇畔牵起了一丝笑意:“只要你愿意,我一定会娶你,哪怕过程再曲折。”
  叶翎没有作声。她如今只是觉得,能这样厮守已经是难得。若再想要长相厮守,会不会是她太过奢求?
  好在叶翎平日里不大纠结于未发生的事情,也并没有沉湎于这些情绪之中。
  过了两日花灯会到来,薄尽斯嘱咐她扮成少女的模样,出门也要蒙上面纱。于是叶翎让翡语替她绾了个双丫髻。她本就年岁不大,这样打扮更显娇俏可人。
  翡语带着小世子先行出了门。叶翎与他们本就不一路,便没有一起走。
  薄尽斯今日朝会结束得晚,于是嘱托她先去花灯会上玩一会儿,然后在天桥等他。
  叶翎来到夜市之上,看着摩肩接踵的人群,只想找个清净的地方待着。不过尽管她蒙着面,仍然有不少人偷偷打量她。
  长安的世家公子贵女们,时不时也会偷跑出来参加花灯会。不少贵女喜欢做男子打扮,虽然一眼就能看穿,但大家都心照不宣称呼她们为公子。
  似叶翎这般只蒙了面便出来的,倒显得罕见。
  她百无聊赖地趴在桥头,姹紫嫣红的花灯在她眼里都没有什么颜色。不过是灯而已,有什么好看的?
  桥上时不时有孩童尖叫着跑过,发出一串欢快的笑声。小时候,她和哥哥也曾经偷偷流出来看花灯。
  那时候她还是个粉雕玉琢的娇小姐,走几步路就嫌累。叶念初就背着她看花灯,她看着看着在他背上睡着了。于是他又将她背回了家中。
  她迷蒙中醒来,就看到娘亲坐在床边,手轻轻拂过她的脸颊,看她的眼神无比的温柔。现在想来,那应该只是她的梦而已。
  晚风习习,忽然她听到背后有孩童的嬉闹声。叶翎转过头,一个小女孩跌跌撞撞走过来,一不小心撞在了她的腿上。
  而远处跑来一个男孩儿,看起来像是她的哥哥。这两人像极了她和哥哥小的时候。
  小男孩冲上来,拉着妹妹的胳膊,嗔怪道:“怎么这么不小心啊。还撞到人家姐姐,快陪个不是。”
  叶翎垂眸看了他们一眼,冷声道:“不必了,记得走路长眼睛。”说罢便继续看她的风景。
  不少人在河岸边放河灯。以前容亲王也喜欢放河灯,但他为人十分张扬。当初放了个许愿河灯,上面赫然写着几个大字——娶叶翎为妻,就丢进了河中。
  那许愿河灯足足有水缸那么大,一放进去就把别人的河灯都撞沉了,他还在一旁傻乐。最后叶翎忍无可忍,将他踢下了河。
  她正回忆过去,忽然背后传来熟悉的脚步声。哪怕人潮汹涌,脚步分沓,她依旧可以清晰地辨别出他的脚步声。
  接着一双手蒙住了她的眼睛:“小娘子在等哪位郎君啊?”
  叶翎露出了一丝笑意:“薄郎。”
  手移开,叶翎转过身,薄尽斯牵住了她的手。但他不知道,能从背后蒙叶翎的眼睛,是因为她愿意让他蒙。这要是换做旁人,她一个过肩摔就能将那人丢河里去。
  这件事,某个躺在棺材里的王爷体会很深。
  “肚子饿不饿?要不要先吃些东西?”
  叶翎摇了摇头,今晚她是用过晚膳才来的。薄尽斯倒不急着带她去见那位算命先生,而是带她逛起了花灯会。
  他一路走,一路指着两旁的花灯给她讲解灯上的故事。叶翎从来没听过那些故事,不少已经是家喻户晓了。可她都是第一次听,觉得十分新鲜。
  除却家喻户晓的故事,还有不少野史,薄尽斯也烂熟于心。叶翎看着交缠的十指,忽然觉得,就这样在这繁华的夜市里一直走下去,或许也不错。
  不过走着走着,叶翎就觉得路有点不太畅通。她发现周围好像积聚了不少人,而且都是女子。
  她目光缓缓移向了前方的薄尽斯,他浑然未决,正指着一个花灯讲牛郎织女的故事:“你看,这就是一个穷小子假借一头牛,耍流氓骗了一个仙女的故事。”
  叶翎扯了扯他的衣袖,薄尽斯转过头来。忽然一样东西覆面而来,他伸手去抓,才发现是个面具。
  “你喜欢这个面具?”薄尽斯翻过来打量了一下,是个鬼王面具,奇丑无比。
  “不喜欢,但我喜欢你戴面具。”
  薄尽斯正疑惑,一转头,发现周围已经围了不少的女子,立时明白过来。他自出山以来,一路都被人围观惯了,早可以做到视而不见。
  没想到他家翎儿这是吃醋了。薄尽斯戴上面具,又取了一旁一个白色的面具递给了叶翎:“你也戴上,正好凑成一对。”
  叶翎接了过来,覆在面上,透过那小孔四下观望。薄尽斯知道这一来她视力有限,便躲闪到一旁逗她。叶翎发现薄尽斯不见了,连忙转头去找。
  忽然,她从那小孔里看到了一个人。
  叶翎放下面具,大步朝那人走去。薄尽斯连忙追了上来:“怎么了?”
  “我看到了那个杀手!”
  薄尽斯一把拉住了叶翎:“翎儿,危险。”
  叶翎现在伤已经恢复了,但薄尽斯在身边,带着他确实危险。于是她朝那边看了一眼,只好放弃了追踪。只是那人是从一家茶馆里出来的,两人来到茶馆外。
  薄尽斯一指那茶馆:“巧了,我那位算命的朋友正巧是在这里。”
  既然都来了,两人便一同走了进去。茶馆里坐了不少人,熙熙攘攘的。
  薄尽斯领着叶翎来到后堂,一个小倌走上前来。薄尽斯不知道和他说了些什么,他便带着二人去了后厢房。
  那厢房十分偏僻,门却是左右移动的。薄尽斯只是叩了叩,便自动打开了。他笑道:“你瞧这门是不是很方便?我制作的。”
  叶翎点了点头,满脸崇拜地看着薄尽斯:“那你回头在王府也都装上这样的门。”
  “好啊。”
  两人说着进了屋,隔着珠帘,一道身影正席地而坐,面前是一张桌子和一只香炉。
  第63章 提亲
  叶翎一眼就认出了对方,她平时都不太记人。但是记仇。
  上次在孟天手上栽得不轻, 这次一眼就把他认了出来。于是薄尽斯只感觉到耳边一阵风拂过, 接着屋子里传出了一声惨叫。
  定睛一看时,才发现方才还仙风道骨的高人, 此刻已经被叶翎以膝盖抵在桌上。看情形, 一条胳膊脱臼是少不了了。
  “说!你上次为什么算计我?”
  孟天疼得说不出话来, 薄尽斯忙道:“都是一场误会,翎儿,松手。”
  孟天心里叫苦不迭, 王妃这匹野马, 王爷都驾驭不了,薄尽斯说话管什么用?
  可是下一刻,他身上一轻, 叶翎已经走到了薄尽斯的身旁。
  两人好像什么事也没发生,盘腿坐了下来。但叶翎还是一副随时要再拧断他一条胳膊的神情。
  “什么误会?他不仅算计我,将我关在笼子里。还不知道要将我迷晕送到什么地方去, 这总不会是假的吧?”
  孟天扶着胳膊, 正要说话,对上叶翎的目光, 顿时冷汗直流。
  “这些事情确实不太妥当,孟兄对此想必也有些愧疚。所以, 前些时日王府的开支, 孟兄便一力承担了。”
  “不错,今后在下也会义不容辞担负起王府的开支。”
  叶翎依旧面色冷峻, 抱着胳膊审视着孟天。心里却在回想,近日王府的开支确实好转了许多。她还以为是翡语和宋辞开源节流,治府有方呢。
  “其实孟兄和我们之间确实存在了不少的误会。”薄尽斯打着圆场。
  提及误会之事,孟天也是咬牙切齿。王壮的事情,可不就是眼前这位搞出来的么?
  但眼下自己有求于人,也只能忍了。
  “是啊。其实在下早就向王妃表明了身份,只是王妃不信。”
  叶翎努力回想了一下,果真是什么都不记得了。薄尽斯看着她一脸懵懂的模样,就知道她一定是想不起来了。
  “翎儿其实也知道了你的身份,当初你为王爷做事,忍辱负重追随七殿下母家。这些她心中有数,只是她毕竟没吃过什么亏,有点小脾气孟兄不会见怪吧?”
  小脾气?孟天捂着自己脱臼的胳膊,心道这要是发了大脾气,岂不是要命?
  叶翎领悟过来,薄尽斯是给她打圆场。便颔首道:“你和王爷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不过王壮的事情,你打算什么时候去自首?”
  话一问出口,孟天幽怨地瞧着薄尽斯。某人当初刚上任,想敲山震虎,于是挑了这么个事儿。害他至今不能光明正大来长安。
  薄尽斯思忖了片刻,决定给叶翎说道明白。
  叶翎当初去田庄上,遇到了吴起那帮人,知晓了他们黑骑军的身份。而王壮原本就是田庄上的佃农,因为黑骑军的缘故被赶出了田庄,心生怨恨。
  薄尽斯正巧路过安平镇,被王壮抢了荷包。江蓠将他逮住之后,他便哭诉了自己的遭遇。
  正巧,薄尽斯得到了一些情报,以为孟天是七殿下的人。于是便告诉王壮,这些事情都是孟天指使的。而且相邻的安平镇的田庄也遭遇了这样的事情。
  王壮就去了相邻的田庄,联合了本庄上的人写了血书,上长安告御状来了。
  叶翎听完,孟天忍不住补了一句:“其实薄大人本意并不是叶大将军,牵扯到他想必也是误伤。”
  薄尽斯衣服下的拳头紧了紧,这小子居然敢当着面来给他一刀,心眼太坏了。
  孟天正期待着这屋子里不止一个人断胳膊,可等了半天,叶翎也只是哼哼了一声:“你居然还有事情瞒着我。”
  “这……这不是事情已经过去,就……就没想起来么。”薄尽斯露出了“憨厚”的笑容。
  “那你现在想想,还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有。”薄尽斯神情冷峻了下来,“有件事,我早就想问你了。”
  叶翎见他严肃了下来,也认真起来:“何事?”
  “你知道自己温柔体贴又明事理的样子有多惹人喜爱吗?”
  叶翎抿着唇,忍着笑意。一双眼睛弯弯地瞧向薄尽斯,若不是有外人在场,只怕是要扑进他怀里。
  一旁的孟天遭受到了惨无人道的暴击,很想掐死眼前这个甜言蜜语的家伙。
  他咳嗽了一声:“二位,有什么私房话还是回家去说。听说王妃娘娘想要算命,这是要算什么?”
  “算姻缘。”
  孟天瞧了瞧叶翎,又瞧了瞧薄尽斯。这一双璧人,还需要算什么?
  她递出了一张纸:“这是舍妹和七殿下的生辰八字。”
  孟天怔了怔,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了薄尽斯的脸上。他正温柔地笑着看着叶翎,看起来云淡风轻。但孟天却明白,这合生辰八字的含义。
  他手上捧着的,是将会改变整个长安城朝堂风向的一桩大事!
  可他让他知道这件事,是想要他做些什么?
  孟天看着那张纸,沉吟了许久。叶翎百无聊赖,便将头轻轻靠在了薄尽斯的肩膀上,手指绕着他的一绺长发。